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依旧抿着嘴角,冷眼望着小黑,目色中唯有恼恨厌恶。
“啪!啪!啪!”
小黑抬起手掌,绝不犹豫的甩出巴掌,抽在王当脸上。
虽然小黑没有倾全力,王当嘴角照旧流出殷殷血迹。
“给你脸不要脸!我与你没有仇怨,没有过节,此次亦是我们第一次晤面,也无妨告诉你,我不觉得这是张燕嘱咐你的,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打过王当脸面,小黑平静的望着王当,虽然没有凶狠怒意,却使王当不由得心中凉意直突。
王当扭头将血水吐在地上,卑藐着与小黑对视,冷声道:“你算什么工具,哪有有资格与我说话?”
小黑也不恼怒,低声笑过,微是颔首向身旁同伴道:“你去叫策哥过来,他想见策哥,就满足了他的心意。”
“好!”
那同伴行动倒是敏捷,应事后便发足离去,不多时,已带着刘策过来。
小黑早站起身来,似做百无聊赖的左右看着,见到刘策劈面,轻声道:“这小子说我没有资格跟他讲话,策哥,你来问问他。”
刘策熟知小黑脾性,见到王当脸面泛红,如何猜不到小黑使了手段,不外看王当伤口缝合上,身上也是没有什么伤痕。
“王兄弟,小黑鲁莽,若是下手重了些,那你就忍着些吧。”
听到刘策如此说,身旁的几个同伴已是有些忍不住笑作声来,王当眼睛睁的极大,似咬紧了牙关,呼吸间明显的有了局促,手指着刘策高声召唤。
“刘策,你不用这么自得!今日就告诉你,我不知道你给飞燕头领说了什么,让飞燕头领改了心智,你们与公孙瓒有仇怨,那就跟公孙瓒去打啊,黑山的兄弟都是拖家带口的,凭什么要为你们卖命!你这等行径,我王当就是看不起你!”
“喔!”
刘策眉头舒缓了许多,却恰似没有理会王当。
若是刘策言语还击,王当心中还会好些,眼间刘策就像是无甚关紧模样,王当胸中激怒,再尔愤然道:“哼!就算你与天公将军有些关系,黑山这地域,是我们兄弟们费了心血经营的,哪怕是天公将军亲至,也不能将我们置于麾下,我们黑山军,是独出的一部,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刘策微是点了颔首,面上隐然有了笑意,旋即长长叹息,似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小黑走上前两步,看王当愤愤模样,向刘策说道:“策哥,这人脑子有病!我来给他治治!”
说话间,手中翻出一把匕首,抓起王当手腕,看模样,明白是要挑断王当的手筋。
刘策怔住片刻,有些颓然的捉住小黑的手腕。
“不用理会他,我们回去交给张燕就好。”
刘策扯着小黑,离开了王当,走的远了些,刘策将小黑手腕放下,叹息道:“小黑,你我是兄弟,你不必这样做的。”
小黑将匕首收起来,笑道:“策哥,我小黑脸色原来就是黑的,最适合做黑脸,我来当恶人,策哥今日你算是救了他,这小子也算条男人,以后再怎么着也会顾念你的膏泽,策哥以后是要统领黄巾军的,这样事正要策哥多做些,才好收拢人心。”
看小黑毫无忌惮模样,刘策不知如何与小黑说,究竟小黑是真的为他好,就像放菜小黑立时逃跑,被眭固麾下黄巾军看到,小黑浑然没有半分羞愧。
小黑在意的,唯有与刘策的情谊。
刘策不想再纠结此事,望着正在行进的军伍,缓声道:“小黑,你别在王当泯灭时辰了,带几个兄弟,去前面看看,恐怕我们今晚不能停留扎营,要连夜行军了。”
“唉!好的,策哥。”
小黑没有问刘策缘故,便应下了这桩事,自行去押助手。
刘策回到行伍时,心中蓦地有了谬妄的异样。
先前,自王当随小黑归来,刘策就觉得王当言语有些过激了,似乎王当对截杀眭固、白绕心意过于强烈了,所以刘策才说出了亲身贴近眭固的想法。
未曾想,这等端是危险的法子,王当竟是一口允许,到了王当以张燕名义,召唤眭固、白绕两人过来时,刘策才确定,王当是想让自己麾下人,尽数送命。
哪怕是王当舍了自己性命,也要挑起眭固与刘策的兵事。
那时,刘策离得远些,也有了预防,若是逃开,绝不会被眭固、白绕追上,只是白绕在阵前居然徒然费口舌,让刘策看到了破绽,借着王当的意图,生生将眭固生擒,厥后张飞助力,更是超出预期,取得了完胜局面。
王当绝不是鲁莽,他以为自己杀了眭固、白绕,或是被眭固、白绕杀了,刘策、小黑就不能逃脱,若是刘策被围住甚至击杀,随行刘策的百多骑兵,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此役,不管如何,眭固、白绕都不行制止一战!
王当私自做主,挑起眭固与刘策厮杀,不管谁胜谁负,张燕都是受益者,最好的结局是刘策战死,眭固、白绕也同归于尽,原来的危机也就消匿散去。
身为张燕最信任的下属,王当看到了张燕对刘策的态度,王当以为张燕要归附幽州刘和,王当虽不明白其中缘由,只以为张燕受了蒙蔽,才想着以死谏张燕。
与刘策去见眭固时,王当就没有想过能活下来。
以黑山军,张燕的立场来看,王当实是义人,为了张燕基业,掉臂及自己性命。
而在刘策看来,就如同小黑说的一样,王当的脑子有病。
正因为刘策知小黑能力,才只带着小黑,其时小黑依仗马力,向北行去,就算王当被眭固杀死,其麾下戎马也追不上小黑,至于刘策,就算是只身站在那里,刘策也有十足掌握阻拦眭固等人,再从容脱身。
而随同的张飞,恐怕也不会受困。
王当所做的,不外是一厢情愿,图增笑柄而已。
刘策不知道张飞有没有看破其中眉目,而眼下,知道了王当所做目的,刘策想到的是黑山黄巾军,难道只王当一人有这样的想法?
眼下,距离黑山另有三五个时辰脚力,怕是到了黑山,也是深夜时分,然而,这里不是刘策熟知地域,又带着几千心思纷歧的黄巾军,刘策没有狂妄到敢放心扎营,让自己麾下与黄巾军士卒留宿的水平,是以,就算连夜赶路,刘策也不会做些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