鸡鸣之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阳光再次洒满大地，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野菜半盆、大米一把、盐少许和一点肉沫下锅，再加入清水，大火烹煮。一刻钟后，野菜的鲜香弥漫着整间屋子。
三人围坐桌前，吃着菜汤，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快乐就这么简朴，知足而已。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温馨。
秦小莲脸色微变，用眼神示意燕山带莫婉儿进里屋。
燕山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如水，泛不起一丝波涛。他抱起莫婉儿，朝里屋走去。
秦小莲打开门，只见一群人凶神恶煞般地涌了进来。意料之中，那郝雄心也在其中，面带冷笑。
两个妇人径直突入里屋，看了一眼，随即大叫道：“果真藏着男人！秦小莲，你不守妇道，真是不知廉耻！”
秦小莲心知这些人来者不善，任何解释只是徒劳，便拉下脸，冷冷道：“我如何行事与你们何关？”
“真不要脸！”
“认真不知羞耻！”
“看这模样就是个婊子！”
……
讥笑谩骂之声不停于耳。这些人个个义愤填膺，恰似秦小莲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无法原谅。
秦小莲望着这些人，缄默沉静不语，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她这般冥顽不灵，不思悔改，我们就替莫兄弟教训教训她。”
话音未落，两个身材高峻的男子就伸手去抓秦小莲。秦小莲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两个男子将秦小莲死死地摁在墙上。
这时，几个妇人上前，轮流用手去抽打秦小莲的脸颊。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心肠歹毒，为了激起在场男子的兽欲，竟开始撕扯秦小莲的衣襟。
虽然只是徒劳，秦小莲却一直在挣扎，从未放弃。
越是挣扎，这些人越是起劲。
莫婉儿将头深深地埋入燕山怀里，泪水已然浸湿了燕山的衣襟。
燕山暗自心惊，被这个倔强女子的清高与不屈深深折服。他在莫婉儿耳边低语道：“婉儿，闭上眼睛。没有年老哥允许，不许睁开，可以吗？”
莫婉儿重重所在了颔首。
燕山将莫婉儿轻轻地放在炕上，拿起那柄锈迹斑斑般的长剑，轻叹一声，喃喃道：“直到现在才脱手，或许只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些。”
这些人，始作俑者有之，利益驱使者有之，煽风焚烧者有之，贪图美色者有之，羡慕嫉妒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
一道玄色剑影闪过，这些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回过神来，已然停止了呼吸。每小我私家的咽喉处都泛起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就是燕山的选择，以杀证道，一种最简朴的方式。
秦小莲望着各处尸体，眼眸中没有一丝恻隐之色。于她而言，这些基础就不能称之为人。她嫣然一笑，向燕山投去了谢谢的目光。之后，她从容地用衣衫遮住了那如凝脂般的肌肤。
燕山望着秦小莲，目光澄澈如水，轻声道：“大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不如你和婉儿随我离开这里。”
秦小莲微微颔首，目光坚定，绝不犹豫。
燕山进里屋抱起莫婉儿，轻声道：“年老哥带你和娘亲离开这里。你不必睁开眼睛，就在年老哥怀里睡一会，可以吗？”
莫婉儿微微颔首，紧紧地抱住了燕山。
荒原之上，枯草徐徐褪去，新绿慢慢崭露头角，盎然春意临近，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辉煌光耀阳光洒落，微风中竟不觉有了一丝暖意。
莫婉儿天真灿漫，在草地上尽情奔跑，所有不开心的事已抛到九霄云外。燕山与秦小莲紧随其后，却各怀心事。
燕山神色平静，随口道：“大姐，我觉得有些事情照旧要你来做决定。”
秦小莲嫣然一笑，轻声道：“燕兄弟若是不嫌弃小女子身份卑微，称谓我秦姐姐可好？”
燕山不假思索，淡笑道：“秦姐姐。”
秦小莲欣然颔首，问道：“燕兄弟适才想要说什么呢？”
燕山正色道：“此去京兆府，秦姐姐和婉儿若与我同行，难逃被追杀的厄运。若离开上路，秦姐姐和婉儿又碰面对未知风险。何去何从，照旧秦姐姐自己做决定的好。”
秦小莲略一沉思，淡笑道：“若有生的希望，我不会放弃。但是，我绝不怕死。燕兄弟行事果决，定能作出最佳选择。在离家的那一刻，我已下定决心，自己和婉儿的一切皆由燕兄弟做主。”
燕山微微颔首，心里暖暖的，却也多了一道无形枷锁。
三人穿过荒原，进入了一片树林。
莫婉儿已然在燕山怀里静静睡去。秦小莲虽已疲惫不堪，却依旧倔强前行。天黑之前，他们必须赶到伏牛镇，否则就得露宿在这荒郊野外。
突然，林中窜出四道身影，个个手持鬼头刀，拦住了去路。
燕山和秦小莲停下脚步，望向四人，神色平静无波。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上前一步，朗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这男人五大三粗，绿林切口却丝绝不含糊。
燕山淡然一笑，将莫婉儿轻轻地交给秦小莲。接着，他单手入怀，取出一张银票，赔笑道：“几位年老，这是一千两银票，请笑纳！”
那膀大腰圆的男人走上前，接过银票，察看了一番，朗声道：“让路！”
闻言，其余三人让开门路，目光却仍停留在秦小莲那凹凸有致的身体上。
燕山向四人行了一礼，又轻轻地将莫婉儿抱在怀里，继续赶路。秦小莲淡然自若，紧随其后。
见此情形，其余三人急遽奔到那膀大腰圆的男人身前，小声嘀咕起来。
燕山耳力极佳，听得真真切切。
那膀大腰圆的男人恰似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小兄弟，等等！”
燕山停下脚步，头也未回，随口问道：“这位年老另有何付托？”
那膀大腰圆的男人扬起手中银票，冷冷道：“这一千两只能买你平安，孩子也可以让你带走，但这女人必须留下。”
燕山淡然一笑，在莫婉儿耳边低语道：“婉儿，闭上眼睛。”
刚被惊醒的莫婉儿又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燕山徐徐转过身形，紧握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一剑挥出，快如鬼魅。
四人心下大骇，马上追悔莫及，却为时晚矣。
玄色剑影闪过，四人徐徐倒下。每小我私家的咽喉处都泛起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弋戈天下
这就是燕山的选择，以杀证道，一种最简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