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些疲累地依靠在座子上，随意地挥了挥手，命人将那巫蛊木偶焚毁，轻声道：“皇后，今日之事，你早就知道吧？”
“如陛下所说，早就知道。”皇后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解释。
天子淡淡道：“朕了解你，换做旁日，只会将此事大事化了，基础不会容人去搜宫。今日突然发作，一定要贵妃姐妹出丑，又是因为什么？”
“出丑？”皇后有些讶异地抬了抬眸，不禁有些想笑，“陷害中宫这般大的罪名，原来在陛下心中，只有出丑二字？”
天子轻轻叹息一声：“朕信任你，无论是谁，都不能随意陷害你。所以，朕并未把此事认真。”
“陛下如若真的信任臣妾，就不会一听到南声寺三个字，就断定臣妾是早就知道，故意将此事闹大。”她微微笑着，“陛下只记得臣妾是在南声寺被抓回，难道忘记了臣妾与陛下，也是相识于南声寺吗？”
天子望着皇后的眼眸有些无奈，更有些内疚：“朕……自知不够宽和，这么多年一直对你的旧事不能释怀，可是皇后，你平心而论，难道这几年你看待朕，另有一丝一毫往日的情分吗？若非是为了温家，只怕你恨不能早早卸去中宫之位，跟朕不再相见吧？”
“臣妾的康儿如何撒手而去，陛下难道不记得了吗？”皇后看向天子，眼眸中隐隐有着泪光，“陛下快要忘了，臣妾也以为自己快要忘了。可是眼看着子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正跟康儿当年一别无差，臣妾才明白，这些年隐忍过活，居然是给了那些人肆意伤害臣妾的胆子。”
天子眼神中透露出微微不忍：“朕……当年没能掩护好你们母子，更因为母后抚育朕多年，因此夺了她的权已是极大的惩戒……”?“陛下。”皇后轻声叹息，没有再望向天子，“臣妾，已经无路可退了，倘若今后失去了陛下的呵护，就是任人宰割，再无生路。”
天子抬高了语气：“谁敢动你！子汐，你是皇后！朕今日之所以不重责贵妃，不外是因为她和贤妃相互制衡，才气保你中宫稳固。朕的真心，你可明白？”
皇后垂下眼来，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婉姿态，轻声道：“只要有陛下的真心，臣妾九死不悔。”天子甚少见皇后如此，眼眸中更涌起了几分动容几分心疼。
皇后低垂着头，嘴角却涌起一起笑容，半是苦涩，半是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