栯阳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后头的鱼大海抓住了鱼三斤老娘抬起来的手，鱼三斤老娘又开始对着鱼大海骂骂咧咧。
鱼大强一下子跳了起来，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尔家兄弟，冲已往就要抢回栯阳，偏偏栯阳的头发被老婆子抓着，因为鱼大强拉她，疼的眼泪哗哗的流。
鱼大海看鱼大强过来了，也不想多跟滚刀肉扯皮，松了手往躺在地上低声哀叫的鱼三斤走去。
鱼三斤老娘抓栯阳头发的手越发用力，她认为鱼大海是被她骂跑了，转头看鱼大强紧张栯阳，还挑衅地故意使劲扯了扯栯阳头发，栯阳疼的呜呜哭着，小手使劲掰鱼三斤老娘的手。
鱼大强突然随着心疼了一下，那种刺刺有钻心的疼，让他接下来半点没有犹豫的，拿起地上的石头就对着扯栯阳头发的那只手砸下来。
“咔嚓”让人骨头缝感应寒凉的骨头断裂声音，陪同“啊！”难听逆耳的尖叫，靠的近的人感受自己要做一个月的噩梦。
血呼啦啦的少年拿着石头就砸了那么一下，那只紧紧扯着小女人头发的手，连着小手臂就断的整整齐齐的留在小女人头上了，断裂的骨头在血红里头露着白，特别渗人。
小女人楞楞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没了手疼的在地上打滚的老婆子，瘦的突出的眼睛，迷茫地左右看了看，似乎想找到那只手去哪了。
少年不慌不忙地把小女人塞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外面，认认真真地一根一根掰开小女人头发上的那只断手的手指，全掰开了就扔垃圾似的扔到一边去，带着一把小女人被扯下来的头发，吓得那边的人也惊叫忙乱退后。
少年的血流的整个脸都看不清了，抱着小女人站起来计划离开，结果才走了两步，就轰然倒地了，小女人扭动着想爬出怀抱，但是少年抱太紧了，她一直钻不出来，急的一直低声呜呜喊“鱼大强”。
那一地的血，不停的惨叫，让各人有些入迷，这些说着长其实真正发生时间也不外几息之间，让他们再仔细回忆，甚至都不能一下子记清楚这些是怎么发生的。
鱼大海原来是要用鱼三斤来威胁鱼三斤老娘放开栯阳的，人都拎起来了，结果鱼大强行动太快了，那么残忍血腥的行动，做的那么迅速，让鱼大海看的都下巴哆嗦，手上情不自禁地松了劲，鱼三斤再次滑到了地上。
他今天总是速度慢了那两人一步，年老做的貌似有些失败。
尔家兄弟手脚发凉，对视了一眼，在终于泛起的鱼三斤他爹拿着棍子要砸鱼大强，被鱼大海一脚踹翻时，赶忙已往抬着鱼大强往家里走，一直被挤在人群外的伍娘有些神游地随着回去了。
鱼三斤他爹嚎着“青天大老爷做主啊，老天爷睁眼”什么的时候，鱼大海蹲下来，掐着他的后脖颈，阴森森地说：“老天爷要是真的有眼的话，你大儿子得天天回来找你们，另有你那夭折的小孙女，真的是病死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们老两口是怎么为了那几个渔晶币，就把亲孙女送给镇上医生给人换心，活生生的小女人就被剜了心，尸体开膛破肚扔在巷子里让狗吃了？”
鱼三斤他爹声音被掐断，污浊的眼睛惊恐万分，不停地踢着脚下退却想逃跑。
鱼大海勾着嘴角，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跟前，强迫的压着他的头看还在打滚的鱼三斤老娘，声音里有些疯狂，道：“断了手看着畏惧吧？你大儿子当年可就只剩一张皮了，我爹当年为什么死了？因为他的脚烂了，疼的自己拿刀砍了，血流不止就死了，我爹那脚为什么那样的呢？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最后一趟出海就是跟你两小我私家私出的，回来后别人怎么问他都不愿说，你要不要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鱼三斤他爹越发惊悚了，脸色蜡黄得跟死人一般，似乎想起了什么，摇着头，喃喃说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自己非要去的，”
鱼大海眼神暗了暗，蓦地对着鱼三斤他爹吼了声：“到今天了你还不说！我爹那脚到底怎么伤的？”
鱼三斤他爹吓得满身抖了一下，涕泗横流，忙乱地看向了人群里的林村长，张嘴想要说什么，林村长突然就站了出来，呵叱鱼大海，道：“都吵囔囔什么呢？大师要开始作法了，法事关乎我们整个鱼家村的兴亡，有什么恩怨都后面再解决！”
鱼三斤他爹被这么一打岔，加上被鱼大海惊吓，魂似乎掉了一半，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念叨什么，眼神直直的傻了似的。
鱼大海眼神如利箭突然射向林村长，许多几何当年的事情细节突然清晰起来，他爹死都不愿说伤怎么来的，也不愿说为什么出海，这些年他一直盯着鱼三斤他爹，想方设法套出话，却忽略了，当年的事里面卷进去的或许不只是两小我私家。
各人也是有些纳闷的，你说这又是血又是断手的，怎么的村长你也应该早早出来主持，或者报官，怎么现在瞅着你一点都不急，还要继续做法事？
难道鱼三斤一家的性命在你眼里比不上一场法事？
鱼大海若有所思地拉着樾棱走了，对鱼三斤一家什么交接都没有，现场也没有人拦着，主要鱼三斤一家险些把全村都冒犯了遍，压根没人想为他们讨公正什么的。
最后半死不活的鱼三斤另有他断手的老娘，神经兮兮一直念叨听不清话语的他爹，被各人直接抬回他家，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了，谁都没提报官的事。
村里有老人冷眼看着，等人都走了，才叹口气，道：“自作孽，不行活，只是这人心人情，越来越淡了，一代不如一代喽。”
林村长神情阴鸷，死死盯了被抬走的鱼三斤他爹一眼，才转头准备招呼人开始法事，对上尔大叔冷冷看过来的眼。
尔大叔缄默沉静半晌，背着手走了，林村长手里的手杖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