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姜孟良一家人说着话。
“慧慧,今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恰好又碰见了小舅子卖面粉回来,这才联合他掩人线人甩开那些跟踪的人,七拐八拐来到了这里。”姜孟良刚进屋,就立即和周慧慧汇报。
周慧慧有些愕然,他们这平头老黎民,怎么会有人跟踪?
“你们在镇上是不是冒犯什么人了?”
姜孟良想了想道:“没有啊,我除了去杂货店和钱家饭馆之外,都没去过其他地方,更没有冒犯什么人,你也知道我,是从来反面别人起争论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完全甩掉他们?别给我爹娘带来麻烦就好。”
虽然不知道跟踪他们的人有什么目的,但既然有这种事,照旧小心点为好,若是让他们跟到这里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你放心,我和小舅子真真切切地甩开他们了,没跟到这里来。”姜孟良拍着胸脯保证道。
外面的喧华声还在,姜小念想起那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疑惑地问道:“娘,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怎么在姥爷家门口?”
周慧慧一想起范未亡人说的那番话就来气,愤愤道:“那个范家的未亡人,我就知道她没什么美意思,居然污蔑我家小念给镇上大户人家老爷当小妾,还恬不知耻的领了她女儿过来,让我们给介绍人家,好卖女儿,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着什么玩意!”
周慧慧虽一直过着穷日子,却从没动过卖女儿的心思,就算饿死,也是有尊严的,现在碰到这事,心气得在胸口砰砰乱撞。
“那她打那个小妹妹干什么?好可怜的样子。”姜小念嘟着嘴看向外面道。
她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要受这样的苦楚,看她的穿着和身形,平常肯定没少受饿受冻,现在还要挨打,她那被打得完全不知道反抗的样子,显示出了她平常在家的状态,定是没少挨揍,已经麻木了。
周慧慧的眼神也昏暗下来,叹了口气道:“这年头,被怙恃打死的小孩子多了去了,都是家里穷闹的,只是可怜那个孩子生在这样的人家,只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罢。”
姜小念听着外面哭声和痛呼声越来越虚弱,咬了咬牙,对姜孟良和周慧慧说道:“爹,娘,要不我们把她买下来吧,也算是行善了,她一个小孩子吃不了几多粮食,就当是家里买了个丫鬟,怎么样?”
周慧慧惊诧地看了姜小念一眼,又转而看向姜孟良,道:“我们家还需要丫鬟?这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姜孟良也一脸为难,家里日子刚恰好过一点,就摆出一副大户人家的样子,村里的人不得藐视他们。
姜小念见他们犹豫,急遽增补道:“爹娘,主要我也想要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姐妹作伴,我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欠好再让哥哥资助,让她陪着我好欠好嘛?”
姜孟良和周慧慧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又商量了许久,才点颔首:“好,既然这样,我们就把她买下来,给你当个伴。”
姜小念获得他们的同意,兴奋地跑了出去。
“别打了别打了!”她跑到门口冲范未亡人喊道。
范未亡人见姜小念出来,停了手,一副打累了的模样,叉着腰喘着气看向她。
“小夫人,怎么了?”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不敬重,姜小念在她眼里照旧大户人家的小妾。
姜小念听到她的称谓撇了撇嘴,道:“我不是什么夫人,也没有给别人当小妾,你要是还这样污蔑的话,我就不买你的女儿了。”
范未亡人听到她的前半句本还想鄙夷一番,结果听到姜小念说要买她的女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忙露出谄媚的笑道:“姜小姐要买我家小花?”
姜小念心中冷笑,改口倒是改得快。
“是啊,你家女儿当大户人家的小妾是没时机了,我也不认识什么镇上的大户人家,只是,与其这样被打死,倒不如去我家做个小丫鬟,虽然不是豪富大贵,总归不会饿死。”
地上的范小花愣愣地看着姜小念,昏暗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丝光线。
范未亡人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中盘算了片刻之后,笑咧咧道:“小花能够到姜家当丫鬟也是她的福气,我家小花长得水灵,以后长大了还可以给小令郎当小妾,给小令郎生大胖小子,绝对实用!只是,这银子……”
姜小念身为21世纪新女性,对于她把小女孩物化的这番话很是不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她还这么小,也干不了什么活,还得白吃我家的粮食,一口价,一两银子,怎么样?”
原来还想着花二两银子买下来的,可现在,她一分钱都不想多花。
范未亡人也不是很乐意,挠了挠额头道:“这一两银子也太少了吧?我听说镇上大户人家买丫鬟,都是要十两银子的。”
姜小念不喜欢范未亡人,和她说话也就刻薄了些:“你也不瞧瞧人家买的是什么样的?都是十几岁能干活的,就你家女儿这样,身子瘦弱不说,还这么多伤,要是买回家伤口恶化,两脚一蹬上了天,我的银子就吊水漂了,也就只有我们心善,才会花银子买她,若是别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话虽然刻薄,却也不是没有原理。
范未亡人一脸便秘模样,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姜小念轻哼一声,道:“你要不卖的话,我就走了,横竖她被打死了你也得不到一文钱。”
见姜小念要走,范未亡人急了,连忙叫住她道:“我卖我卖!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能买一年的粮食了,有总归比没有好。
两人告竣协议之后,签了卖身契,按了手印,交了银子,范小花即是姜家的人了。
姜小念把范小花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范小花整个身子还在哆嗦,不敢抬头看她,只低头发出蚊子般巨细的声音:“谢谢小姐。”
这件事一闹,姜小念给大户人家当小妾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各人越发坚信姜家是走运发达了,一个个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