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失礼没有留意到她的小心思,往嘴里塞了两颗豆子,继续说道:“再说下一个,就是不惧境。这个和生位法师对应的境界,也是针对生位来的。”
“生位法师有自己的独创术数,意味着面对生位法师时,你可能会遭到从未见过的术数攻击。同样的,除了无魔体质,多数人经过足够的历练累积经验后,都能进入法武境。能在战场上摔打个几年并活下来的,谁没个几招压箱底的本事?所以面对敌人,不行能指望对方所有的招数你都见过。”
妮娅听到这里,突然说道:“所以那个侍卫说你用没见过的招数欺负吉尔,你就说他撑死了是个法武境?”
“智慧。”马失礼又给自己倒了杯蜜酒。“不惧境,说的就是面对那些从未见过的奇妙招数时,能否用自身掌握的技术稳住局势,减轻损伤,最后冷静分析,找出破解之法。不惧,说的就是不惧怕任何招数的意思。这一境界看的更主要是面对突发状况时的心态和应对。”
说着,四壶蜜酒已经被两人喝完。不知是否是喝了酒的缘故,妮娅也显得格外豪爽,直接又叫了四壶。
“至于‘原理境’嘛,就跟你之前说的那样。到了这一境界,职业的划分已经十分模糊了。这一境界的人,交手时已经不太拘泥于一些定式和套路,各职业的技术都市在战斗中视情况使出,信手拈来。”
说话间新酒已上,马失礼赶忙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与妮娅对饮而尽。杯酒下肚,一股温热从喉头一线灌到胃里,让他舒服地微微眯起了眼。
“而且原理境的人,通常一眼就能看破你每一招隐含的意图。所以他们破你的招,通常也只要一招。原理境对上原理境,往往几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完全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术连招。”
马失礼最后总结道:“说白了,原理境比的就是‘对武之一道的理解’。”
有了先前惊位法师的先例,妮娅对武道最后的境界也是充满了好奇。她身子微微前倾,期待道:“那天度境呢?”
“天度境嘛……”马失礼轻捻着下巴,装得似乎那里长了一搓小山羊胡子似的,惹得小女人不禁笑了起来。
“天度境,就有些玄乎了。”
马失礼沉思道:“我只知道天度境界的人,一招一式浑然天成,险些找不出破绽。硬要说评判一小我私家有没有进入天度境,只能看他对上原理境能否有压倒性的胜率了。”
随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对妮娅说:“用女武神陆子野的话来讲,天度境,比的是胸襟气度。”
妮娅的双眸突然闪起明媚的光线,雀跃道:“这么说,陆子野大人是天度境咯?”
马失礼仔细想了想,说:“五席里其他三位欠好说,至少剑神克劳和女武神陆子野,应该是有天度境的。”
妮娅听了,傻笑着望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外嘛,魏先生说的是对的。”马失礼轻轻摇晃着酒杯,说道。“不必太过在意自己和对手的境界。”
妮娅刚刚切下一片牛柳塞进嘴里,赶忙咀嚼几下将其咽下,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无论你知不知道对手的境界,在战场上要做的事其实都只有一件。”他不知第频频竖起了他的食指。“干掉他,活下去。”
妮娅点了颔首,若有所思。随后她说:“但是,如果是加入斗技的话,提前做好作业确实也是有须要的吧?”
马失礼点了颔首,说道:“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全面。因为境界和实力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关系。”
妮娅疑惑道:“难道通常不是境界越高,实力越强?”
马失礼摇头道:“武道的境界不像法师的学位有那么明确的一根线做标杆。虽然境界高确实战斗力上更强一些,但打架这回事,从来不是纯看战斗力崎岖的。否则两小我私家一碰头,互报一下境界就能分胜负了。”
说着他用叉子从剩下的半碟冬豆里叉起两颗,在半空中晃悠着。
“除了还在打基础的练式境明显弱于其他境界,另有高屋建瓴的天度境以外。其余三境自己并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而且即即是练式境,只要将自己的基础技术磨练到极致,一对一击败不惧甚至原理境的强者,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
妮娅瞪大了眼睛,问道:“好比你?”
马失礼轻笑一声,身子前倾小声道:“其实我也是天度境。”
妮娅皱着眉笑了起来:“又开始吹牛了。”
马失礼将冬豆塞进嘴里,靠回到椅背上,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落寞。在他照旧勇者的时候,把陆子野和克劳两个天度境吊起来打都没问题。
“战斗一事千变万化,无论身处什么境界,面对什么境界的对手,都不能掉以轻心。一旦被对手掌控节奏,重压之下便容易泛起破绽,到那时任你是天度之上的超一流妙手,也会被对手干掉。”
马失礼淡淡说道。
“所以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境界这种虚的工具上,确实没什么意思。你如果想做游侠,当勇者,照旧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要紧。”
妮娅的神情有些微妙,小声问道:“你说原来计划收吉尔做见习门生,那是真的?”
马失礼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颔首道:“原本是有这个计划。”
妮娅突然有些气馁,失落道:“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
马失礼一怔,笑道:“你不比他差的。”
“那怎么没见你想收我做见习门生呢!”妮娅娇嗔道。
“你少喝点。”马失礼不禁莞尔。“不收你做门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年纪太大了。”
妮娅闻言一愣,小声嘟哝道:“我还没到十六呢……”
“十六岁不小了。魏先生把你的基础打得不错,但挑学生嘛,照旧想要从年轻一些的教起,比力听话。但也不能年纪太小,究竟我可能……”
究竟我可能没几年活头了。
马失礼轻叹一口气,将后半句话混着蜜酒灌了下去。
“另有就是,你春天就十六岁了吧?我今年也不外才二十,年龄差距太小了。收你做学生,我怎么摆老师的架子?”马失礼笑道。
“你摆得还少吗?”妮娅白眼,随后回过神来,惊诧道:“你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