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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青衫行

第三回 险恶江湖(2)

江湖青衫行 何俗 3157 2018-10-12 20:00:00

  这一日黄昏时分到了建康,众人见天时已晚,便投店而宿。建康乃北宋大邑,长江浩浩之水绕城而过,乃南北交通的喉要之地。长江水面上渔帆点点,建康市肆里商铺繁荣,一片盛世富贵景象,基础不象是北方领土正在与金兵鏖战模样。

  谢恩在街上买了几串冰糖葫芦,这工具侠隐峰中可没得买,兴冲冲跑进温红狐的房间,叫道:“红狐狸,红狐狸。”连叫几声,连个鬼影也没有,在客店四周绕了一个圈回来,也没见到温红狐。

  正自纳闷,只听咭的一声笑,衣袂声响,幽香扑鼻,温红狐从梁上跳下来,从后闭住了他双眼,道:“恩哥哥,你猜我是谁?”

  谢恩吓了一跳,道:“你爬到梁上去干什么?”

  温红狐道:“我看笨哥哥找不找获得我嘛。哈,你又给我买好吃的工具来了。”挟手抢过谢恩正在吃的那串冰糖葫芦,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谢恩笑道:“抢别人吃过的工具,好没羞。原来我手上这两串没吃过的是给你的,现在老实不客气地要自己吃了。”

  温红狐忙道:“这串还你!”又去抢他手中的另两串冰糖葫芦。谢恩一闪躲开,两人一个逃,一个追,马上在这小小的房间内笑闹起来。

  苏红酥在隔室听了,只有黯然神伤。

  翌日一早,众人渡过长江,往皖境继进。门路越走越是荒芜,到了中午,四望无际,触目皆是皑皑白雪,数十里内竟看不见一个乡村。阳光直射下来,被雪一反光,耀眼生花。众人肚子饥饿,驻马暂歇。梁天龙道:“我去前面探探,若有人家,先买些饭菜填饱肚子再说。”催马扬鞭,积雪翻溅,向前直奔出去,纷歧刻,雪地里就只剩下四行蹄印。

  众人边行边等,过了半个时辰,照旧不见梁天龙回来,肚中饥火上升,都咕咕直响起来。李三手更是把头颈都望长了。武纵横道:“奇怪,梁五弟的马比我们快,就算一口气奔出二十里,这当儿也该回来了。”

  李三手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梁五弟回来了!”

  只听得马蹄声隐隐约约,渐响渐近,梁天龙的红鬃马果真如风般从远处飞速奔来。只是远远望去,马背上却不见有人。众人惊诧之间,红马已奔至众人身前,嘘溜溜一声长嘶,立定脚步。马背上却滚下一人来,一滚倒在地,即至不动,正是梁天龙。

  众人都吃一大惊。魏无邪急抢已往抱起梁天龙,只见他面色苍白,嘴角流血,已然晕了已往,细察全身,胸口正中一个乌黑掌印,肋骨已断了两根,知他是中了毒掌一类的阴毒功夫,又惊又怒,急取解毒还魂丹喂在他嘴里,左手在他后颈一捏,右手运气一拍,那颗药丸咕噜一声滑入肚中。

  众人都紧张地望着梁天龙。过了良久,梁天龙才嗯的一声,悠悠醒转。众人齐松了一口气,却听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鬼……鬼……”晴天白昼的,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李三手道:“五弟,什么鬼、鬼,是谁害得你?”

  梁天龙双目无神,呆呆望着他,过了半晌,神志才徐徐恢复,道:“他们……他们带着骷髅面具,衣服上都画着一具骷髅骨架,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温红狐紧紧抓住谢恩衣袖的手在簌簌发抖。苏红酥比力心细,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没有?”

  梁天龙艰辛地指指胸前,道:“他们一言不发,打伤我之后,塞了一张纸在我怀里。”

  魏无邪取出纸条,众人探头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尔等不识好歹,竟敢北上抗金?限尔等即时停止北上,若违此鬼门戒令,杀无赦。”落款处写着:“鬼门关主祖坟茔。”

  谢恩奇道:“这鬼门关主祖坟茔是什么人物?竟敢如此横行犷悍。”

  太湖八友面色极重,互望一眼,一齐徐徐摇头,道:“我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鬼门关的名号。这鬼门关主祖坟茔想阻止我们北上抗金,定然与金国有关。这次他们好象对五弟手下留了情,这一掌劲力没使足。下一次他们或许就不会留情了,各人要特别小心,不行再离开单独行动。”

  温红狐心有余悸,道:“那咱们还去洛阳碧血山庄吗?”

