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鸾愣了下,随即更觉心中憋闷,三岁的宁容似乎都做不到这般懂事,这个孩子随处讨好,委屈求全,怕是心中一直担忧被抛弃吧?
谁知她这边兀自这么琢磨,那貌寝男人突然一扬手,将阿幸手中的包子尽数打落在地,随即哑着嗓子冷冷的道:“我平日里没教过你吗?不食嗟来之食!既然记不住,今天就不要用饭了!”
说完,那貌寝男人继续蹒跚着前行,只是速度比刚刚快了一点儿。
阿幸委屈的眼中蓄泪,见男人动怒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有礼貌的冲桑鸾再鞠一躬,便如只小狗一样去追那貌寝男人。
桑鸾气得吐血,不由冷笑一声,沉声道:“哼,端王侧堂堂第一妙手唯命果真威风,如今竟对个孩子动怒脱手,真是越发前程了!”
男人身形微顿,随即便迈开脚步继续前行,对桑鸾的话充耳不闻。
桑鸾见状不由气往上撞,她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前盖住去路,怒形于色的瞪着男人:“唯命,你再敢走一步试试!”
男人本就貌寝的脸越发阴沉,他瞪着桑鸾,眼底再次充血,神情极其冷戾,似乎一头饿狼般:“什么唯命?我不认识!滚开,莫要纠缠!”
桑鸾气笑了,她瞪着男人淡淡隧道:“你以为自己酿成丑八怪我就不认识你了?哼!就算这张脸毁了,你的行止性情依然未变!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
男人双眸微眯,眸底神色越发冷戾,但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桑鸾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当年的事你与幻无颜只是听命行事,他都没死,你又何须独自蒙受太多?”
说到这里,桑鸾的长睫徐徐垂落,眼底落寞透出,将整张绝美脸庞都染上了的凄凉之色:“你们二人往昔对我多有照顾,那日若非急怒攻心,也不会下狠手至你二人于死地。如今想来,你二人只是替他受过而已,这于你二人并不公正。”
男人见她将话说透,也不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他额角青筋直冒,目光转向一侧,生硬的道:“岂论是谁的过错,当初终是错的,这错总要有人蒙受!既然我们二人的剑上染了祁家的血,就应受今日报应,有何不公的?”
桑鸾听了这话,缄默沉静片刻,才冷笑道:“你二人忠心耿耿,即是他犯了过错,你们替他蒙受,便觉心安。可于我而言,即是不公!”
男人听到此言,不由脸色微变。
桑鸾复抬眸,深深看着他:“你二人的剑上沾染的祁家之血不外十之二三,而他却沾染着祁氏一门全族的血!他背负的债,是你苟延残喘这一生就能偿清的吗?”
男人清瘦的身形微微一晃,眼底眸光极其庞大,竟一时无言。
桑鸾叹了口气,轻声道:“而已,已往的终究是已往,就算要报仇,这仇也不应我来报。你若仍是孑然一身,我又何须管你死活?”
说着话,她看向阿幸,继续道:“即是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