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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青衫行

第八回 千里联骑(1)

江湖青衫行 何俗 3014 2018-11-08 11:45:00

  凭着谢恩与温红狐的机智轻功,顺利地挣脱了骆天风的追捕,出了开封城。到得东方露出鱼肚白时,两人已在数十里外的朱仙镇中一家饭馆歇息了。

  在这大清早,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行人,饭馆中除了二人外,也无他人。两人一夜未睡,向店小二讨了清水面巾,洗了一把脸,才觉头脑清醒,精力稍复。此地未离险境,两人不敢久留,急遽用过早餐,在镇上买了两匹肥壮大马,即向西南偏向驰去。

  两人初出江湖,不明白马越肥越跑不动的原理,这两匹马平日养尊处优,虽肥不壮,跑了数十里,便全身淋汗,气力不继,缓了下来,任凭两人加鞭急赶,也是无济于事。待两人赶出数百里,到达伏牛山地时,朝廷快马巡捕公牍也已到达,两人只要一在市镇露脸,立刻被人认出,两人武功高强,虽不怕这些小县巡捕,但大内侍卫若闻讯而来,可就不易搪塞了。

  这一日,两人又挣脱了一批爪牙,躲进了一片树林中。谢恩道:“这样走可不行,咱们须得想个措施瞒过那些人的线人,不让他们发现。”

  温红狐笑道:“这还不容易,我扮个少年,你扮个老头,垂着三绺长须,摇头晃脑,不就行啦!”

  谢恩笑道:“为什么我扮老头?你扮少年?”

  温红狐道:“你不愿扮老头也行,那就扮个美貌少女吧,我就扮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不外,话又说回来,你可别怪我占你自制,我扮成老婆婆后,你须得叫我一声‘姥姥’。”

  谢恩笑道:“姥姥大人,就依你啦。”

  温红狐笑生双靥,道:“不知你这乖孙女扮成少女后,有没有现在这么英俊,若不美丽,那可就倒我胃口了。”

  两人说得一厢情愿,可身上除了几块碎银之外,一无是物,哪有工具可以用来易容。温红狐笑道:“别担忧,你看前方是不是有个小村子,到得晚上,咱们去偷两件衣服出来。”

  谢恩笑道:“你这可是学了李四哥啦,妙手空空红狐狸,为当姥姥夜盗衣,以后若让四哥知道了,一定会笑破肚皮。”

  温红狐小嘴一撅,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亲自去盗?现在姥姥命令你这个小孙女,晚上去给我偷两件衣服出来。”

  谢恩舌头一伸,做个鬼脸,笑嘻嘻隧道:“倒真会摆姥姥架子。”

  两人谈谈笑笑一阵,天色已徐徐黑下来。不多久,便暮云四合,天地一片混沌了。两人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见小村中大多数屋中的灯火都熄了,才悄悄溜出树林。这时已是十一月下旬,下弦月还未升起,天空只眨着几颗亮晶晶的星星,小村中一片黑古隆冬。两人潜运内功,才隐约可见三丈以内的工具。两人脚步轻盈,蹑足而行,比狸猫还更轻更快,悄悄进了村,鸡犬不惊,人兽无觉。

  到了一座庄院前,只见门上张贴着两张褪了色的大红喜字,一张被风揭起,另一张已撕下半张,显是刚办亲事,还不甚久。两人有如一片树叶,轻轻飘进院内,一溜烟般窜至一间衡宇的窗前。正要开窗入内,忽听得里面发出阵阵喘息声与呻吟声。谢恩轻声道:“屋里有人。”

  温红狐奇道:“屋里那人好象生病了。”用手指沾了唾沫,在窗纸上轻轻戳了一个小孔,探眼望去,突然目瞪口呆,晕生双颊,半天收不回目光,象是傻了一般。

  谢恩甚是奇怪,道:“让给我看看。”但温红狐竟似听而不闻,身子一动也不动,仍将眼睛贴在小孔上,痴痴迷迷地瞧着。

  谢恩不由心惊:“红狐狸看到了什么?”忙也戳了一洞,向里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由也呆住了。他一生从未经男女之事,也从未闻男女之事,不知屋内两个男女在干什么,满脸迷惘之色,听那少妇喘声娇媚,禁不住也怦然心跳,只感脸上火辣辣的,满身灼热。

  正意摇神迷间,右手突然被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住,将自己拉开了窗边。温红狐双颊酡红,眼泛柔波,嗔道:“不许你看。”

  谢恩脑中还浮现着刚刚的情景,茫茫然道:“他们在干什么?”无意识之下,忘了压低声音,屋中两人听到,都发出一声惊呼。

  温红狐急遽拉着他跃出这户人家。两人不敢再延误,以极快的速度在另一户农家中盗了两件衣服出来,却是两件老年匹俦的衣服。温红狐道:“没措施,你只有扮成老公公了,可自制了你。”

  谢恩道:“红狐狸,你猜那两人在干什么?”

