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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一枚铜币等月儿圆

第三十五章 系牵丝,痕迹出

丢一枚铜币等月儿圆 灯洺 2515 2018-11-21 18:28:34

  “把手给我。”吕岩伸脱手来说道。

  姤儿抬眼看向吕岩,有些疑惑,她本能地缩了缩红肿的右手,将左手伸了出去。

  吕岩将姤儿的手往前拉了拉,说了句“别动哈”,嘴里便开始念着什么,两手在姤儿的手腕间围绕,像在施法。片刻间,姤儿的手腕处红光一现,随即消失,吕岩收回手,松身倚靠在墙上。

  “这是什么?”姤儿问道。

  吕岩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什么......谁让你老是不由分说地乱跑。”

  “哦。”姤儿似听非听地应了一声,思绪又回到了吕岩对蛇身的反映一事中。莫名的落寞,梗在心头愈聚愈多。纷歧会儿,竟从中衍生出了丝丝的怒气,不知为何。

  吕岩看着姤儿,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对适才那红光的好奇与疑惑,反而眉头隐隐微蹙,闷声不响。

  没等吕岩细问,村正端着热腾的饭菜进了屋,招呼着姤儿吃。接着郝一松也回来了,说有人提供线索,称昨日有一押运队伍,晚上歇脚的地方正好是案发地约莫四五里地外的转货站,言下之意,他们有作案时机,嫌犯说不定就藏在其中。

  “押运队伍?”吕岩反问道。

  “嗯,或许十来小我私家,基本都是外面来的。那个转运站他们在芮县这边的主要转送点,所以应该会在这儿呆上两天,我想先去看看。”郝一松说道。

  吕岩点颔首:“好,那我在这儿继续视察,有发现随时报信。”

  “好。”郝一松点了个头,转身往屋外走。

  “郝年老,等等!”前脚刚迈出房门,后脚姤儿便放下碗筷追了出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郝一松有些惊奇:“李娘子,你不留下来和吕……”

  姤儿低下头打断了郝一松的话:“他一小我私家就够了,让我随着你罢……嗯……我也想出去看看。”

  郝一松一时不知怎样答话,便房内正看过来的吕岩使了使眼色,怎奈吕岩也是有些蒙然。

  这时,姤儿又抬起头看向郝一松,换上日常的笑脸,说道:“押运的队伍我还没见过呢,正好去见识见识,不会给郝年老添麻烦的,走罢!”

  说着,姤儿先走进了院子,出了大门。

  郝一松用疑惑的眼神歪头看向吕岩,心内想着押运的有什么好见识见识的,这带个女子办案多不方便,照旧吕岩的…….

  只见吕岩耸了耸肩,一脸“随她去罢”的心情,郝一松微喘了口气,转头跟出去了。

  吕岩摇头笑笑,转过脸,才觉察一旁的村正。刚刚谈案太急,一时没顾上旁边整理饭碗的他。

  吕岩伸手资助收拾还热气腾腾的饭菜,说道:“把这些放锅里留晚上吃吧,也不用热了。”

  “哎。”村正应声道,“不用不用,我来收拾就行。”

  村正收拾得很慢,但也很仔细。吕岩在一旁和村正攀谈起来:“听闻令正已去世多年,村正一小我私家忙里忙外,真是辛苦。”

  村正拿着抹布的手放慢了行动,说道:“我还没来村里的时候,婆姨子就走了。这些年多亏里正看得起,让我能放心在这儿落脚,还做了村正。”

  “村正年纪不小,没有子女吗?”吕岩问道。这问话似是戳到了村正的痛处,他把抹布翻了个面,背过脸擦那剩下的桌角:“独女早就嫁人了。”

  吕岩见状,便噤了声。

  村正将碗筷拿了下去,吕岩资助把小木桌从炕上搬了下来。

  “那娘子不是郎君的妻室啊?”村正突然开口道。吕岩反映过来他说的是姤儿,尴尬地笑笑摇摇头。

  “我看你们时常在一起,昨儿还睡一屋,还以为……”村正搓着手说道。

  “没有没有,我们就,都挺熟的所以……”吕岩一时语塞,话语间有些不知所措。

  村正笑了笑,然后正色说道:“合适了就赶忙定下来,别像那小梅子和吴家的,错过了就来不及咯!”

