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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

第十五章 校场试兵

崇祯十五年 韭菜东南生 2818 2018-10-21 08:48:48

  众军到齐,太子冷冷视察,然后上前问道:“成国公,京师三大营的所有士卒可是全数在此?”

  校场里人喊马嘶,行列还未齐整,一名传令的骑兵正挥舞小旗,疾驰来去,带队的将官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朱纯臣咬咬牙,硬着头皮回覆:“除了在外的勇卫营,和京师九门的守卫之外,剩下的戎马尽数在此。”

  朱慈烺心里冷笑,脸上不动声色:“成国公辛苦。各营兵册都带来了吗?”

  听到太子问,站在朱纯臣身后的各营主将一齐上前,将各营名册交到田守信手中,这中间,朱慈烺一一视察各营主将,然后心里越发有数。

  兵册交纳完毕,朱慈烺一挥手:“都跟我来!”箭步走下石台,众将不明其意,但照旧跟了下来,朱慈烺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向校场心中疾驰而去,田守信和李若链各自上马,追随在他身后,陈新甲、朱纯臣徐允祯另有各营主将不敢怠慢,快快当当的也扶鞍上马,跟在太子的身后。

  此时,场中的各营还没有列阵完毕,各营副将正指挥队伍列队,见皇太子突然下了石台,以为要降罪问责,一个个都急了,皮鞭子没头没脑的往军士们的脸上抽。

  “加!”

  朱慈烺甩开缰绳,纵马疾驰,围着各营阵前阵后跑了一圈。

  站在石台上远远看,京师三大营倒一ㄇ一支盔甲鲜亮,兵强马壮的威武之师,但纵马近前,却发现基础不是那么回事,各营列阵的队伍,只有前面的一部门是精壮勇武,看起来可堪一战的军士,后排全他么是老弱病残,更有甚者,另有面黄肌瘦,哈欠连天,看起来象是吸了福寿膏的瘾君子,连皇太子骑马疾驰而过,他居然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歪戴着头盔,肩膀上的长枪扛的七零八落,手里的盾牌和长刀拿不住,斜斜的顶在地面上,一边列队一边小声和同伴聊天,直到皇太子疾驰而过,才猛然抬起头,很敬业的举起盾牌和长刀,但却拿反了---这一看就是雇佣兵。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仗?

  这样的领军将领,还配当我大明朝的勋贵吗?

  不是一营,而是每一营的人马都是这样。

  精壮勇武之士,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朱慈烺越看越怒。

  “加!加!”

  连续抽鞭,朱慈烺胯下的白马四蹄腾空,越跑越快。

  因为是穿越而来,刚学习了一个月的弓马,所以朱慈烺原来是不敢纵马狂飙的,但现在怒火上涌,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众将在后面基础追不上。

  每当朱慈烺经过一阵,站在阵前的各营副迁就会带着参将、游击一起叩拜:“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不理他们。

  一圈跑完,回到石台前的时候,六军军阵,终于是列阵完毕了,校场也平静下来,除了风卷大旗,偶尔的马嘶,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六个军营,分成了六个方阵,神机营三千营居中,左掖营右掖营在左,左哨营右哨营列右。

  朱慈烺甩鞭下马,压着怒气,迈步走上石台。

  田守信和李若链快步跟上来,李若链还好,武进士身世,弓马功夫了得,但没想田守信一个典玺太监,骑术居然也是一流,朱慈烺一路疾驰,竟也没有落下他太多。

  上到石台坐下,锦衣卫奉来一杯茶,朱慈烺仰脖一口就喝了。强自将胸中的怒火压制。

  放下茶杯时,他已经冷静下来。

  京营的糜烂,本就是预料中,又何须生气?

  甚至是越烂越好,烂透了,也就可以割掉了。

  哗啦啦,朱纯臣徐允祯带着六营主将走上石台,分列左右站好,六营主将还好,究竟是武将,一番疾驰下来,看起来都照旧精神奋起。

  朱纯臣徐允祯二人却脸色发白,满头的大汗。

  朱纯臣不是累了,而是怕了,他隐隐感受,“雇佣兵”的事情,可能已经被太子爷看出来了,说不定“吃空饷”的事情太子爷也知道了,如果太子爷问起,他该如何向太子爷解释呢?看到太子爷冷冷的眼神,他心里发虚,手心冒汗,脸色自然也就发白了。

  徐允祯脸色发白却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骑马了,适才这一番急剧的折腾,害的他大腿都被磨破了,走路一瘸一拐。至于“雇佣兵”“吃空饷”已经袒露的事,他基础还没有想到呢。

  呼啦啦,列阵完毕之后,副将们也都走上石台,在朱慈烺座前单膝跪地:“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点颔首,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入列,目光徐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突然念出一个名字:“徐卫良。”

  “臣在!”

