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咸丰正在生闷气,张修德外面进来了,行着礼:“万岁爷,杜大人到。”
咸丰立即回过神来:“快请大人进来。”
杜受田进了东暖阁,刚想跪下行礼,咸丰赶忙挥着手说道:“师傅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杜受田谢礼坐下,咸丰便把一本奏折递给他,说道:“英夷公使文翰要求照会穆彰阿、耆(qí)英,被两广总督徐广缙(jìn)谢绝。这奸贼竟转到上海求见两江总督陆建瀛,仍旧要求照会两人。”
咸丰继续道:“还说‘本国前大臣与贵大臣频恒有礼,极敦谊礼......’就是要照会他们两人,还口出狂言,如若照会不成,便北上天津......”
咸丰继续道:“岂有此理!朕已下旨命陆建瀛劝文翰南下,有事只许与徐广缙谈判。”捶着桌子继续说道:“这文翰为何只一味要求照会穆彰阿、耆英?”
杜受田应道:“回皇上话,当年英夷侵占我香港时,穆彰阿已是首席军机大臣,耆英时任两广总督,一直是他们为我方全权代表,英夷自然要求照会他们。”
咸丰又捶着桌子:“奇耻大辱,朕永生难忘。”看着杜受田:“师傅,我大清积弊愈深,朕颇觉无力......满朝文武大臣,朕能信任者不外一二......”
咸丰继续道:“师傅,朕想求言求贤,诏群臣言得失,凡九卿科道,各省总督、巡抚;都可保举才德兼优、恳切任事之能人为国家效力......”
杜受田听了这话,立即起身跪在了地上,咸丰惊奇道:“师傅这是为何?”
杜受田应道:“皇上一心为国,励精图治,臣叩谢皇上。”说着磕头。
咸丰赶忙扶起了杜受田:“师傅坐嘛。”笑道:“朕已经说过了,师傅在外是朕的重臣、老师;在内是朕的岳丈;再不行行此大礼。”
杜受田赶忙应道:“多谢皇上,臣惊骇。”
咸丰颔首笑着:“既如此,朕马上命内阁明诏求贤。”
杜受田应着:“多谢皇上。”
咸丰接着道:“朕想起这穆彰阿就气愤,一年多了,为了太妃的事他聒噪个没完,如今封爵礼已过,他仍旧聒噪,实在可恶!”又看向杜受田:“师傅,朕尊封太妃的事,是否真的有欠妥当?”
杜受田笑道:“臣惊骇,皇上已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圣意裁夺无需跟臣商议。皇上记挂生母,臣想,众大臣及黎民们都市明白的。”
咸丰的脸微微苦了起来:“黎民们指定会骂朕不孝,可朕金口玉言,木已成舟,再不行更改,你谁也不行!”
杜受田应道:“臣遵旨。”
咸丰又说道:“再不行更改,不说这个了!”脸上露出了微笑:“朕急遽登位,国家百废待兴,无心于后宫之事,实在该找个妥帖的人来治理六宫事宜。朕暂且只给若初妃位,过一些时日,定允她中宫之位!”开心地看着杜受田。
杜受田赶忙站起身,敬重道:“谢皇上隆恩。”
咸丰招招手:“师傅请坐,不必动不动就起身谢恩。”
杜受田应道:“是。”又说道:“妤妃娘娘位列妃位,已属皇上偏爱有加,臣已是惊骇。中宫乃一国之母,臣女资质平庸,且身世卑微,怎可忝列中宫?望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