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这座小城,徐徐被夜色笼罩。也不知道何时,月亮悄无声息地下了树梢。
少女无意中看了一眼窗外,瞥见了一片漆黑。愣了愣,看了看桌上的闹钟——现在居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收拾屋子用了这么长时间?
许多人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会选择疏散注意力。
疏散注意力的方式有许多,可以是听歌,可以是看书,可以是写字,可以是画画,可以是……
而何以南这一次选择了收拾屋子,给整个何家来了一个大扫除——不得不说,这个四合院照旧挺大的。从晚上七点开始,到现在她都还差一点没有收拾完。
突然,一副旧画突入了少女的视线——画上是一片栀子花丛,丛中站着两个小孩子,两人都笑得很辉煌光耀。
画中的小女孩即是她,另一个小男孩即是他……
两个孩子其时什么都不知道,因而都笑得很开心——孩子,总是拥有这世上最单纯的笑容。
只可惜,在何以南的童年里,她少了许多的欢笑。而笑容,更是少……
看着画,那些封存许久的影象,突然如潮水般涌入了何以南的脑海中
那段日子,是她从“天堂”跌入“地狱”后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那段影象,他是她的专属阳光,无时无刻不在温暖她的内心。
“你明明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好人,为什么总是要故作冷漠呢?”
小女孩都懒得抬头了,不耐烦地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然而,小男孩却没有就此放弃与小女孩搭话:“你别装了,我刚刚都看见了,看见你资助那个老爷爷了。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心底很善良的人。”
“你能不能别吵了?”小女孩忍不住,打断了小男孩的话——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了。
今天不行,明天继续。以此循环,今后的整个学期,他都一直在她的身边晃来晃去。她虽然照旧厌烦,照旧排斥,但是她又不得不认可,他帮了她许多。
“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我想和你做朋友。”小男孩低着头想了想,咧开了嘴角。
为了和她做朋友,就锲而不舍地缠着她几个月?骗鬼去吧!她才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
他和她初次晤面的场景很简朴,就是校园言情中的那种老套剧情——他是转学生,在教室里两人对上了第一眼。
从那以后的五年里,他都一直陪着她——任由她怎么样,他都不离不弃。
那年向北七岁半,何以南七岁,一起相伴六年。名副其实的,是青梅竹马了。
然而,她和他最后的结局却不像连续剧中的青梅竹马那样终成眷属。
人人都说,男女之间是不行能有纯洁的友情的,可是何以南觉得,她和向北就正好推翻了这个谬论。
他明白她冷漠的原因,他也深知她内心的软弱。他温暖了她的心,惊艳了她的时光,可是却总归只是她生命篇章中的惊鸿一瞥。
向北,以南,一个该往北一个该向南。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两小我私家的缘分浅了吧。
不外尽管如此,他照旧她的专属阳光——带来灼烁,带来温暖的专属阳光。或许现在不是,但是至少曾经是……
“如果你要去南城,我就会一直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忽地,模糊之间,向北的脸被叶析北的脸取而代之的。
何以南一愣,向北析北,析北向北,这个两小我私家她是不愿意放在一块想的……
尽管她现在很讨厌他,甚至是恨。
可是有一点她却不行否认,他和向北一样帮过她许多次,温暖过她许多次。
尽管她和他不在一个班,可是他却照旧想尽措施掩护她,甚至滥用私权。
最严重的就是,换班的那次了吧,是在月朔的时候。
刚步入校园的她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即便有事情,她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即即是这样,却照旧……无可制止的,摊上事了——这件事情,重新说起可不短……
从小学生酿成了中学生,经过一个礼拜的过渡期,她也慢慢地适应了。
只是,中学不比小学——中学大着呢,这个地方,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庞大得多。
关于这一点,何以南也是在一节体育课上才意识到的。
那节体育课她跑了十圈,跑的中途摔了一跤,衣服弄得有些脏了。
于是便跑去女茅厕想要洗个手,顺便清理一下衣服上的污渍。
可,她却意外地看到了些不得了的工具。
茅厕里,几个没有穿校服的女生盘坐在地上,她们穿的衣服何以南也不说清楚是个什么样的。
就是胳膊上缺一块,肩上缺一块,破破烂烂的那种牛仔裤。直到现在,何以南才明白那叫做非主流,那种牛仔裤叫做破洞牛仔裤,那是时尚。
不外,这种时尚她不会追求的。
虽然不知道几小我私家是干什么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就是爷爷口中常说的要注意的小混混。通俗一点就是打锣的,往大了说就是流氓。
惊得何以南也顾不得洗手了,一路跑回了教室。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都还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事实证明,何以南的担忧是有原理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上学时,何以南拐到楼梯口,正要上楼,就遇到几个男生朝她走来,气势汹汹的,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你就是何以南?”为首的男生顶着一头像火一样的红发。
何以南将几个男生都审察了一番,来者绝不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是和昨天那几个女生有关系……
还不等何以南细细思量,那人便又将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越发不耐烦。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何以南。”何以南干笑了下。
好巧不巧,何以南话音刚落,一块校牌便不适时宜地掉在了地上。
何以南一愣,见事情不妙就准备转身逃走。
“抓住她!”其中一个男生喝道。
然后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便扑了上来,一人拽着何以南的一只手,不让她逃走。
“我都说了,我不是何以南。”何以南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其中一个男生不屑地笑了笑,将校牌上的字一一念了出来:“月朔(3)班,何以南,入学年份二零零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