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
胸口前突然冒出了一个娇小的RB女孩,吴远急遽刹住脚步。
女孩显然被这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大高个儿吓坏了,印声连忙上前用日语跟人小女人致歉。
吴远瞬间有些模糊,耀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竟一时想不起置身那边。
“到了么?”印声回过身问,同时关闭了滋扰蛋。
吴远环视四周,确认了周围的修建后颔首答道:“嗯,是的。”
这就是了,卢浮宫游人如织的宫前广场。
天气很好,大朵的云团看起来触手可及,又被风吹得轻快地飘散。
那扎眼的眼光不时被云遮挡,不时又抽闲从云团间穿透下来,照得宫殿外的广场光影斑驳。
巨大的玻璃金字塔耸立眼前,反照着幻化莫测的天空。
大批旅行团正举着各色的小旗按序在玻璃金子塔的入口排队过安检,来来往往的游客忙不迭地拍照留念。
连吴远也忍不住掏脱手机,手机镜头是装不下金字塔的,而这个时候竟然没有超广角镜头给自己过瘾。
但他很快收了心:我是来干活的,又不是真的游客。
“来都来了,给我拍一张呗。”印声已经傻呵呵地站在金字塔前摆出了两个V字手。
“适才怎么不说,非得等我把手机收起来了才说。”吴远无奈,又从口袋里掏脱手机。
“再来张自拍吧,”印声从邮差包里抽出一根自拍杆,“我带了神器。”
“还真当旅游来啦?”
“那可不,做戏做全套,谁会去留意一个傻傻的拿着自拍杆的游客呢?”
“真是挺傻的。”吴远也被迫摆出了V字手势。
印声又拉着吴远左一张右一张地拍了个够,这才排进检票的队伍。
进到金字塔正下方的中央大厅,吴远在服务台拿到了中文导览图,还可以下载有中文解说的app,不外他们并不计划认真逛完整座卢浮宫,而且手机没装法国的电话卡,也没有网。
大厅有着清晰的指示牌,将滔滔而进的人流划分引向卢浮宫的三大镇馆之宝。
吴远跟印声还没来得及细看导览图,就被人流推动着往前走。
很快进入一间明亮的展厅,红棕色的大理石镶满了墙面,黑压压的人群中间,傲然挺立着一尊丰腴端庄的半裸女性雕塑,她的一双臂膀被生生截去。
没错,断臂维纳斯。
暖白色的自然光从侧面的落地窗外照进,轻柔包裹在断臂女神的身上,将她微微扭转的身姿和螺旋上升的体态,陪衬成带着诗意的完美曲线。
平静的鹅蛋脸上,一双温柔而深邃的眼睛,正淡淡凝视着高举相机的游客,泰然自若。
除了最美的女性人体,挤满人的展厅里也混杂了世界各地的富厚体味,让吴远不得不在急遽拍照后迅速离开,随着人流去往下一处。
两段超长台阶的尽头,是挑高十米多的公共展厅,日光从正上方的玻璃穹顶天窗洒下。
照耀着的,是那座代表胜利的女神雕像。她身后招展的双翅和飞扬运动的裙摆,让这尊缺失了头部和双臂的雕像充满力量。
顺着人群来到二楼,还未见其真身,远远望着漫出展厅的游客,吴远就知道,一定是她。
蒙娜丽莎。
吴远实在不愿挤了,横竖自己随时都能来看,不外要在夜里。
他便只是在展厅入口朝里张望了一下,厅内人头攒动,有忙着挤进去的,也有着急挤出来的。
发色各异的人头间隙中,左一根右一根竖起架在自拍杆上的手机。
游客形形色色,身形高崎岖低,竟连吴远185的个子也要稍稍踮起脚,才气勉强瞥见。
那面墙空空荡荡,差异馆中其他挂满画的墙壁。
这里只有一个蒙娜丽莎微笑着被挂在墙上,被挂在玻璃隔板里面。
对这幅画,美术身世的吴远不能再熟悉了。
一个有洁癖的完美主义先知——这是吴远心中的达芬奇。
虽然世间盛行着许多版本的传说,不外他照旧更愿意去相信《蒙娜丽莎》是达芬奇自认为失败之作的这种说法。
达芬奇应客户要求为其夫人作画,因为画得不像,被退稿,然后他将这幅画修改多遍,最后带到了法国。
“伟大的先知”,后人们这么称他。
他是数学家、音乐家、工程师、修建师、武器设计师……更是一个超时代的科学家。
他设计的工具,有着极为超前的预见性,螺旋桨、滚珠轴承、航行器、脚踏车、降落伞……多达500页的手稿全部接纳镜像书写来保密。
达芬奇通过绘画来测试自己对科学知识的掌握和想象,认为绘画跟科学都是可以用精确的数学去盘算推导的。
因为他的设计太过超前,而其时落后的社会生产力基础没有足够的需求,社会就不会对他超时代的想法进行投入,也不会把图纸变现。
所以绘画只是辅助他表达想象的一种工具,或是谋生手段:去为客户们画画。
而《蒙娜丽莎》就是被客户退稿的一幅画。
因为,如果客户满意,这幅画就应该交支付去,而不是被达芬奇一直带在身边,不外他自己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幅画。
这种将完美主义练就到巅峰的人,最容易有头无尾。
他的许多画在进行到一半时就不满意了,便再也画不下去。
也许是达芬奇给人的感受太接近于神。只有“画得不像”和“有头无尾”这样可以让人发生共识的不完美,才气让吴远觉得他照旧个活生生的人。
而“洁癖”这个词用在达芬奇身上,竟然也成了接地气的一种象征。
达芬奇本人不信宗教,但他却自成一宗,看看这些疯狂拍照的游客吧,他们完全无视了《蒙娜丽莎》劈面另有一幅占据了整个墙面的杰作。
吴远回过神来,想找印声,这才发现印声早就被挤得没了人影。
糟糕,手机没有电话卡。
不外吴远想起了骨传导耳麦,轻轻转着摸动外貌便可以联系上同伴。
他挤出展厅,走到一处相对宽敞的走廊,开始联系印声。
“印声,你在吗?”吴远摸着耳麦连问了两句,才传来印声的声音。
“啊?吴远呐?”
“你跑哪去了?”吴远举起手机冒充打电话的样子小声说道。
“我去,原来是耳麦。我刚想问你是从哪说的话呢,魔音穿脑了简直。”
“你现在在哪呢?”
“我已经在这边了。”
“哪里啊?”
“青铜鸟首。”
“你都找到了?”
“在地下一层,这边有个临时展厅。”
“临时展厅?”吴远边说边走,在导览图上找出负一楼临时展厅的位置。
“青铜凤鸟是特展,你先到入口大厅,到了大厅会看到一个小小的指示牌。”
“好,我就到。”
吴远原路返回到玻璃金字塔下的中央大厅,最显眼的指示牌虽然是三大镇馆之宝。
这三位适才都急遽照过面了,一回生二回熟,吴远再想来看,那可不就是睁眼闭眼的事么。
大厅左手边的通道入口处,架了一个小小的指示牌,只有英文,大标题是:中国青铜器特展,下跟了几行说明,大意是:为期6个月,展品为私人提供。
而展板的配图,正是那件青铜凤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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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友!大大!_(:з」∠)_
推荐票什么的,来一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