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笑,会意的看着欧阳轩。“多谢轩哥哥指点。”苦口婆心的分析,犹如当头棒喝。无需去证明,公正自在人心,只需要做好自己便可。是非曲直只在懂你的人眼里,想透彻了,也就释然了。
欧阳轩闻言,只是端茶轻抿,嘴角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想来月儿这几日心情也不佳,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经过欧阳轩的点播,我的心情已然好了许多。美意盛情难却,我便也不再推辞。“出去散散心也好,轩哥哥稍等我片刻,我去易服梳妆。”
欧阳轩笑着点颔首,临我进内堂前,道:“月儿倾城国色,太引人注目,换作男装行动方便些。”
虽然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是,他总能给我一种信任之感。不自觉的对他即将带我去的地方发生好奇。
莞尔一笑,转身去往我的小院去了。
竹羽招呼来院里伺候的小丫鬟,将早早备好的瓜果点心端上来。
都是懂事能干的,我摇摇手,示意不必麻烦。道:“为我易服,我与七皇子有事要出去。选几套男装过来。”
竹羽得令,下去准备。很快,端着一套白色锦绸长衫进来,熟练的伺候我易服梳妆。对襟窄袖,祥云清雅,头戴白玉密纹束发冠,手持山水玉面聚骨扇,映衬着俊秀的面容,俨然是一位风骚倜傥的翩翩令郎。
“若诸葛家有人前来,便说我不在,打发走。”临走前,付托竹羽。
“诺。”竹羽遵从道。主子的事,她向来不多问,但所有付托的事情,一定处置惩罚得很妥当,从不让人费心,于她,我很是满意。
付托完,我便去前厅与七皇子一道出门了。
“京城富贵,带你好好转转。”欧阳轩临出门时,略显自得的说道。京中各人闺秀,向来只能在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必这富贵街市,未曾细细游玩过。
但是,欧阳轩,我并非寻常女子,京中所有富贵店面,都是我诸葛家的。奇珍异宝我更是多得数不甚数,或许是我一人独来独往惯了,人间富贵未曾体会。
我随着他并肩行于容京的街道,引来无数瞩目。不少女子见我俩,皆掩面怕羞。
“看来月儿比我更受各千金青睐呢。”欧阳轩取笑道。
“庸脂俗粉。”眼扫一眼那些女子。从心里对这种看见英俊男子便面红耳赤的女子觉得无趣。
“哦?诸葛兄对这样的女子,看不上眼啊?那为兄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那里的女子一定合诸葛兄的口味。”欧阳轩的话,弄得我有些不知所谓。只见他领着我一路向前走。
走过大街小巷,欧阳轩带我来到城西梁河滨。河水清澈,悠悠流淌,夕阳余晖下,更显得寂静。这样的地方确实能让人身心平静下来。也正在这时,河面深处的芦苇丛里,使出一条红幔飘逸的画舫。琴声悠悠而来,想必里面美人已期待多时,我眼中巧笑。“轩哥哥,难为你的部署啦。”
欧阳轩道:“月儿在想什么呢!我也是第一次来。”
闻言,心笑。轻车熟路的,怎么会信是第一次来呢?
我们登上画舫,舫内一女子红衣青丝,玉手抚琴,看她面容清秀,身段轻盈。好一个妩媚清雅的女子,是个不错的朱颜知己。
“这位是诸葛令郎,这位是兰烟女人,是兰苑的头牌花魁娘子。”欧阳轩进画舫坐下便开始介绍。
兰烟女人起身,落落大方的向我行礼。眉目秋波,摄人心魄,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待我们坐定,船舫悠悠而行,河面寂静,能清晰的听到船桨撩拨水面的声音。“初次见兰烟女人,还请兰烟女人带路。”
我怔怔的看着欧阳轩,特意强调初次晤面,但是没人会信吧!
“令郎稍安勿躁,画舫停稳之时,便到。”话落,目光又投向了我,一边为我斟茶,一边道:“这位令郎,想必即是今日的贵客吧。”兰烟女人面上怕羞,眉目传情。这兰烟莫不是为我准备的吧?
闻言我侧脸看向欧阳轩,道:“轩令郎,这样的美人,我无福消受,照旧你自己消化得好。”
欧阳轩现在浅笑,道:“红粉美人,怎么会无福消受,话莫说太早,等到了,肯定让你忘却烦恼。”
谈话间,画舫恰似在渡口停靠。兰烟女人引路,我们刚刚踏出画舫,眼前是一艘雄伟辉煌的大船,犹如宫殿,犹如高楼。青幔红纱,珠帘明灯,阁楼里全是莺莺燕燕召唤娇言。
这即是兰苑了。
在朝为官,早就听闻兰苑北楼是有名的风月所,只接待达官显贵,若不是有内部部署,即是找不到的。竟不想,藏身在这芦苇深处。
“青天白昼,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受惊的看着欧阳轩,竟不想,这看似谦谦君子,却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令郎,我眼里生出了鄙夷。
欧阳轩恰似不懂我的意思一般,道:“这是最佳消愁的地方,我托付朋友才部署的。看看,多热闹,我今天已经把这里包下来了。你啊,可以尽情寻欢作乐。”
我闻言一惊,我虽是女子,可也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他堂堂皇子,难道不知?我在这里,能怎么忘记忧愁,寻欢作乐?我转身正欲离去。却被兰烟女人拉住:“令郎,既来之,则安之。令郎还未进去,怎知不能消愁?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说我兰苑留不住客人,坏了我们的名声。”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气让兰烟女人亲自来接,诸葛兄就不要扫兴了。”欧阳轩此时也规劝道。
在他们的盛情下,我只能随着进去,刚刚踏入大厅,四方楼阁,丝竹管弦,琴音瑟瑟。数十位舞女自两边木梯款款而下,伴着琴音起舞。一时间,一群风姿婀娜,面容娇媚的女子朝我们迎来。
在一群美娇娥的蜂拥下,坐在了早早备好的主位上。这里四方通透,能最佳寓目厅内艳舞,也能放眼河中风物。
饮酒作乐间,河面上不知何时驶来一艘能与兰苑媲美的船舫。想必,就是与兰苑齐名的北楼了。我正入迷的审察着北楼,惊叹能工巧匠,打造出这样恢弘的船舫。眼前却突然被美人出浴的团扇遮住视线。兰烟举着酒杯,靠近我。道:“难道是妾身魅力不足,诸葛令郎为何只看外面啊。”
美人恩难消,只能尴尬的接过酒杯,道:“兰烟女人,倾城之姿,又怎会魅力不足?不知几多达官显贵拜倒在女人裙下。”
“那,诸葛令郎可要与妾身多喝两杯。”说着,兰烟女人靠着我,为我斟酒。恐,这样的景象七皇子也未曾料想。两三个妖娆的女子围着他,为他斟酒,喂酒,应接不暇。
正当我们有些难消之时,突然听见有什么落水的声音,随即河面传来女子濮水召唤救命。闻声,我与欧阳轩扑到窗边,只见一女子在酷寒的河水里扑腾,嘴里不停喊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