  那“小梅子”和“吴家的”,是遇害的男女。

  “不外既然嫁了人,欠好好过日子还掺和在一块儿,夫家人得多气啊!”村正自顾自说道,“还被钉上了钉子,像是抨击哪。天底下怎么有人想的出这等处罚人死的法子?”

  “处罚人死的法子……”吕岩脑中回味了几遍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一小我私家。

  那是半年前吕岩出门找悬赏令,在邻县看到的一张通告。罪犯是一名男子,叫刘冲,做小生意的,因妻子红杏出墙,怒杀两人后潜逃在外。这悬赏之所以令吕岩印象较深,一是探听到这林冲在那以前是靠偷窃抢劫为生的,所以逃脱得洁净,案子不了了之,吕岩心内总是有些疙瘩;二是那两人的死执法人印象深刻,头足都被粗长的钉子刺入,手法很是狠毒。

  难道这次案件,会和这个刘冲有关?

  过了一阵,村正说道:“用镰刀伤人还不够,又用钉子,此等心术不正之人少有啊!”

  “简直是少有,看来得沿着这条线查检察了。”吕岩心想。不外……

  “村正说身上的伤口是镰刀所伤?你怎么知道?”吕岩奇怪道。

  村正闻言,手上一顿,脸色变了变,慌忙回道:“我……听查案的衙役们猜的,也就随口说说嘿嘿。”说着,村正出了屋,收拾柴火堆去了。

  吕岩蹙着眉轻颔首。简直,刀口弯曲拉扯,刃长一尺多,确实像是镰刀所伤。

  稍微歇了歇,吕岩便出门了。

  姤儿和郝一松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早,村正家中没人,两人便去了村堂。

  村堂前的雪渣融成冰,有些打滑,姤儿提着披风蹑手蹑脚地跨过台阶,推开虚掩着的门,马上堂内一股暖气和着炭味儿扑面而来。姤儿急遽跳进门槛,抖了抖身上进了屋,后脚郝一松也跟了进来,跺着脚抖落鞋上的雪泥。

  堂内的尸体已经被搬去堂后的棚屋冷藏了,吕岩刚刚检察了尸体,此时正坐在堂内思考着什么。

  “你们回来了?”吕岩起身提起火炉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递给姤儿和郝一松。

  姤儿接过茶杯,一屁股坐在堂内一旁的高凳上,小啜了口说道:“是呀,郝年老怕问多了引起麻烦,所以没呆多久。”

  此时的姤儿出去吹了一过晌的冷风,又遇见了些新鲜人新鲜事儿,走前的不快早被抛到九霄云外。是呀,自己又不是蛇妖,自己是仙啊,又有什么心虚的?

  “可有探询到什么?”吕岩问道。

  郝一松在靠近吕岩的位置坐下,手中握着茶杯,说道:“和之前说的差不多,十几个男子,有老有少,大多是外来人。每次押运的货物不等,所以队伍里会有几个临时资助的,也不管什么配景,有力气就行。”

  吕岩点颔首,转头看看姤儿,她也倾耳听着郝一松的话,一边点着头,一遍啜着茶水。吕岩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转过头问道:“另有呢?”

  “另有啊……”郝一松皱起眉想了想,示意吕岩俯身,往他耳边凑了凑,突然窃笑着说道,“另有那些押运男人,见了姤儿,难得的直拦着聊个不停,姤儿和他们说得很是开心呢!”

  说完,朝吕岩使了个眼色,抿着笑往后仰了仰。

  果真,这小子脸色动了动,轻咳的时候扫了眼一旁的姤儿。

  郝一松心内在暗笑着。跟吕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算见证过不少被他无情忽视的芳心。山不转水转,如今突然冒出了个女子,终于能把你小子给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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