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王子居然在里面。他背对她站在窗边欣赏夕阳,夕阳的辉煌映着他优美的背影,让她看得呆了。
「你……你好……」她紧张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转头。
「我是来恭喜妳的。打败猫妖是很不容易的任务,做得好。」
「没有,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继续努力吧,妳一定会乐成的。」
王子转身走向另一扇门。她不知道社办里为什么会突然泛起另一扇门,但是可以确定他要离开了,而她照旧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个……」她忍不住叫住他。「我要到什么时候才气真正见到你?」
王子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话。
「等我把这片土地上的脏工具全部清洁净以后。」
他的声音异常酷寒,让她全身颤栗。
为什么,为什么王子要用这么可怕的声音说话?
「诗尧,诗尧!」
苏天行的声音叫醒了她,诗尧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涓咖啡里睡着了。
「啊,欠美意思!」她满脸通红。
苏天行在她面前坐下。「哪里,是我害妳等太久。」
诗尧困窘地摇头。其实是她自己提早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真的有点累。再加上适才那个梦,让她心情很极重。
她为了追逐王子,大老远跑来五芒巿,现在却觉得王子有点奇怪。
遭遇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来找这个可怕的人吗?
苏天行看她脸色阴沉,觉得很不自在。仔细想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攀谈了。
自从他把她的秘密泄漏给猫妖之后。
「对不起。」
他决定单刀直入表达歉意,不再像以前一样鬼扯一堆空话。
「今天约妳出来,就是要再向妳郑重致歉一次。都是因为我乱说八道,妳才会被猫妖盯上。全都是我欠好,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不外如果妳想退社,我完全可以理解。」
诗尧摇头。
「你救了我的命,我酬金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那是两回事。我救妳是朋友应该做的,泄露妳的隐私却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诗尧满脸通红。面对这么强烈又纯粹的情谊,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么生气,实在太小心眼了。马上手足无措。
「那个……我并不计划退社。而且,你真的不要太自责,我知道你不是个长舌的人,搞欠好是猫妖对你用了什么术数,让你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也是没措施的事。」
苏天行微微松了口气,只是他照旧摇头。
「就算猫妖真的用了术数,我照旧有一半责任。老实说,我觉得我有种虚荣心,想要向以前的朋友炫耀,我现在交到很酷的朋友。」
「哪里酷啊!我我,我有什么好炫耀的?」诗尧差点咬到舌头。
「妳是我们社团的庆幸啊。」
「才没有哩!」
她羞得没地方躲,那模样真是萌得不得了,苏天行忍不住有些看呆了。但是他的脸很快又沉了下来,低头搅着咖啡里的奶泡,一言不发。
诗尧看到他的脸色,心情也极重起来。
看来,有些事非提不行。
「听说玟玟跟白家崎复合了?」她小心地开口
「是啊。她说她以前生病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放弃她,感受很欠好。所以她不想轻易放弃白家崎。」
「她真了不起。」
「对呀。我很兴奋能认识她。」
他的笑容很苦涩,让诗尧忍不住问:「只有兴奋吗?」
苏天行缄默沉静了很久。
「记得妳说过,童年的初恋很难忘吗?」
「嗯。」
「我原来也觉得她只是我童年的初恋,已往了就已往了。但是……那天她对我说,希望我永远只在自己真正开心的时候说笑话。那个时候,我……」
他的声音哽住,直觉地转开头。
这段童稚的情感,原本只是放进相簿的回忆,但是就为了那句话,又重新活了过来。
然而这份牵绊终究是不会有结果。
脸颊上有点湿。他居然在诗尧面前流泪!真是太丢人了!
