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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悠悠两千载

第七十六章 活过的地方

永生悠悠两千载 落红应无情 1093 2019-01-16 00:49:23

  公元前338年,秦惠文王继位后秦国政局动荡,朝中主要漫衍两局势力,以商鞅为首的厘革派,甘龙,杜挚等为首的旧贵族的旧派重出水面,并对商鞅发动进攻,强加以谋反罪。

  商鞅被陷害逃亡,秦惠文王收编商鞅身后的厘革派,夺回旧贵族手中的权力,商鞅的尸体被押回咸阳处之车裂,其眷属怙恃全部被抓,诛杀或流放,至此,秦惠文王已经全部收回先王下放的权力,秦国以一种绝对集中权力的姿态君临中原,为以后东方群国合纵连横搪塞秦国时,秦国维持政权的稳固,一致对外的军事战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月早春,归鸟闻啼,晨昏交接之际,河畔的浣衣女有节奏怕打着衣服,发出轻松的声音,偶有车轮转动,及早的伙夫高声吆喝,鸡鸣狗吠,叫醒一日的清明。

  他背着书箱,他的手上捧着一个陶罐,一步一步的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他走的很慢,也不赶集,也不摆摊,只是循着影象的往昔,寻找着影象中的地方。

  终于,他来到了这间陌生同时也熟悉的屋子前,他伸手叩住斑驳的木门,期待良久,一个布衣打开了房门的一隙,瞪着眼往外看去。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住宿,我曾经来过,记得这是一家客肆。”

  门内的布衣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好生的用他那颗不大的眼珠审察着眼前这位带着面具的青年,面具的材质虽然只是黄铜,但那面具上的花纹却不简朴,最少不是那些向自己讨债的债主可以肩负的起的。

  布衣少年徐徐打开了门,站着侧门处悻悻的对着洛君笑着,洛君低头看了一眼他有些发颤的右腿,也走了进去,洛君一进门便审察起四周,这里和他离开时的模样差异不大,一样的清幽,老树盘下隐约可见当年静坐在下捧着竹简的少年模样,洛君有些怅然若失,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拽紧了手中的陶罐。

  “那个,住宿费的话……”

  布衣男子的话打破了洛君的回忆,只见他右手欠美意思的摆出了一个数字,朝着洛君尴尬的笑,洛君自然不会像商鞅那般阔绰,但也不会和他议价,只是拿出了布衣男子想要的价钱,在布衣男子的赔笑声中完成了这把交易。

  “客人,你这些屋子随便挑,我就先走了吧。”

  布衣男子拖着行动未便的右腿一步一拐的从门口走出,洛君没有转身,却听到他大口喘息的骂声。

  “这回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回本,一定……”

  布衣少年终于是离开了客肆,空荡荡的庭院只剩下洛君一人而已,洛君抱着手中的陶罐,徐徐的坐在老树根上,抬头眺望天空太阳的光华。

  “总听说人要落叶归根,最后是要葬在最开始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梦中的归宿在哪,卫国我去过了,很可惜那里已经找不到你生活过得痕迹,对于你来说,当初在公叔痤下学艺也是不为真心,究竟你最讨厌的就是叛逆,商吗?你知道吗,那里现在已经被秦王收回,那里也不再是你呵护后世子弟的封荫,细细数数,其实你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地方曾经牢固过的吧!”

  将手盖在陶罐上,面向天穹的青苍,洛君自己也没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模糊,他转身看向自己背后的老树,突然情绪发作,大叫道。

  “落叶,归根,商鞅,你知道吗!我可怜你,可怜你的一世华名。”

  洛君用手重重的捶在树墩上,重复频频,不停的重复刚刚的话语,他语调越来越小,越来越轻,终于,他重新轻抚手中的陶罐,将陶罐放进了树墩里,径直的朝树墩跪了下去。

  明白无风,却在拉扯他的衣襟,至于哆嗦不停,无雨自湿膝下,苦痛由内及外,恒久,恒久,不能停止。

  “原谅我,我照旧想要知道,你所逃避的,这一切的缘由。”

