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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主家的狗腿子

第二五八章京师乱战(上)

田主家的狗腿子 三天一小更 4760 2020-06-05 01:10:44

  “许千户劳苦功高,白莲教名声尽毁,翻不起什么浪了,本小姐已备好书信于寄父为许千户请功,文书已经在路上了,不出意外,许千户回京后北镇抚司便会有调令的。”

  许显纯大喜,这次随着领导出差立下如此劳绩,夸奖一定是有的,但从领导口中得知又是纷歧样的。

  这说明自己已经是领导的心腹了,和那些上头没有人罩着的普通打工仔职位是纷歧样的,是具备为领导提鞋领包的初阶狗腿子了。

  作为刚刚升华的狗腿子,许显纯体现的照旧十分的谦虚的,至少在领导面前是如此,明白将劳绩归领导的马屁哲学……

  “巨细姐过奖了,属下哪里敢居功,许某一介武夫,只是出些力气,白莲反贼狡猾无比,能清剿如此彻底全凭巨细姐部署妥当!许某与弟兄们能立功这是沾了巨细姐的光啊……”

  “能为巨细姐着力,为厂公效命,那是许某和弟兄们的福气……”

  马屁这种工具,不仅听得人上瘾,拍的也人上瘾,尤其是像许显纯这类刚刚窥得门径的马屁精。

  拍了几句马屁的许显纯显得有些驾轻就熟,大有将拍马屁进行到底的阵势。

  白露赶忙阻止,摆了摆手说道:“许千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寄父身边就缺像许千户这样忠心的人才,你就切莫推辞了,眼下正有一件要紧之事,为防消息走漏,许千户照旧亲自回趟京师,将此信面呈寄父。”

  许显纯是加入过审讯白莲教事情的,自然晓得是何事,若是能将北直隶的白莲教也一网打尽,那就是给魏公公脸上长光,还能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出出风头,立下些劳绩就足够在阉党中威风个把年月了。

  这可是好差事,只有缺心眼的人才会往外推,许显纯虽然明显缺少道德情操,却并不缺心眼,许显纯赶忙应承了下来。

  “是!属下这就出发。”许显纯接过信件行了个礼,急急遽的奔驿站去了。

  看着飞驰赶去立功的许显纯,白露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回京的官道已经部署多道关卡,许显纯回京的马又是驿站专门用来送加急情报的快马,只要逃出去的那伙白莲教不长翅膀,想要回京报信那就得翻山坡。

  山路不比官道,门路不平崎岖难行,翻山越野,趟河过江,那都是常有的事,一些没路的地方遇到个瀑布还得拿根绳子准备飞越瀑布,要是运气欠好没准就交接在深山老林里了。

  许显纯有驿站快马换乘,在消息散漏之前赶回京师,将此事交于魏公公,北直隶的白莲总坛也就掀不起浪来了。

  虽说魏公公品德松弛,思想觉悟也不够高,但魏公公也有积极向上的一面,好比邀功请赏,在这方面,魏公公那是数一数二的行家,在朝廷里险些快形成了垄断工业。

  而为了能完成这一庆幸行业的垄断经营,魏公公与阉党的同胞们,尽心尽力的投其所好,积极开发新业务。

  介于天启天子及其热衷于木匠事业,为了支持手艺人,魏公公经常主动替天子大人揽下宫中的巨细工程项目,小到桌椅板凳梳妆柜,大到修补衡宇漏水,只要是个工程魏公公就接,接下来就交给朱木匠,可谓是无孔不入。

  魏公公如此卖力的给朱木匠揽活,除了想投其所好之外,也更是因为其中的油水太多。

  自古以来,包领班那就是个肥差,像魏公公这类的包领班,吃个工程款那是很正常的,更况且是皇宫里的工程,选料取材那都是最好的,小工程往往也能干出大气魄。

  可工程的主要质料那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皇宫里是不产木材的,木料用完了就得工部去治理,像这类事一般户部也都是直接拨出专款。

  然而,这次工部的申请文书交上去后就没了声音,魏公公是左等右等,几天已往了工程款是一文钱都没见到。

  魏公公很恼怒,恼怒之下,便叫来了工部尚书姚思仁,这位姚尚书与顾秉谦大人一样,都是人老心不老的职业战斗机,虽然头发已经一片花白,但要抡起捞钱手段,魏公公还得称姚尚书一声前辈。

  “姚尚书,修缮宫殿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咱家为了把你扶上这个位置,在陛下跟前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你可得上点心,这么点事都办欠好,岂不是打咱家的脸吗。”

  姚思仁见魏公公发怒了,坐卧不宁地说道:“禀厂公,这事下官已经拟好文书呈至户部了,只是……只是户部又将此事转至内阁了,现下内阁怕是已经将下官的文书留中了。”

  “留中了?这等小事户部为何要将此事呈交内阁?”