「对不起,我……」
「为什么你要致歉呢?」诗尧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一秒也没有移开。「如果在这么惆怅的时候都不能哭,那要什么时候才气哭?」
这话对苏天行来说彷佛一张许可证,让他自由释放他的眼泪和悲悼。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诗尧也很想哭。不只是陪他一起哭,也为了自己心中莫名的刺痛。
当她看着他为玟玟流泪时,心口那股闷痛到底是什么,她照旧不太明白。
等到稍微平静一点,他擦掉眼泪。
「欠美意思,让妳看到这么难看的脸。」
「还好啦,跟你平常没什么差异。」诗尧压下心中的苦闷,老实地回覆。
「意思是说我平常就很难看喽?」
「呃,不是啦,」诗尧急着解释,「只是觉得你不用这么在乎形象,各人都很习惯了……」
「习惯我没形象?」
「我……我照旧别再说话比力好。」诗尧做了明智的决定。
苏天行笑了出来。
「真遗憾,还以为我跳下水的英姿可以建设一点形象呢。」
「歉仄,我那时快担忧死了,没时间欣赏。」诗尧说:「不外,你一定是小时候常在那条河里游泳,所以易如反掌吧?」
「正好相反,我小时候超怕水,完全不敢靠近那条河。」
苏天行追念起往事,感应很是纪念。
「也对哦,难得回老家一次,却一直急遽忙忙的,也没有好好带妳旅行。」
两人相识微笑。
「下次,我再带妳去看我小时候玩的地方吧。」
新的约定就这么定下了。
走出咖啡店,诗尧又想到一件事。
「我被猫妖带走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天行告诉她,有只虎斑猫凭空跑出来带路。「如果没有牠,结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虎斑猫?我没见过虎斑猫……啊,」她突然想到,「那天我从树上解下来埋葬的猫,似乎就是虎斑花色……」
「喵!」
随着这声猫叫,那只虎斑猫再度凭空泛起,在诗尧脚边亲昵摩蹭着。然后牠抬头看着诗尧,又叫了一声,就消失无踪。
诗尧和苏天行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苏天行开口了:「看来,把猫埋葬并不会让牠酿成妖怪呢。」
「是啊……」诗尧胸口涨得满满的,眼眶发烧,却忍不住笑了。
※
在袁毅城家里,易商禹看着茶脊亓两件「贡品」:女性内衣和钻戒,心中的困惑始终无法解开。
袁毅城端来两杯咖啡。
「钻戒就先收起来吧,横竖我看前任巿长是不会要它了,而你现在也还没有可以送钻戒的工具。至于女性内衣……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颜色。」
这话换来易商禹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说真的,你干嘛一直盯着看?」袁毅城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只猫妖干嘛莫名其妙给我贡品?还骂我叛徒?他到底误会了什么啊?」
袁毅城喝了一口咖啡:「金华猫妖是很狡滑的妖怪,他一定一眼就看出你比他强,可能会防碍他,所以送贡品想收买你。你没有把贡品退回,他就认为你允许了,所以当他被你攻击时才说你是叛徒。」
「我基础不知道是谁给的,要怎么退?」
「妖怪的逻辑跟人类纷歧样,你就别再自找麻烦了。」袁毅城严肃地说:「别忘了,你另有一件事情没做。」
易商禹颔首。
「知道了。」
※
「住手,住手啊!」
在千喜经纪公司里,郑千喜瓦解地哭叫着。
他好端端地在办公室里办公,突然闯进一个身材瘦小,头发盖住半边脸的年轻人,不由分说就推开他的书架,闯进他藏在书架后的秘室,把里面祭拜犬神的神坛、雕像和咒符全部砸毁了。
郑千喜伸手去拦他,却被少年轻轻松松推去撞墙。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大叫着。
少年冷冷地看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着一件事:你要再敢膜拜犬神或其他妖魔,我就让你在世比死了还痛苦……哈啾!」
犬神的祭坛里放了狗毛,又触发了少年的过敏。
郑千喜知道自己不是少年的对手,现在也来不及向犬神借力量还击,只得认栽。
但是当他看着少年大摇大摆走出密室时,实在气不外。
「你等着!大神一定会去找你算账的!」
少年转头,对他露出艳丽却冷酷的笑容。
「来啊,我就怕它不来。最好它把其他妖魔也一起带来,方便我一次解决!」
走出千喜经纪公司,易商禹第一眼就看到袁毅城站在门前的人行道,为他顺利完成任务而拍手。
「这是不是体现,我又可以向你要奬赏了呢?」他问。
「都已经拿到钻戒了,你又想敲什么竹杠?」
「钻戒是别人给的,我要你给的礼物。」
「好吧,你要什么?」
易商禹想来想去,眼前他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工具,只好预约未来了。
「嗯,等我们离开五芒巿以后,第一个晚上你要请我吃牛排大餐!」
「……我今晚就可以请你啊。」
「不。要等我获得自由以后,吃起来才够味。」
「……好吧,就这么决定,到时候绝对撑死你!」
袁毅城的话说得很轻快,转身回家的法式也很轻快。但是在那一瞬间,易商禹隐约感受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