  他僵硬的起身,他迈着脚步走过老树后的庭院,和影象里的地方一样,这里有一件小屋,他从窗口望进,直看去,是里面那座黑漆漆的火灶,想起那时淅沥沥的小雨打着屋檐,有人也会在那里喝酒,写书。

  洛君靠在窗扉前,将手放在上面,彷徨不定,终于他从一侧走入,推开了房间的木门,部署的和影象中一样的居处,古朴的床铺,桌椅,想想那位这家客肆的新主人也不会把钱花在这些装潢身上,倒是一种另类的可贵之处。

  将这里熟悉的一切是如此的让他感应困惑,他有点想要逃避这里,逃避这当初的一切,那些珍贵的回忆……

  呵呵。

  我现在,

  我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吗?为什么到了一切都可以揭晓的时候,还能选择退缩呢!

  扪心自问的洛君获得了自己的答案,脱力的半坐在地上,麻木的从书箱里掏出一切,只想要快点的找到,找到他要的答案。

  就在手将碰到那卷竹简,那卷卫言交给自己答案的竹简的时候,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像是失心疯的扒开堆满了煤灰的火炕,完全掉臂手上沾满的煤灰,怔怔的,看着那两卷竹简。

  这次的他没有任何犹豫,终于,终于他可以知道一切的秘密了,那些萦绕在自己脑里挥之不去的问题,终于可以解答,他直接打开上面的一封竹简,看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

  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失魂落魄的看向另一份竹简,他频频渴望伸手,但却像是失去了勇气一般,到达最后的时候只能把手给收回来,几番内心挣扎之际,却听一道轰隆惊响敲破了脑海的灵钟,随之而来是淅沥沥的雨声,洛君朝着窗外看去,原来,早已经是春雨的时候。

  “洛君,当你看到这封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贸然离开,因为我的命,是属于你的,在当初我们第一次晤面的时候,你就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春雨不似夏雨连绵,但却越发爽性,越发直接穿透,游子的心和梦。

  “我的命属于你,我用前半生的时候完全我的功名,我决定用下半生的时间,来完成你的夙愿……”

  春雨似乎总与年的丰收有关,洛君来到窗前,摊开窗,任凭水珠淌在他伸出的手心中,冰凉。

  “我知道你讨厌奴隶,我知道你厌恶这冷冰冰的世界,我知道你所追求的美丽,但革新这个世界的不是我,是这个吃人的社会,我在奢求,用我最擅长的要领去革新,我要用我的执法去改变,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可惜……这个时代,另有秦王已经不愿留给我时间了。”

  模糊之间,他朝着外面滴答着雨滴的水池看去,水池里是自己的倒影,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看到的是一副挂着玄鸟面具的面孔,是洛君他自己。

  “我没有路可以退,我曾梦想驾驶着时代的战车碾轧一切年轮,让所有人民赞美我的好事,但我厥后徐徐发现,这其实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当功成名就之后,站在我当初自认为可以驾驭历史这辆战车的立场上,我才发现,越来,我曾经也错的那般天真过。”

  面具很老旧,多年来,洛君从来未曾将他摘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畏惧什么,畏惧他自己的面容吗?照旧……他们之间,隔若天河的距离呢。

  “我徐徐明白,在我被幽冥刺客追杀的时候,我便清楚了自己活在这世间上最后的意义,人生最后一幕幕投影在我的脑海里,他们从我的生活中走过,从我的身上带走了工具,但也从心里留下了工具,让我越发清楚,我的这一世……”

  “是为了谁而活。”

  “另一本书,是我这一生最后的救赎,我为这个国家血染淮水,我为我的功名,叛逆了所有可以叛逆的一切,而这本书里的一切,是我对于未来最后的眷恋,也是对你的致歉。”

  “歉仄,洛君。”

  “原谅我,用这种要领与你作别。”

  激荡的水波倒影上,白皙如出的面孔,他微微睁开眼,却是旧时相识模样,他伸手拦在雨珠汇入池塘的轨迹,浅笑如同花靥美丽感人。

  “再见,商鞅,再见,卫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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