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飞···飞···”
“飞天虎。”
“对,那贼人死了。”来者照旧放弃了说出飞天虎那三个字的念头,怕说下去挨打。
“什么?”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只见刘大人那刚刚想要把桌上茶杯端起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髯毛竖起根根直立,刚想说什么,又被那柳福辉抢了先:
“消息来源可靠?”
那人忙颔首:“是小人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你且细细说来。”
坐在主座上的刘大人终于发了话,指了指那来者,柳福辉这才坐下。
那探子此时呼吸已经恢复正常,流利地说了起来。
“自从半年前,小人就衔命前方商城监视那贼人,从衙门前寻了一处院子明察暗访。期间那飞天虎除了和花秀才发生了些许矛盾,其余都是较为牢固。直至一个月前,那飞天虎或许是因为一批粮草,暴起举事,打了花秀才一个措手不及。
花秀才逃出城不知去向,生死不明。就在小人以为飞天虎大获全胜之时,却发现这伙流民中竟然隐藏着第三股力量。
一个平日较为低调的贼首竟然抓住时机,趁着飞天虎的主力出城抓捕花秀才的时机,伙同其余几个头目把飞天虎活活烧死在了县衙里。”
一席话听得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惊叹不已。
“小小的一群流寇竟然能演出三国的气势,不简朴呐。”刘大人捋着胡子,眼中带着笑意。
“都是刘大人和柳大人指挥恰当,谋略有法,这才不费一兵一卒,乐成让那贼人飞天虎伏诛。实在是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有二位大人在此,实乃光州之幸啊。”
下首一名官员拱起袖子,已经开始庆贺。
其余人见到后忙作声赞同,有些痛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唯独方洲子的眼珠滴溜溜的乱转,觉着此事必有蹊跷。否则如此简朴的话,那人何至于拖到现在才回光州汇报。
“大人,小的还没说完,后面的事情大人可能想象不到,就连小人都感受很是令人惊奇,可谓是世间之大,千奇百怪······”
“说正事。”
柳福辉忍不住瞪了这厮一眼,吓得慌忙收住话头,想了想重新开口道:
“原本小的以为这事已经结束,谁知城中的火势刚刚扑灭半日。其时小的正在城里行走,想要多探寻些消息,就在这时,只觉得大地一阵哆嗦。
小的以为遭了报应,忙找了个地趴下,谁知那声响竟越来越大。小人其时特别畏惧,不敢露头,等到那声音小些这才敢把头往外探去。
嘿,你们猜怎么着?”
那小厮讲的兴起,眉飞色舞就要站起身,边说边比划起来。
“如何?”众人都被这探子讲的有些紧张,心里就着一把汗。
“嚯,这天上竟同时泛起了两个太阳,其上隐隐有血水,红彤彤的那个亮啊。”······
“说正事。”
这下连刘大人都坐不住了,作声提醒了提醒这个以为在说书的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另有这本事呢,早知道的话还当什么兵,唱戏不是更好。
那探子听到刘大人的声音,马上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府衙,忙又跪下继续说道:
“小的探头探脑的往外走了两步,只听得头顶之上一阵破空声传来,那是怎一个‘咻咻咻’了得。小的抬头一看,只见遮天蔽日、密密麻麻无数的箭雨往城里落下,还不停的传出惨叫之声。突然”
说到这里,那探子一个咕噜站起身,神秘兮兮的扭头瞅着那几个险些要围到他身边的官员。猛地一拍大腿,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血淋淋的头颅竟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怀里,还睁着眼提溜提溜的乱转。对,就和你的脑袋一样巨细,一样一样的。哎呀我滴妈呀,那家伙把我吓得。”
那探子用手指着离他最近,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官员说道,似乎那头颅就是他的。
那官员忙伸脱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完还不放心,问身边的官员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主座处传来,那探子忙又跪下,不等刘大人开口赶忙说了起来:
“竟是又有一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贼人已经杀上城墙,一个个腰宽体胖,杀人不眨眼。没有多久竟将那城门攻陷。
小的其时远远望去,只见打头的一群贼人身披重甲,同那乌云一般极重,步子咔咔直响踩的小人呼吸竟都有些不畅。列位大人可知那伙贼人的首领是谁?”
“杨掌盘?”
方洲子没有忍住,作声问道。
那探子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冲着方洲子拱手道:“大人英明,正是那杨晨杨掌盘。竟是率领雄师,最少也得几千人马,打着替花秀才报仇的名号,将那几个作乱的贼首全都正法。
自己占了那商城,当起了大王。”
“哦?另有此事?那杨晨之前不是说要投降朝廷?难不成是在欺骗我等?”柳福辉皱着眉头,连发数问。
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谅你也不知道。”
众人都对那几千人马选择性的无视了,那种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军,纵然数万又有何妨。
见自己这数月的劳绩险些要被一言否认,那探子着了急:“大人,不止于此,那杨晨占了商城竟将粮草和田地分于黎民,同时广招流民开垦新田。
如今那商城在杨晨的治理下,虽说只有月余时间,却是大纷歧样了。”
“给黎民分田地?还分粮草?”
刘善诚那有些污浊的眼睛里迸出一道精光,人老成精,单单是从这几个字里便嗅出了一丝纷歧样的味道。
“是的大人,他把商城的耕地统计在册,平分给那些农民。刚开始有几个大户差异意,密谋带着仆人造反,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都被抓起来砍了脑袋。
剩下的那些大户见状都乖乖的把土地交了出去,连带着家里多余的粮草也全被杨晨收走,仆人都被遣散。被逼着从自家原本的宅院里搬出,搬到有人看守的院落里。
小人为了把这些摸清,这才延误了些许时日。”
刘善诚微眯着眼,不停地捋着髯毛,心里暗自思量这件事情带来的结果。
“刘大人,我等竟被这杨晨所欺骗,未曾想这人有狼子野心,鹰视狼顾之相。如今养虎为患,我看我等照旧抓紧上奏朝廷,申请雄师围剿。”
柳福辉神色有些惊恐,忙着提出自己的建议。一旦说等着杨晨坐大,朝廷治他个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
其余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刘善诚一言不发,沉思很久这才徐徐说道:“列位大人另有什么建议吗?”
有头脑活泛之辈,闻出了一丝纷歧样的味道:
“大人,下官觉着照旧招抚为好。第一,贼军势大,凭我光州一己之力很难剿灭贼军,反而容易有愈演愈烈之势。第二,杨晨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我等不知,仅凭一人言论便断定属实坚决,还需进一步接洽才知。”
听得刘善诚不停颔首,赞赏之意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