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火越大越好
是个好的时机，但栎阳如故看得出来，老太太心中未必不明白南萍的无辜。她对栎阳南萍的态度更多的照旧怜惜。
“四妹对我一直心怀怨怼，在这种节骨眼上想要借题发挥也属正常。”看透了老太太的想法，栎阳如故就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幸亏没闹出什么没法挽回的过错，小惩大诫就是了。倒是母亲那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照旧要细查。”
曹氏也是这个意思，听到栎阳如故一番话全说在了她心坎上，面上的笑容就显了出来。
因是家丑，周蓉院子里的事儿终究照旧没传扬出去，自个儿去查，只知道那些个丫鬟仆人都是被毒死的。可饭菜都是大伙儿一起去膳房吃的，如今通通被毒死了……
问题恐怕只能出在茶水上。
再往后查，却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又恐这事儿泄露了出去闹得府里头的下人都不自在，只好不了了之。
栎阳如故这般“灵巧明理”，老太太心中甚是满意。原本还想偏袒着栎阳南萍那一头，一时间竟然也欠好做得太明显，爽性把问题抛给了栎阳如故，希望她依然能和先前一样识相。
栎阳如故不负她望，笑吟吟地开了口，“四妹也就是与我置气而已，女人间的小打小闹，说什么罚不罚的呢。”
她故作迟疑，实则早就想好了。
“依孙女看，四妹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是心气浮躁了些，抄个三五遍佛经也就是了。”栎阳如故道。
谁也没料到栎阳如故此次会这般漂亮，除了栎阳南魄谰人以外，哪个都觉得她罚得轻了。又甚至在旁人眼中，她罚与没罚也没什么两样。
栎阳南萍自知理亏，才按捺住了没开口。天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念书写字！但想想三五遍金刚经也就几个时辰的功夫，马上又释然了。
栎阳如故似乎也看到了栎阳南萍脸上的不情愿，于是再次开口：“祖母，我倒忘了四妹最烦的就是书画，让她去抄佛经也着实难为她了，那些艰涩难懂的工具我看着都头疼。不如……”
栎阳南萍眼神一亮。她这位大姐姐是个好人，从前一定是她错怪她了！
曹氏面色一僵，总觉得自己这个大孙女脸上的心情似乎不太对。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放过小四的意思啊。
“不如把金刚经换成华严经吧？”栎阳如故微微笑着，似乎她真的只是在提一个你好我好各人好的建议，“比金刚经总是有趣了些，料想四妹妹动笔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太惆怅。”
老太太面色彻底僵了。但栎阳如故说的也不算太过，又是自己先提出来的，这时候也欠好驳了她，干笑着道：“大女人说得没错。南萍，你这些日子就抄三遍严华经静思己过，没抄完之前，就不要出院子里。”
栎阳南萍懵懵懂懂应下了。她基础不知道严华经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看到众人脸上意味莫名的心情，心中隐隐觉得欠好。
众人又外交了一阵子，曹氏就称乏让大伙儿离开。松白也算是从这件事里摘了出来。
迈出竹芳院的时候，松白一向清冷的面容突然破碎，露出了个忍俊不禁的笑，见无人注意，才道：“四女人恐怕还不知道那严华经足足八十卷，前后得有七十万字。她若是知道了，恐怕刚刚就地就和老太太哭闹了。”
“可不是嘛，平日里罚抄佛经，那都是抄金刚经。即是抄百遍，还没有严华经一遍来得多。四女人自称是什么也不怕的，却读读怕抄书。也亏得是咱们女人才气想出这样的法子。”赤霞也笑。
几个女人难得同跟了主子身边，没人拘着她们，便手挽着手笑闹着往回走。
栎阳如故只笑了笑。她倒是有此外法子，原理也有一箩筐可以讲，可祖母站在栎阳南萍那一头，即即是她说了、祖母照着付托了，往后亏损的照旧自己。
倒不如卖她一个面子，只要栎阳南萍吃不用就好。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官员体制像秦，但又有个体不在秦制的官职，好比她父亲。说起街上的热闹水平，又有些像唐，但女人的妆容又不像。
且这个时代崇尚佛法，随处都是寺庙，哪一间都香火旺盛。这也是秦汉不行能见到的局面。
栎阳如故是没什么信仰的，她只对玄门有些许好感，不外因为她身上那个莫名其妙据说是继续了佛道精髓的钵，对佛法有了最浅层的了解。
这个最浅层……仅限于哪本佛经字数多，适适用来罚抄。
想着，栎阳如故面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一行五人心情颇好地回到了院子里。她心情好得很，那边刚刚知道华严经字数的栎阳南萍，连气都撒不出了。
周蓉那边也欠好。
经此一事，她终日惶遽，连着好一段时间，每每用饭漱口都要用银针检验一番才作罢。
李嬷嬷的事提不得，周蓉院子里的事更不能提，没几日，栎阳府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人与人之间走动着，无论心里如何想，面上总是笑着的。
无人再来找事，栎阳如故乐得清闲。
躲在自己院子里养了两日，她身上的伤总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这些天来，栀青等人是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女人，两个炭盆还不够么？您要是还觉得冷，奴婢去给您灌个汤婆子。”栀青蹙眉道。
自从那日从竹芳院回来，女人就变得愈发奇怪了。眼下还未入冬，却连着几日让她们搬炭盆进来。
光是炭盆也就而已，今天竟然打起了柴禾的主意。
这是要在屋子里点个火堆不成？
栎阳如故双脸通红，是因为屋子里温度太高闷出来的。但她浑然不觉，听到栀青的话，一本正经隧道：“汤婆子不行，那工具虽然温度高，但是……但是……”
想了想，栎阳如故照旧没说实话，道：“但是我不喜欢！你照旧快快搬些柴禾来，我要生火！多搬些，火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