  众将之中,有一人哆嗦一下,然后迅速移步而出,在朱慈烺座前抱拳站立。

  徐卫良是右掖营主将,也是朱纯臣的心腹,六营之中,右掖营人数最多、戎马最盛,朱慈烺估摸了一下,其人数应该在两万五左右,占了总数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但真正能战的军士,却连三千都没有,大部门都是来滥竽凑数的。

  “徐卫良,你营中共有几多人马?今日又来了几多人马?”朱慈烺冷冷问。

  徐卫良有点自得:“回禀殿下,右掖营在册的军士共有两万九千人,除了伤病,剩下的两万五千六百人全数在此。”

  一共七万人,他营中就有两万五,他自然有自得的资格。

  “不错嘛,来了七八成。”

  朱慈烺脸色淡淡的扫了一眼石台之下的右掖营方阵,转头对着陈新甲问道:“陈部堂,你是兵部尚书,你看台下这些右掖营的士卒,可是能上战阵之兵?”

  陈新甲心里咯噔一下,太子爷这句话明显就是要拿他当枪使啊!

  外行人看不出,但他还看不出来吗?这些右掖营的军士,大部门都是老弱病残外加临时兵,基础不行能有什么太强的战力,但看的出并不即是要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即是是冒犯了两位国公另有右掖营的全体武将。

  可太子爷既然问了,他就不能不说。宁可冒犯两个国公,也不能冒犯太子。

  这杆“枪”,他必须当。

  陈新甲咬咬牙,直言道:“殿下,以臣观之,右掖营人数虽多,但士卒多有衣甲不整,窃窃私议者,所以臣以为,这些人绝非久经练习之兵,恐怕不会有什么战力。”

  陈新甲一言既出,徐卫良的脸一下就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部堂,我右掖营数万将士可都是曾经为大明血战之士,部堂如此蔑视,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陈新甲冷笑一声:“是不是能战,不是你嘴皮子说的,我一试便知。”向朱慈烺拱手:“殿下,臣请试兵。”

  朱慈烺颔首。

  陈新甲走到石台边缘,站直了身体,对着云台之下的右掖营喊:“右掖营将士都听好了,本官乃是兵部尚书陈新甲是也,奉太子殿下之命、对尔等试兵,尔等都是我大明将士,守卫朝廷,勤于练习是尔等之天职,而三才阵是我大明军中士卒必练之阵。今日太子殿下在此,我且命令你们,四个参将以下,十个游击率领本部人马,摆出十个三才阵来。本官给你们一刻钟,速速摆来!”

  二月的天气依然随处透着寒意,可是听完陈新甲这番话,徐卫良立刻就汗如雨下了。

  若是自己的仆人和精英手下,区区一个三才阵,基础不必一刻钟,只要令旗一挥,立刻就可以摆开,可如今队伍中塞进了一些平常不练习,却占用兵额的老弱病残,更有大批从街头上雇佣而来的临时兵,混混,无赖,店小二,什么人都有,三才阵虽然简朴,但他们哪里明白呢?

  如果连最简朴的三才阵都摆不出,又怎么能算是精兵?

  甚至连兵都不能算。

  徐卫良汗如雨下,右掖营中的十个游击也都是一头冷汗,他们都是直接带兵的人,对手下军士的实力最是清楚,不要说一刻钟,就是忙乎到晚上,手把手的教,也纷歧定能摆出来。

  石台之上,朱纯臣徐允祯都脸色大变,他们万万没想到,陈新甲会出这招,如此一来,他们临时招来的那些雇佣兵,恐怕再也藏不住了,而他们占役、吃空饷、招临时兵的罪行,也必将会被揭露出来。

  朱纯臣还好,还能强自镇定,徐允祯却已经惊慌失措了。

  陈新甲的命令发出去了,但右掖营并没有行动,陈新甲转头看朱慈烺,叹道:“殿下,看来臣指挥不动右掖营啊。”

  朱慈烺脸色冷冷,目光看向徐卫良:“徐将军,陈部堂的命令你都听见了,给你一刻钟,右掖营摆出十个三才阵,如果摆不出,休怪本宫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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