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乾元喜不自禁的拿着一颗叶子残缺的药草,这是他跟药铺老板磨了很久才以半价拿到的上佳品质的药草。
虽然这颗药草因收罗不妥,造成了药叶损坏,但药性无损几多,药铺老板也是觉得不太好卖,才计划八折出售。
乾元何等人也,从小到大就靠占点小自制过活,使出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好说歹说磨了药铺老板一个时辰得以半价得手。
乾元走着走着,并未发现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前面一个路口转出一个老太太,衣着洁净华美,一看就是富家老太太。
老太太与乾元相遇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后生,可否帮老身一个忙?”
乾元一看自己身边没有旁人,指了指自己问道:“婆婆是在叫在下吗?”
老太太有些不悦:“你这后生,此地又无其他人,难道老身叫的是幽灵吗?”
乾元连忙陪笑:“婆婆叫住在下有何事啊?”
老太太这才脸色转霁,平和的说道:“老身在这南城逛的有点累了,但老身又住西城,麻烦后生资助叫辆马车,后生不必担忧车费,老身出,而且老身还会好好谢谢你。”老太太一边说道,一边掏出十几张金票。
乾元就地眼睛就愣了,这一叠金票都有一千多金了,不由咽了咽口水说道:“婆婆一人出来,就没带几个家人随从吗?”
老太太脸色不渝说道:“别提那群不肖子孙,天天就只知道惦念老身的那点家财,看着就烦,后生你还不快去叫马车?难道也贪图老身的家财?”
说着突然谨慎的看了乾元一眼,将金票收进怀里。
乾元苦笑一声:“婆婆说笑了,在下这就去叫马车,婆婆在此地等我,别乱走啊。”
很快乾元就叫来了一辆马车,还很贴心的将老太太送抵家门口。
老太太下车后,掏出一张金票递给乾元说道:“后生不错,这是老身用来谢谢你的,拿着吧。”
乾元看到面值一百金的金票,觉得自己嗓子突然沙哑起来,有些说不出话的感受,挣扎了一下才说道:“婆婆给的多了,小生所为不外举手之劳,婆婆随便给个几金就成,百金太多了。”
老太太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却板着脸说道:“百金对你来说许多,可你看看老身这宅子,缺这百金吗?”
乾元脸色坚决:“小生所为,十金即是极限了,请婆婆收回”。
老太太也不再坚持,丢给了他一块金子,冷喝道:“不识好歹。”说完便独自进府了。
乾元这才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嘴里连连致谢,心里泛着喜悦的离开了。
林泽将自己的身上的马夫衣服脱下,对着另一个穿着马夫衣服的黄伴伴说道:“心性还行,可堪一用。”
黄伴伴不解:“林泽,那么多寒门子弟,你怎么看上了这个天赋一般,家境平凡又喜欢占小自制的乾元呢?”
林泽正色的说道:“令郎手下并不缺武道天才,我,孔宣,章邯李信,甚至虞家兄妹,哪个不是天赋出众?令郎缺的是种种人才。”
黄伴伴一脸离奇:“乾元就是你认为的人才?”
“黄公公仔细看看他的资料,从小到大占自制没吃过亏,这不是人才吗?这种人若去做外交和采购,最是适合不外。而且面对身怀巨财的老婆婆,难得没起歹心,说明心有底线,可为令郎所用,”林泽认真的解释道。
黄伴伴名顿开:“那他坚决只收十金也是难得可贵的品质咯,不贪财。”
林泽啐道:“呸,那才不是,一个贪小自制的居然不敢贪点大的,局限的思维,转头我再好好调教一下他。”
黄伴伴目瞪口呆,令郎说林泽心黑说的还真没错。
林泽又反过来问道:“你们从哪找的富家老太太,还挺配合的嘛,不外,你们胆子也真大,我们没到之前,若是这乾元心有歹意,对老太太下手咋办。”
这下轮到黄伴伴不屑的看了林泽一眼:“容嬷嬷是当年皇后宫里的人,伺候了皇后二十几年,皇后去世后,心灰意冷的出了宫,嫁了个六品小官过平凡生活。容嬷嬷自己是武道五品,你全力脱手能动到她一根汗毛,我算你厉害。”
林泽果真一脸震惊,倒不是震惊老太太武道五品,而是老太太居然被称谓容嬷嬷,林泽不禁想起那个喜畛佞针的老太太,背后凉气升起。
林泽照旧好奇的问道:“黄公公是如何与容嬷嬷相识的?能请到她老人家出头。”
黄伴伴叹道:“二十多年前,我初入宫,与你差不多大年纪,多亏容嬷嬷照料,才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之后便一直与她亲近,直到她出宫才徐徐淡了起来,听起你说要找个老太太,就第一时间想起她。”
林泽若有所思,黄伴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那你不进去找她?”
黄伴伴闻言苦笑:“嬷嬷既然没在门口停留,直接进到了里面,或许也是不想见了故人,无端伤感,进去却是不必了,我们去找那乾元吧。”说完驾着马车调头走去。
此时侧门打开,一位男仆叫住马车:“朱紫留步,我家老夫人有信给您。”
黄伴伴立刻停住马车,欣喜道:“信在哪?”
林泽赶忙上前接过书信给到黄伴伴。
黄伴伴打开一看:“刚刚那孩子眼神清澈,看到金票心有贪欲却无邪念,可值得招揽。阿景,你一脚踏入夺嫡漩涡,日后凶险难料,容姨老了,帮不到你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黄伴伴看完书信,林泽明白看到一丝泪光在他脸上闪过,却并未多说。
黄伴伴将书信贴身收进怀里,一挥马车,疾驰而去。
没多久,林泽他们就在南城的一处平民院子里找到了乾元,说明了来意。
乾元本觉得自己遇到了骗子,但看到林泽,想起他曾在国子监学堂打过一个权贵子弟,这才有些信了起来。待听到投靠胡亥令郎门下,修炼资源富足供应后,立刻允许了下来。
至此,林泽招到了第一位国子监的寒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