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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

第一百零一章 四朝老监

崇祯十五年 韭菜东南生 2037 2018-12-10 08:35:00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隐隐听到一阵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自远处的土坡转角处传来,还听见有人说话:“老爷,离庐州只有二十里了……”

  巨大的求生欲使狗儿发作出了无穷的力量,他猛然站起来,向车轮的偏向伸出右手,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嘶喊:“救命啊---”

  喊完,他就又晕已往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辆乱草铺就的马车里,车轮辚辚,正在向某个偏向前进,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冲他笑:“醒了啊,喝口水吧。”摘下腰间的水壶,递到他面前。

  狗儿双手捧着水壶,咕咕就往嘴里灌。因为太急,差点就呛着呢。

  “慢点喝慢点喝……”中年人眼神里带着叹息和恻隐。兵荒蛮乱,随处都是这样的人。黎民……苦啊。

  这中年人叫郑家富,是庐州知府郑履祥的管家。郑履祥原本是XX知府,得了朝廷的调令,前往庐州赴任,在官道旁的小路上,恰巧遇见了头破血流的狗儿,郑履祥救下狗儿,而且帮他包扎了伤口。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个时代许多文人都明白医术。

  狗儿摸摸头,发现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带,大腿和手臂擦伤的地方,也都抹上药,心下马上大安,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了。慢慢坐起来,发现整支队伍约莫有二十人左右,大部门人都配有腰刀,护卫着中间两辆带车厢的马车,想必救自己的郑知府,就在其中一辆马车上。

  “你叫什么名字?”郑家富笑问。

  “我……”狗儿犹豫了一下,回覆:“我叫刘志。”

  郑家富颔首:“哪里人?”

  “我……徽州。”

  “听口音不像啊。”张家富像是随意问,但隐隐却又有此外意图。

  刘志心情悲悼。“是,我四岁爹娘就走了,一小我私家飘在各地要饭,哪的话都市讲,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的口音了。”

  郑家富点颔首:“看你身体还不错,何须要饭呢,想不想找一个正经用饭的地方?”

  刘志默然。

  见刘志似乎是想起了伤心事,郑家富体贴的不再问。

  庐州城到了。

  庐州就是现在的合肥,虽然彼时尚没有安徽省,也就没有安徽首府合肥,但庐州的富贵却已经不亚于太原济南这些地方,又因为城墙结实,称之为铁城。郑履祥即迁就任庐州知府,还没到城门口,就有当地官员和士绅在道边迎接,一番客气,郑履祥进城。刘志也随着沾光,不光吃了一顿好的,还得了五钱碎银子的赏钱。原本刘志并不计划在庐州久留,他憧憬的地方是南京,不外当郑家富再一次问他要去哪里?愿不愿意留下来做郑府仆人之时,他想了一下,允许了,他已经默然过一次了,如果再拒绝,他担忧张家富会不给他换药,那一来,他的伤一时就好不了了。

  原本只是权宜之计,伤好后他就会拍屁股悄悄走人,不外一次意外的偶遇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小姐,他叫刘志,就是我们来时路上救的那小我私家。”两个小-女生在园子里泛起,一人小声的说。

  “是他啊,我想起来了。”

  一个眉清目秀,肌肤白皙的女生看了刘志一眼,目光里满是善良,对刘志的直视丝毫没有生气,淡淡笑一下,转身走了。

  刘志呆在原地,久久不能转动。

  ……

  京师。

  紫禁城有九千多间屋子,除了皇上皇后两个贵妇张太后老太妃和几位皇子公主的住处外,尚有许多无人居住,但仍需日日扫除的宫殿,此时,朱慈烺正站在一处宫殿的门前,望着一个在不远处回廊里清扫的老太监。

  青色袍子,头发花白,手里的扫帚不急不缓的扫过。

  这就是褚宪章所说的那位叫刘若愚的老太监。

  田守信走已往,小声说了一句。

  刘若愚赶忙扔了手里的扫帚,走过来参见。

  “奴婢刘若愚参见太子殿下!”

  刘若愚深深拜伏在地。

  “刘公公免礼,我有几件事想要跟你谈谈。”朱慈烺笑。

  “是。”刘若愚站起来,毕恭毕敬,眼神里满是惊疑和惊骇。

  经历了万历、隆庆、天启、崇祯四朝的内宫风云,又在诏狱里待了一年,他早已经看透红尘,心如死灰,能在宫中扫地而没有死在诏狱中,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他不敢再有什么奢望,更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被重起的那一天,因此,当皇太子突然在他面前泛起,还称他为刘公公,他心中的惊惧惊骇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被支的远远,只朱慈烺,田守信和刘若愚三人留在原地。

  “刘公公对兵仗局火器厂,有几多了解?”朱慈烺问。

  “略有了解,奴婢在东厂当差时,曾经去过频频火器厂。”刘若愚小心翼翼回覆。

  朱慈烺颔首:“那你觉得,如果本宫想在火器厂生产一些新式火器,保密事情要怎么做?”

  不愧是经历过四朝的老太监,虽然刚开始时有所惊惧,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听了朱慈烺的问,他略微沉思一下:“火器厂工匠共有三千人,如果三千人都知道的事情要想完全保密很困难。但既然是新式火器,奴婢以为,可选小量工匠单独生产,如此保密事情就好做多了。首先严格筛查,不允许匠人中有细作;第二,严禁色-赌-酒,匠人中间有此恶习者,一律清除;第三,严酷刑罚,胆敢泄密者,斩;第四,适当提高工匠待遇;第五,不定时不定所在,对工匠实施抽查,让匠人们有一种随时随地都处在监视中的感受。五管其下,虽不敢说点水不漏,但却也能制止大部门的泄密。”

  朱慈烺暗自佩服,不愧是才识渊博的四朝老太监,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出了五项对策,且每项对策都深中要害,如果在火器厂实施,一定能有很好的防谍效果。

  “照刘公公所言,将这五项对策在火器厂实施,约莫需要几多人手?”朱慈烺问。

  “如果是一百工匠,除去火器厂原有的人手之外,只需再增添二十人就可以,如果是两百工匠,则需要三十人。”刘若愚回覆。

  “这三十人都需要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之人,对吗?”朱慈烺问。

  “是。”

  “如何判定他们兢兢业业又忠心耿耿?”

  “无非就是权衡,给甜枣,也给杀威棒,让他们时刻紧张,不敢怠忽职守而已。”刘若愚回覆。

  朱慈烺笑了:“如果本宫将这项事情交给你,你有信心做好吗?”

  虽然已经有所预感,但听到朱慈烺的话,刘若愚照旧吃了一惊,赶忙跪倒在地:“奴婢已年迈,恐难以肩负如此重任啊。”

  “刘公公不必谦虚,本宫看你面色红润,身体健朗,出宫当一个火器厂的掌厂太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朱慈烺笑。

  刘若愚跪伏在地:“奴婢是罪人,能苟延残喘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岂敢再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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