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茯苓和参哥儿盯着草地上的人,都很焦急。
“这是湃雪阁的门生,昨晚偷偷上山我是知道的,不外想着这几日湃雪阁出任务失败,也简直需要草药,所以没理会,想着让他们采点儿就是。谁知竟在咱们药宗岭上出了事,以他们湃雪阁的犷悍,恐怕又得把矛头指向我们。”茯苓没精打彩的看着眼前这半死不活的人,喃喃地说,“参哥儿,湃雪阁的掌门青檀向来与咱们师父反面,这下又给她留了把柄,你说师父会不会怪罪咱们?”
参哥儿脸胀得通红,结巴着回覆:“是、是、是我、我的、的错,不、不关、师、师妹的、的事。”
茯苓立刻气呼召唤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掉到老虎窝里才是!”
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眼底隐着的一丝放松与狡黠,显然,她之前故意那样说,就是想让参哥儿肩负。而参哥儿看了眼茯苓便默然的垂下眼帘,眼底的晦光一闪而过,他似乎越发缄默沉静。
桑鸾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心里却暗叹,人善被人欺,就算师兄弟也偶尔会被小小的算计下,参哥儿不是不懂,只是心善而已。
正说着话,萧凌寒泛起在伤者身畔。
他泛起的极其突兀,把茯苓吓了一跳:“师父,您快看看,这小我私家另有救吗?”
萧凌寒一言不发,平静的看了会儿后,突然抬眸看了眼桑鸾,那一眼很短,目光也很浅,但桑鸾的头皮瞬间发麻,一股彻骨的寒意重新贯到脚,令她险些不敢转动。
萧凌寒再次垂眸,淡淡开口:“参哥儿,把为师的冰魄针和穿魂线拿来。”
参哥儿允许一声,立刻往东边跑去。
萧凌寒蹲下来,仔细检察伤口,这人被几只虎撕得很惨,随处都是撕裂的皮肉,有几处还透着森森的白骨。如果是普通人,早已被撕碎了,而修仙者都有罡气护体,几只老虎看到修仙者只有躲的份,没有主动去撕咬的可能,也就是说,这人其时定与普通人无异,才会令老虎如此肆无忌惮。
“茯苓,去找洁净的布,再接盆清水。”萧凌寒随口付托。
茯苓利落的拿了盆往山间赶。
桑鸾已经从之前的杀机中恢复,她清了清嗓子,甜甜的问:“宗主大人,您看我能做什么啊?”
萧凌寒轻轻扯开那门生的衣衫,检察胸口伤势,那里伤势最重,血肉模糊一片,连肋骨都透了出来:“你既然希望他死,又何须做什么呢?”
听着他酷寒的嗓音,桑鸾心脏一揪,随即她强压下心底的骇然,若无其事的道:“宗主大人说话好奇怪啊,他与我无怨无仇,我为何希望他死呢?”
萧凌寒徐徐抬眸,盯着桑鸾清澈的墨瞳,淡淡开口:“不是你给他下的毒么?你既然给他下毒,自然不希望他在世。至于理由,也不外是你睚眦必报的性情而已。”
桑鸾:“……”
她怎么睚眦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