  温红狐俊脸飞红,道:“他们是新郎新娘。”

  谢恩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心下却是更为糊涂。

  温红狐将那件老年人穿的衣服给他穿上,道:“合身倒挺合身,只是矮了一点。”又调了一些黄泥、树皮汁液敷在谢恩脸上,左捏右拍,纷歧会儿,谢恩的形相便已大变。温红狐从小便喜欢装扮成种种各样的怪人,这易容一术乃是她的拿手本事,给谢恩变个模样,对她来说,实是容易不外之事。

  谢恩只觉她一双小手柔软温暖无比,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鼻中闻到她秀发上飘出的阵阵幽香,禁不住心神激荡,低下头来,两人相距不外盈尺,温红狐仰起头来,口香之气阵阵吹到他的脸上,朦胧的星光下,她的秀脸更是美艳绝伦,诱人心动。谢恩只觉全身热血沸腾,再也难以抑制,猛地抱住温红狐,在她脸上狂吻起来。

  温红狐大叫起来:“喂,喂,你脸上的泥面还没干,要弄掉的。”但只嚷得几声,嘴唇已被堵住,唔唔了几声,再也发不作声来。徐徐觉得激情激荡,身不由已地伸出两条白生生的玉臂,紧紧地搂住情郎。

  过了良久,谢恩才移开嘴唇,喘息道:“丹妹一定告诉过你怎样生孩子,你到现在还不愿告诉我么?”

  温红狐的脸红如丹涂,道:“叶姐姐说,只有结了婚的伉俪才气生孩子。新郎新娘结婚那一夜,是要点红蜡烛的。结婚之后,两人就睡在一起,睡在一起,才气生孩子,就象我们适才……适才见到的那两人一样……”说到这里,声音已细不行闻。

  谢恩恍然省悟,道:“原来那两人那样在一起,是为了生孩子。”

  温红狐双颊晕红,道:“叶姐姐说……叶姐姐说……那样很疼的,你以后可不要欺侮我。”

  谢恩道:“傻瓜蛋,你看那新娘有没有半点疼的样子,丹妹是骗你的,你可别上了她的当还信以为真。”

  温红狐诧道:“你怎么知道叶姐姐骗我。”

  谢恩道:“她曾对我说过呀,她还笑你是个小傻瓜呢!”

  温红狐面红过耳,道:“你坏,你坏,你明明知道叶姐姐骗我也不跟我说,害我担忧个半死。我打你,我打你。”粉拳如雨,蓬蓬蓬地轻打谢恩胸口。

  谢恩揶揄道:“其时我一靠近你,你就心惊胆颤,逃避不迭,我哪有时机跟你说。”

  温红狐羞不行仰,嗔道:“你还笑我,你还笑我!”

  谢恩温香在怀,鼻中香泽微闻,耳畔莺呖时作,又渐觉满身灼热,道:“丹妹的话靠不住的很,她说结婚之夜要点红蜡烛或许也是骗你的,咱俩就在这里结婚吧。”温红狐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既不体现同意,也不体现阻挡,但谢恩却明显地感受到她的一颗心越跳越急了,心下会意,轻轻地将她抱将起来,走向密林深处。

  林中云雾徐徐弥漫、飘散开来,露珠时不时滴落;有风吹过,树叶簌簌的抖……

  待得翌日清晨阳光射进树林的时候,两人才从密林深处钻出来,这时一个已酿成了个黑脸老汉,颏下三绺长须,随风飘拂;一个酿成了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满头鹤发,颤颤巍巍。两人虽然形相大变,但仍可看出他们脸上焕发的神采,精神奕奕,兴高采烈,眼眸中激荡着难以形容的喜悦和柔情。温红狐挽着谢恩的胳膊,深情款款,蹦蹦跳跳,哪象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

  谢恩对这个小师妹更是爱怜无限,笑道:“红狐狸,从现在起,你就正式是我的夫人了。唉,没想到刚当上新郎新娘,又酿成老夫老妻了。”

  温红狐道:“这也好得很哪,咱们就是要当一辈子伉俪。白头偕老,比翼齐飞嘛。”

  谢恩笑道:“你读的书可真不少,可惜我不会讲这样的话,真是焚琴煮鹤之至。”

  温红狐道:“你就是不说话,也不会焚琴煮鹤的。”轻轻靠在谢恩肩膀上,胸中温情满腔。

  谢恩环臂搂住她腰,笑道:“你要我当哑巴么?”只觉着手外柔若无骨,不盈一握,隔着几层衣服也能感受出她肌肤的滑腻,心中柔情一动,忍不住轻轻吻了她一下。温红狐千依百顺,婉转相就,温柔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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