  姚思仁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魏公公,露出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支支吾吾地:“这……下官不敢说,”

  “说!咱家让你说!”

  “是!下官此前曾去户部理论过,下官还说了这是宫里的事,是厂公您交接下来的,让他们通融通融,谁知道户部那帮家伙油盐不进,还数落下官,说下官一个工部尚书既然为了这点小事就跑来户部闹有失体统,他们数落下官没关系,可他们说厂公的事是小事,厂公您是为陛下服务的,这是不把厂公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户部那班人着实可恶,尤其是那刚继任的户部尚书汪应蛟,不给厂公您面子也就算了,汪应蛟还说厂公您的不是……当着下官的面就把下官的文书送至内阁了,内阁那班人,那都是跟厂公您对着干的,汪应蛟这么做就是故意跟厂公您作对!”

  魏忠贤听完后,脑中似乎回荡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气得魏公公跺脚痛骂道:“好,好个汪应蛟,你们姓汪的都跟咱家过不去不是。”

  姚尚书还没见过魏公公发过这么大的火,不外是一笔工程款而已,魏公公就是手头再紧也不至于这么等钱用啊,想来魏公公最近吃了不少上火的补品,火气很是旺盛。

  魏公公虽然不差钱,可他很贪婪,也许是早年赌钱输的倾家荡产的经历让他缺乏宁静感,如今已经家财万贯的魏公公总是感受自己照旧个穷光蛋。

  因此他不愿意错过每一个捞钱的时机,不管大钱小钱,是能捞就捞,似乎只有这样才气填补他内心的空白,给予他宁静感。

  ………………

  越日,天子坐奉天殿,魏忠贤在旁伺候,百官礼毕,殿前一名阉人扯着尖细的嗓子喝到:“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只见左边的朝班中闪出一员大臣,当阶俯伏,正是工部尚书姚思仁。

  “陛下!臣有本要奏,数日前,宫中着工部采办木料修缮宫殿,老臣丝绝不敢怠慢,只是这修缮宫殿采卖用料所需的花费,到现在老臣也是没见着,频频去户部都没回复,趁着今日早朝,老臣想向汪尚书求个回复。”

  姚思仁一说完,魏忠贤便俯下身来低声说道:“陛下!这事老奴已经嘱咐姚尚书好些日子了,户部一直拖着不予治理,修缮宫殿的银子户部一直压着不拨,也不知道户部到底是什么意思,宫殿威仪关乎皇家颜面,老奴听说,户部的两位侍郎都还刚刚搬了新宅,怎么到陛下这,修个宫殿户部还不给拨银子的。”

  魏公公说的煞有其事,朱木匠听得聚精会神,至于户部的两位侍郎到底买没买新宅院,搬没搬新家这都不打紧,天子大人日理万机哪有闲时光管臣子们的乔迁之喜。

  只要魏公公把意思转到达了就是,一件因为户部财政困难的小事,就在魏公公的有意扭曲下,就酿成了只许大臣搬迁不许天子装修的故事。

  天启天子听了这个故事虽然很生气,于是便督促户部拨款处置惩罚,事情到这里,天子想修缮一下宫殿,户部拨款也就结了。

  按理说,户部可以拨款,可户部实在没钱,东边和西边都在打战,筹集军饷就已经令户部上下忙的不行开交,国库哪里有余钱给天子大人修屋子啊。

  天子的旨意下达后,户部尚书汪应蛟就站了出来,汪应蛟虽说是刚刚接过前任的班子不久,可国库是什么情况他心里那是有数的。

  “陛下,臣子本应照办拨款于工部,可如今后金贼子正虎视眈眈,辽东经略熊廷弼曾多次上奏请求拨饷用于边关布防,需花费军饷百万两,西南一带也不平静,已连日敦促微臣拨饷支应,户部钱粮吃紧,微臣能力浅薄,再也调不出多余的银子拨给工部,修缮宫殿所需钱款恕臣不能办,臣劝谏陛下三思尔后行,修缮宫殿不急于这一时,若陛下不愿收回成命,臣还请陛下动用内库,由内库拨银修缮宫殿。”

  汪应蛟的话刚说完,东林党三大元老之一的邹元标也站了出来力挺户部尚书汪应蛟。

  “陛下!臣附议汪尚书,西南土司动乱未定,黎民不安宁,修缮宫殿所需木料又得从云南、贵州、四川布政司采办,黎民刚刚经历动乱,四川、贵州两地土司叛乱尚未平定,应该休养生息才是,不行再劳民伤财。”

  邹元标一站出来附议,东林党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站了出来,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修缮宫殿,却是凶险万分。

