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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寻

第一百章 大丧三年

栖寻 陆芷安 2013 2019-02-15 19:04:16

  陆见栖看着林辜,险些将她凝成小小的人偶凝进瞳孔中,许久才说:“你是应了。”

  林辜慢慢抬起眼,盯着陆见栖的眼睛:“是啊,你没听出来?”

  陆见栖笑作声来:“没有,我是欢喜疯了。”他伸手轻轻拉住林辜的手,“你应了我,我欢喜疯了,不成?”

  林辜垂下眼来,缓慢地说:“我挣扎了许久,想过你是这样清澈明朗的人,何须被我拖下这幽暗的泥沼中来。”?“你身在的地方不是泥沼。”他的声音突然带着些捉弄的意思,“但是我真的很好奇,若非昨夜你醉酒了,还要多久你才气知道原来你喜欢我?你那日把珠花还给我的时候,我真的快要伤心死了。”?林辜垂下头来,并没说话,只是陆见栖的目光灼灼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田地,才勉强开口说道:“陆见栖,人是不会伤心死的。”

  又是恒久的缄默沉静,她才说:“可是你若跟我一起,是真的会死的。”她抬起眼来,看见他脸上的伤口,“我知道怎么保全你的天子跟前的全须全尾,知道怎么维护你在东海黎民甚至天下人面前的声名,可是我在筹谋这些的时候,从没想过你会为此受些什么苦,遭些什么罪……”

  “你为我想着你能想到的一切,至于皮肉之苦,或是旁的什么你不在意的工具,你自己不怕,可是看见我遭了难,就更伤心。”陆见栖轻声地说,“侍子,你信我,你不怕的工具,我也不怕。你不怕皮肉受苦,不把小我私家兴衰荣辱放在心上,我也是一样。而你在乎的,你玄机阁一门的声名,恼恨,我也不在乎。”他抬起手来,轻轻了揉林辜的头发,“我只在乎你一小我私家,我只想保全你一小我私家。我刚刚说了,你身在的地方不是泥沼,是我的光。”

  林辜还没开口说话,陆见栖就突然倾过身来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趁她还没反映过来他就站身起来,语速极快地说:“不仅是你觉得这番话肉麻,我也觉得。”他有些急着退出去,挣脱是自己刚刚说了这番话的处境,“我走了我走了,你有事叫我。”

  林辜望着他难得觉得尴尬的身影,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难得没有往日清苦的意思,良久,她的心才缓慢地归到一贯的位置去。

  这个时候陆见栖突然又进来,手中攥着那枚险些令他伤心死的珠花,轻轻地替林辜簪起来:“你允许我,不再摘下来了,唯有我辜负你的时候,你才气摘下来。”

  “你哪怕辜负我了,我也不会摘下来。”林辜轻轻笑了,“你负我,我会要你的命的,不会让你那么好运,恰好离了我去。”

  陆见栖笑着:“侍子每次都是这样,语气温和,却说着杀机重重的话。”他伸手拉住林辜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侍子,我已经去信家中,告诉了母亲,去温府求亲。”

  林辜的手一缩。

  “我母亲也身世显赫氏族,不是见识浅陋的妇人,我想,或许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会有些疑惑,但是只要我坚持,终究照旧能应付的过来的。”

  林辜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陆见栖摇了摇她的手,她才缓慢地说:“你说你坚持,你真的想好了?你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陛下的责难,你怙恃兄长的阻拦,我怙恃的介意,天下人的议论纷纷?”

  “可是最终,会是你也煌2,我也煌2。”陆见栖的声音仍旧轻轻的,“你会是我陆见栖今生唯一的妻子,这就足够,足够我们面对那些,算不上什么的劫难。”

  林辜垂着眼,轻轻绞着陆见栖的袖子。陆见栖望着她低垂着的眉眼,不由地抬手轻轻捏住她的耳朵。

  知道她看上去清冷,冰凉,却是个说话行事都温和从容的一小我私家,哪怕有这样那样凌厉的战略,本心却是跃然众人的高洁。

   她原是明亮之人,不得已坠入暗夜般地地方去。他全力以赴,想要和她一同坠落到她追寻的黑夜中,只期盼她生些不忍之心,生些动容,愿意陪他回到人世间来。

  他手依旧停在她耳朵上,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就像是冻玉一般,徐徐有了手的温度。

  门外传来一声叫喊,是蘼芜的声音:“子寻师姐!听说郡王把你推下荷花池了!”

  然后门被鼎力大举地推开。

  然后屋子外面六张大吃一惊的脸。钟笙和司徒铮的受惊尚在可以接受的领域中,其他几个玄机阁的门生,险些是一副快要昏厥的样子。

  正对上屋子里两张惊魂未定的脸,以及一只来不及收回的手。

  —————————-

  陆见辛手中握着陆见栖的家信,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心情,手却在微微哆嗦。郑寒衣有些不安地抬起眼来,不敢说话。

  陆见辛突然开口道:“太后那里如何?”

  “主子,局已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

  “去办吧。”

  郑寒衣得令欲去,却听到陆见辛的声音,在风中萧瑟寥寂地飘荡,似乎落不到地上去:“我原以为她跟我是一样的人,却没料到她居然天真到这个田地。”

  郑寒衣似乎知道他说的是谁,又似乎不知道。

  “她居然真的以为,我们这样满腹阴谋之人,还配幸福?”他的胃口突然痉挛起来,他俯下身,伸手按住自己的胃口,许久也换不外来。

  郑寒衣伸手想去搀扶他,却被陆见辛一把推开。陆见辛大口的喘息一阵,站起身来。

  ————————————

  四月二十五,太后薨逝,金钟震响,天下大丧。

  长安城中所有宗亲氏族,为太后守孝三年,不得欢宴婚庆。

  这个消息传入东海的这一日,林辜和陆见栖二人正在后院荷花池旁的躺椅上闲话家常,钟笙的话中原本还带着一丝喜悦的味道,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容也垮下来。

  陆见栖坐正身来,有些不安地望向林辜。

  林辜依旧半合着眼,笑容温柔:“三年而已,殿下怕我,等不起这三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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