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茶杯被砸在地上，茶水流了一地。
“你说上官崇在找苏明清?”叶家大老爷叶远压着怒气问。
“消息是雁归门门主传来的，应该无误。”下面跪着的黑衣人回话。
“哼！狼子野心!”叶远不屑道，
“我们比上官家先下手抓了苏家的养子，最后却被他们下狠手灭了苏家的门，抓了苏家的小令郎!”
“家主何须着急，工具他们不是还没有获得吗?横竖应该在苏家的两位令郎身上。那小令郎太小，还不明事，但那大令郎可是在我们的手上。”
“说的对。”叶远点颔首，说，“传消息给廖能，让他早日让苏明清说出工具在哪。”
“是。”
……
“女人，云挽女人?”
“怎么了。”云挽睁开眼睛。
“天亮了。”苏明清说。
云挽抬头，微弱的光线从墙上的小窗透出，在昏暗阴冷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温暖。
“一会就有人来了。”苏明清提醒道。
云挽点颔首，体现知道了，然后看向劈面牢房。
劈面牢房里躺着一个女子，似乎感受出有人看着她，她坐了起来，转过身，头发凌乱，面庞黑脏。
看到云挽时她神色一变，身子向前倾，两只手紧紧抓着铁栏杆，大张着嘴。
云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张了张嘴，说：“叶枚然。”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云挽嘴里念出，叶枚然嘴唇哆嗦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
“叶枚然?她真是叶家巨细姐?”苏明清睁大眼睛问。
云挽冲他点颔首，重新看着叶枚然问：“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样了？”
“我……我一点也欠好。这里整日不见太阳，阴暗湿润，还臭死了。”叶枚然期盼地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云挽没有直接回覆，而是问，“你为什么被抓来这里?”
“为什么？还不是雁归门干的好事！他们竟然做私盐生意，被我发现了就抓了我!”
“私盐?原来如此。”云挽说。
“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叶枚然再次问。
“救你?没看见我不也在这吗?”云挽反问。
“你……”叶枚然反映过来，不屑地说，“是啊，我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
“指望你自己?那照旧多多指望我吧。”云挽随意地说。
“你!”叶枚然瞪着云挽。
“你们还挺有闲情逸致在牢房里聊天啊！”吕恒突然泛起，慢慢走到云挽和叶枚然牢房之间的过道。
“大人也挺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听墙角。”云挽讥笑回去。
“我可是给女人送饭的。”吕恒说完，两个狱卒跑过来，在云挽和叶枚然牢房前放了一个食盒。
“我的呢?”苏明清问。
“有你什么事？接下来有你好受的，滚一边去!”吕恒骂道。
苏明清耸耸肩，无所谓地坐着。
“两位女人好好用饭，有什么不满意地尽管说。”吕恒顿了顿，接着说，“云挽女人若是想通了，有什么话想说就叫我。”
吕恒说完离开了。
“他对你们两个还不错。”苏明清说。
“对她是真不错，至于我，不外是先礼后兵。”云挽说。
“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因为我是叶家的巨细姐吗?”叶枚然问。
“你挺智慧的。”云挽讥笑道，“叶家巨细姐这个身份可真好。”
“有什么好。我爹是叶家的二老爷，但整日严肃的很，冷静一张脸，哪像我大伯。我大伯是叶家大老爷，叶家的家主，在我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总是逗我笑。而我爹，说我是叶家的巨细姐，要温婉贤淑，肩负家族重任，从小就不让我出门，整日待在家里，我都快无聊死了。”
云挽眼中神色忽明忽暗，不屑地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叶枚然也不反驳，自己坐着发呆。
“叶小姐，我看你这是想家了。”苏明清说。
叶枚然点颔首，说：“出来这么久，真的好想我爹娘。好想吃我娘亲手做的蜜饯丸子。”
“你们呢？你们不想家吗?”
“我也想家，想我义父义母，另有我弟弟。”苏明清说。
“义父义母?你是被收养的?你叫什么名字?”叶枚然问。
“我们都一起在这牢房里待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这不是之前被抓了不想讲话，今天来了个认识的人就想聊聊咯。”叶枚然欠美意思地说。
“好吧，我叫苏明清。”
“这名字我似乎听说过。”叶枚然皱眉道，“姓苏，是不是前段时间被灭……”
“我也是被收养的。”云挽打断叶枚然的话，瞪了她一眼。
叶枚然立即明白地住了口。
“你不是从小在清风楼长大的吗？”苏明清被云挽的话吸引了注意，也没有在意叶枚然未说完的话。
“在我七岁进入青楼前，我有个义父，他叫陆萧。”云挽有些感伤道，“人如其名，他吹得一手好萧。他明白许多，也教会了我许多，教我念书写字，想把他会的一切都教给我。他对我很好很好，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义父也对我很好，把我看成亲子看待。”苏明清轻轻地说。
“那你厥后怎么还会进入青楼？”叶枚然问。
云挽抬起头看着叶枚然，那眼神酷寒入骨，如一柄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入叶枚然的心里。
叶枚然满身有些控不住地发抖。
云挽笑笑，随意地说：“厥后，五岁的时候，我的亲身父亲杀了我的养父，我被四处追杀，只好躲进青楼了。”
“怎么会？!”苏明清震惊地说。
叶枚然眼神忙乱地看着云挽，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畏惧什么。
“怎么不会？”云挽笑笑，说，“可不是谁都有叶家巨细姐那样的好父亲。”
叶枚然感受自己的身子一半动不了了，脑子里都是云挽对自己差异于别人的态度，刚刚那个酷寒的眼神。
叶枚然突然有些畏惧，又有些紧张，她徐徐地，小心翼翼地问：“你的，你的亲身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