  修缮皇宫那不是随便什么木料都能用的,金銮殿金銮殿,考究的就算一个金璧辉煌,因此皇家用料都得用上好的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主要产区又在云贵川一代,那边正在搞叛乱,黎民已经很艰辛了,而凭据大明的官员必贪定律,纵然修缮所需的工程款拨了下去,各路官员层层分下去,到了地方上采办木料的老黎民就都成了义务劳动了。

  本就因为土司叛乱群众经济受到了严重损失,下半年的秋风还不知道找谁打,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大伙还得去山里挖木料,完事了又没有人为,黎民们吃啥喝啥,一家老小怎么办。

  到时候黎民们吃不起饭,只能是加入叛军跟朝廷对着干,因此,如今是不能修缮宫殿的,至少现在绝不适合修缮宫殿,最多也就是给天子采办点木料做些座椅板凳之类的小玩意。

  东林党附议汪应蛟的奏疏,阉党的诸位同仁们自然是要对着干的。

  作为阉党开党元勋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姚宗文那是工部尚书姚思仁的本家,都是本家,各人都是为魏公公服务,自然是要抢先出来阻挡东林党一番。

  “汪尚书,你说熊廷弼催要百万两军饷,那你可以问清楚了这百万两军饷要用在那边,若是说不清楚,明白是户部有意拿辽东军饷说事,是想着推脱不办,西南动乱历朝皆有,不外是一帮刁民聚众闹事,一帮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工部为陛下采办些木料而已,能花几多银子,你为何不批?”

  汪应蛟冷冷的看了姚宗文一眼:“姚御史,汪某是户部尚书,国库里如今另有几多银子难道你比汪某还要清楚吗?陛下乃是天下之主,应当以天下为己任,户部如今另有几多钱粮可调动汪某很清楚,去年两京一十三省所费开支已超出户部预算,如今国库哪另有余银为陛下修缮宫殿。”

  “江南漕运、山东等地盐政不是就要往京师运银子了,户部为何还哭穷。”

  姚宗文显然是有备而来,事先做过视察,清楚主管漕运与主管盐政的官员正要入京到户部对账。

  漕运与盐政是朝廷两大肥差,此次回京回报事情与户部对账,对完账后国库不日便有钱粮入库。

  汪应蛟这次不再理会胡搅蛮缠的姚宗文,而是直接对天子说道:“陛下!您明鉴,微臣并非推脱不办,财尽民穷,事故一定发生,臣身为户部尚书怎能不预先为此作好计划,国库的每笔开支臣都是记在心里,这是臣近日收到的数封奏疏,有辽东经略熊廷弼的数封奏疏,另有四川、贵州、云南三地布政司请求运粮的奏疏,敬呈御览。”

  殿前两边的引奏官接过了汪应蛟的奏章,递上御前拆封。

  天子大人打开奏章一看,显得有些尴尬,因为木匠朱由校是不大识字的,认字不多,奏章上的字显然已经超出的他的识别规模,奏章认识天子,天子可不认识奏章,于是他就扯了扯魏公公,示意让魏公公帮他读一读,顺便给他拿个主意。

  魏公公也是相当无语,他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须曾相识,魏公公也不识字。

  也就是年轻时看过一些春宫读物,照旧带插画的那种,这种写的密密麻麻的奏疏他看了就犯困,只不外,魏公公自然不会和天子大人说实话,他装模做样的接过奏章开始仔细在那端详着。

  然后站在那里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忽悠天子早点退朝,因为他得把这份奏章拿回去跟他的狗头军师们开个会研究研究,他可不能也学朱木匠找小我私家代读,万一这里面夹杂着什么骂他的私货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看今日的架势,硬上是没胜算的。

  天子大人不乐意了,朱木匠见魏公公端详了奏章半天也没给自己读,就开始敦促魏公公。

  “魏卿家,怎么回事,奏章上都说了些什么,快读给朕听听。”

  魏忠贤回过神来,一脸严肃的说道:“陛下,这奏章老奴都看了,老奴觉得熊廷弼所求军饷过于繁多,姚御史说的在理,其中有多处边关布防花费有待商榷,西南平叛军求饷这事更不必担忧,西南那帮土司皆是有勇无谋之辈,老奴的干闺女前些日子来信告诉老奴,叛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军粮富足已经筹集完备,要不了多久西南的叛乱便会平定下来,不外,未免马虎,陛下不如暂且退朝,弃捐在议,待老奴回去和内阁通个信,同内阁中的几位大臣商议一下在拿个章程出来……”

  魏公公深知朱木匠的秉性,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把朱木匠绕晕,朱木匠也没让魏公公失望,魏公公刚说完朱木匠已经有点不耐烦,便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依你,有了章程再来同朕说。”

  有了朱木匠这句话,魏公公立即传令命诸臣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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