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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归

第四十八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5

宋春归 南风寄梦 2035 2019-01-06 21:34:56

  渡过河,王渊心里充满了兴奋,虽然就是一条河,也算是站在番国地界了。不外王渊也不是个文士身世,想发个感伤也没那诗性。早有哨探前面探路先行了,等全军七千人马都渡过界河,正是深夜时分。王渊一马当先,沿路向北而去。一路上又和本朝差异,百里无人烟,放马疾驰半个时辰,遇到的辽国第一个重镇即是容城,可惜容城太靠界河前线,辽人此次军力又少,容城城墙低矮,不足以防守,辽军早已撤出容城。此时城门洞开,只余下城中来不及逃走的黎民,困在城中,各家各户紧闭家门,王渊让戎马住下,稍事休息,紧随着辛兴宗便率后军大部人马进驻容城,已是子夜时分,辛兴宗来不及换掉盔甲,向王渊道:“王统制放心攻打,我必为王将军向童宣帅请功。王统制先行,我随后即赶到范村扎营,拦截萧干雄师,王将军只放心去打即是。”说完,便进房内去写密报给童贯报喜去了。

  王渊率部在城内吃食修整,第二日一早,从容城出来沿涞水东岸北上,赶到定兴县城。定兴也是城门洞开,已然无一兵一卒,和容城一般了。王渊连戎马也未停驻,便又向北一路急赶,再过六十里,即是萧干驻军的涞水大营了。由此向东五十里,即是辽军东路军耶律大石所在。只是耶律大石正隔河与大宋东路军相对,也是无力支撑,更不用说分兵拦截袭击了。

  一路上,王渊发出去的哨探也遇到过频频辽军远拦子,只是那远拦子远远看到便纵马离去了。王渊看这辽国境内人烟凋敝,田地荒芜,更坚信辽军这次军力不足,说不得那萧干是看本朝雄师压境,不敢正面对敌,找个由头多开宋军锋芒。一路之上,定兴、新城都只是空城一座,即是佐证。

  王渊思索至此,便再无忌惮,下令全军全速行军,直逼辽人燕京咽喉——涿州。

  涿州控西山之险,据上游之势,北通上谷,俯视关南,只要占据涿州,即是掐住了燕京的咽喉。这伐辽第一功即是他王渊的了,到那时,凭着陷阵突众、先锋驰入、贼敌因之破败之功,又有寇贼坚锐,城池稳固,而能克敌制胜者,这是奇功啊。王渊转头看看,手下部众恰似和他一般心思,人人都脸上升腾着兴奋的心情,人人俱都觉得拿下涿州已经是如翻掌一般了。河滨丰茂的草地,也留不住战马飞跃疾驰的心,满身的汗也止歇不住每小我私家博取功名赏赐的念头,一队队的宋军官兵挎弓握枪,如同一日看遍长安花一般,追随在王渊身后,向着涿州外的涞水大营赶去。

  宋军东路军中军大帐内,种师道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身青布长衫文士妆扮的和诜把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瘦削的身材也随着桌案一震,紧随着是手掌火辣辣的疼。可是和诜已经顾不得了,已经五十岁的他,似乎又回到了书生意气的少年时代,每天梦想着成为为大宋山河扫除外寇、保境安民的书生将军,似乎如诸葛武侯一般,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和诜胸怀雄心,他为君镇守边州,还献上凤凰弓,令边敌胆怯。如今与大宋军力一百多年的辽国,眼看边气息奄奄、日落西山了,北有金军攻打,内有政乱不稳,正是大宋队辽国穷追猛打的时候,正是臣下为君分忧、恢复我幽燕故土的要害时节,他一文官尚且壮怀猛烈,直欲上马杀敌,怎奈这般武将却推三阻四、畏首畏尾?

  他在雄州这么多年,也很是有些基本,手下线人广泛领土内外。早在辛兴宗那里今天早上架桥渡河的时候,他便第一时间获得了讯息,他就疾忙赶来见告种师道,谁知当他把这大宋开始提倡对辽进攻的好消息告诉种师道后,种师道偏偏像听他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饭一样毫无心情,一点也没有激动。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种师道才回了他一句:“稳守防线,待敌先动。”这简直是枉食君禄。恢复幽燕的千载时机就在现在,还要守什么防线?

  于是便把自己握笔念书的纤弱青白的手掌拍在了桌案上,和诜自己都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是很有气节和形象的,甚至那重重的声音还引得种师道惊异的看了一眼。

  和诜抽回那只正脸部发烫的手掌,骈指指着种师道,借机淘汰一些疼痛,厉声说道:“辽人已无力阻我雄师过河,此乃天赐良机,官家正在京中翘首以盼,劝种都统勿作千古罪人,到时我和某说不得放下同臣之谊,向朝廷弹劾你贻误军机。”

  看种师道默不作声,和诜见种师道不敢反驳,又劝道:“西路军已然渡河而过,我等在此苦等,童宣帅处也欠好交待。若不马上过河,和某只好报于童宣帅,请童宣帅决断了。”

  种师道看着和诜口沫横飞、眉竖目瞪的样子,只得说道:“河北岸有耶律大石率军驻守,我等渡河,怕是要被其乘我渡河之际,攻打我军。”

  和诜见种师道意动,便忙说道:“如此简朴,我军不在此处渡河即是,可沿河岸西行,由西路军渡河处过河。”

  种师道见和诜仍是执意渡河,只得说道:“也罢,既然和知州一力坚持,便过河吧。只是须留下一部人马,轰轰烈烈,迷惑耶律大石,令其以为我等驻守在此。渡河军马偃旗息鼓,沿河西行,寻机渡河。”

  和诜一听种师道允许了,心中大喜,忙应承道:“照旧老将军战略稳妥,即是如此。”说完,忙令书记官传令各营,准备西去渡河。在和诜想来,种师道愿意派谁驻守这里,他都没意见,他和诜是定要随雄师北上的。眼看他年岁已大,只是凭着磨勘升迁,不知另有何盼头,而眼前只要随着雄师北进,随着雄师进入燕京城里,说不定还能入朝做个清贵京官。

  这一掌拍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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