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亭早前在明镜堂闹得将老夫人气晕,底下的人便都知道,府里的五女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于是,一个个的都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多看她一眼。
晨曦微扬,徐徐洒落花间,映得花蕊的露珠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身着白蓝色长裙的少女,目不斜视的自园中小路走过,压根未曾看那些人一眼,平淡的眸子抬起,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凉亭。
空荡荡的凉亭之中,石桌之上摆着几个空酒壶,另有一个歪倒的酒坛,透明的酒液沿着瓶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桌面。
石阶之上,还能隐约看见一角的布料。
漆黑的眸子微动,她提着裙摆走近凉亭,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她微微皱眉,这才看见倒在地上的人。
他躺在地上角落的位置,围栏投下的阴影险些将他整小我私家掩住,也正是因此并未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那人正是温湛。
只见他歪倒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个酒坛。
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多了颓废,白皙的下巴如今生出了青色的胡渣,他轻阖着眼眸,还能清晰的看见眼睑下的青紫。
宿醉未醒的他,抱着怀中的酒坛,无意的呢喃着。
“三丫头……”
沙哑的声音底下,还能感受到其间的苦楚。
长亭垂下眼帘,掩住眼底一掠而过的深意。
到底是他的女儿,他照旧心疼的吧。
“派人将他送回房间吧。”
话是对凉三说的,随着凉三一个眼神,身后便有两小我私家上前去将温湛扶起来带走。
长亭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温湛被带离,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才重新往前走去。
“温柔失事,明镜堂与萱锦阁那边如何了?”
若非看到温湛,她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身后的豆蔻整理着思绪,缓声回道。
“这几天老夫人与夫人可天天的蘅阳斋寻将军呢,不外将军压根就不见他们。”
她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
“因为其时死的人是兰草的哥哥,兰草也因此被夫人给记恨上了,据说,天天都要受夫人毒打呢。”
闻言,长亭只是淡然一笑。
柳氏这是要留着兰草日日折磨,解她心头之恨呢,等温柔死的那日,怕是兰草也要随着陪葬了。
思绪落下,她又很快的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主仆几人乘着马车,带着身后温澈给她的一众护卫队,一行人声势赫赫的往城外陶家的避暑山庄而去。
马车足足行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下。
豆蔻扶着她踩着轿凳徐徐而下。
自长亭上次在寒山寺露了一次脸,众人也都对她有所改观,见她也过来了,也都市上前问一声。
但,也有人好奇,偌大的温家怎么就她一小我私家过来了?
要知道,一般贵族的宴会,未出阁的女子都要追随家中尊长前来的,可没有自己独自前来参宴的。
很快便有人悄声给她们解释着前阵子温柔的事情。
众人才名顿开。
温柔失事了,柳氏自然是不敢出来的,否则还指不定被人怎么笑呢。
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一人过来,未免有失礼数。
于是乎,有些异样的眼神朝长亭投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