  八友道:“去,虽然去。纵是刀山剑林,我们也要硬闯已往。”

  梁天龙这一掌受的伤并不重,泰半倒是被敌人的鬼模鬼样给惊的,吃了魏无邪所配的解毒药后,伤势已好了泰半。当下十人重新上路。这一天黄昏时分,到了皖东重镇滁州城,众人才歇息用饭。谢恩将自己房中的床搬到温红狐房中,摆在东窗之下,与温红狐的床相对。宋朝虽是礼教最严时代,但两人久居山中,对这些世俗礼教男女之防本就不予理会。太湖八友见惯了他们打打闹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就近掩护师妹,也都没有异议。当晚两人合衣而卧。

  睡到半夜,窗外突然幽灵般窜过一条黑影。温红狐本就没有睡塌实,立即察觉,满身一乍,喝道:“谁?”只听东厢吕酕醄的房中发出呛啷啷一阵大响。谢恩一跃而起,叫道:“快起来,鬼门关的人来了!”飞身穿窗而出。

  两人到了吕酕醄房中,太湖八友也已陆续赶到。只见吕酕醄呆站在昏暗的房中,双手捧着一个脸盆,一脸迷茫之色。

  苏红酥急道:“七哥,怎么回事?”

  吕酕醄道:“我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这个脸盆打破窗户,向我砸来。我刚接住,窗外人影一晃,那人就不见了。”

  苏红酥游目四顾,见来的众人中少了个武纵横,吃了一惊,道:“三哥呢?三哥怎么没来?”

  众人见十人中果真少了个武纵横,都是大惊。谢恩还未明白过来,铁箫笛已大叫起来:“欠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去三弟房中!”当先冲出房门。

  众人一窝蜂般到了武纵横房中,只见武纵横双目圆睁,满脸俱是骇然之色,瞧着窗外。苏红酥松了一口气,道:“三哥,你看见了什么?”武纵横仍是眼望窗外,一言不发。苏红酥轻轻一推他道:“三……”刚说得一个字,武纵横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原来他早已气绝多时。

  苏红酥骇得秀脸无色,失声痛哭起来。太湖八友虽非手足,但胜似手足,从没想过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一人,想起昔日同门学艺、相互友情,都是放声大哭,对这神秘的鬼门关更是满腔恼恨。

  温红狐也已脸无血色,颤声道:“恩哥哥,我怕……我冷……这鬼门关这么可怕,我们照旧回家去吧!”谢恩忙以手按她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忽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拿起一看,只见纸上写道:“尔等不识好歹,竟敢违抗鬼门戒令。今杀一儆百,以示效尤。”下面画着扇铁门,两根骷髅白骨交织而过,显是鬼门关的标志。

  其余七友见了,无不悲愤之极。在太湖无锡,八友已平平安安生活了多年,没想到刚一踏入江湖,还没到洛阳,更没见到金兵,就已八失其一,遭受到了极重的攻击。当此时刻,又断无退却之理,否则何以慰藉武纵横于地下?七人均誓死要与鬼门关周旋到底。谢恩知道当此之际断不行抽身离去,否则这八个朋友就是永远地失去了,因此虽见温红狐骇得唇青脸白,也断不提“离开”二字。

  第二天,安葬了武纵横后,在苏红酥的提议下,众人改变了行进路线,先倒退了二十里,然后忽左忽右地往前走。这样一来,一连两天,果真安然无事。

  这一日进入河南地界,积雪已逐渐融化,山路泥泞难行,众人都放慢了法式。行经一片树林时,林中突然跌跌撞撞窜出一人来,满身血迹,嘶声叫道:“救命啊,鬼关门要杀我,快……救救我……”

  众人都吃了一大惊,前方林中难道有鬼门关的人?铁箫笛飞身下马,抢前一步去扶那男人,道:“鬼门关的人在哪?”

  谢恩远远突见那人露出狰狞的笑容,惊叫道:“铁二哥,小心有诈!”

  铁箫笛一惊,身子急向左侧,胸口一凉,一柄匕首已当胸透过。那人还待再刺,谢恩已凌空扑到,十指连弹,嗤嗤声响,点住他的好几处穴道。

  魏无邪随后抢到,给铁箫笛服下一粒救命解毒丹,见他脸色隐隐发紫,眉心间透出一层浓浓的黑气,心知匕首上所淬之毒剧毒无比,只顷刻间毒已攻心,不由黯然伤怀,道:“二弟,你另有什么话要说?”

  铁箫笛眼神已然涣散,看着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对不起列位兄弟了,我要先走一步了。”目光定在谢恩脸上,道:“你是我的知音,我的玉箫和《大江东去》曲谱,就送给你了。这两样工具很重要,不行丢失了。”

  谢恩垂泪道:“是。”

  铁箫笛道:“祝你与温女人白……白头……”说到这里,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头一歪,就此溘然长逝。众人忍不住放声悲哭。谢恩一把扭住那刺客的胸口,正要逼问,却见他头歪在一边,嘴角垂下一丝黑血,竟已咬毒自尽。众人都感应阵阵寒意直袭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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