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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如歌亦如梦

第5章 月寨村

繁星如歌亦如梦 高觉清 2377 2018-10-06 18:58:58

  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叶星灿就被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所惊醒。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一男一女慌张皇张、急遽忙忙地走了进来,先抱走了旁边那两个迷迷糊糊的孩子,最后那女子再抱着叶星灿走出了屋去,叶星灿看到外面正停着一辆比力陈旧的面包车,那男子向车前座一位戴黑墨镜的司机嘀咕了几句,女子已经把叶星灿等几个孩子挪进了车的后座,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叶星灿听到前座的男子和那个司机窃窃私议地在说:

  “事不宜迟,赶忙离开这里,老大已经把那几个买家的联系方式给了我。钱也已经到账了!现在就先往月寨村出发吧!”

  墨镜司机点了颔首,然后就迅速发动了车子。叶星灿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要被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因为“月寨村”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感应了无比的惆怅和畏惧,惆怅是因为要到很远的地方,畏惧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坏人,拐卖儿童的坏人。

  但自己被用胶带封住了嘴巴,叶星灿基础无法喊救命,所以只能瞪着一双惊骇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车子在大街小巷里左弯右拐,接着就驶上了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叶星灿这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自己生长的都市了,不知道要被这些人市井卖到哪里去。但总之,那一定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于是,徐徐的,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

  同一时间,许海德却经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他已经把叶星灿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许家的所有人,各人纷纷对叶星灿的失踪感应无比忧惧,因为照这个情形看来,叶星灿是被人市井拐卖了。而且经过了一天一夜,警察方面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就更令他们一家人忧心如焚了。

  时间不停地流逝着,日子对许海德来说变得极重而充满痛苦痛恨。一眨眼间,一个星期已往了!

  一天晚上,许海德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沙滩上。然后,沿着那长长的海岸线,他走了好远好远。最后看着那夜空里闪耀着的无数星辰,他竟默默拭泪了。半晌,他终于对着那满天星辰、对着那辽阔的海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星灿,我的小孙儿,你在哪里?”

  繁星依旧闪烁,海水在他的脚下低吟,海浪在不停汹涌起伏,像是在回覆他的话似的……

  而许海德不知道的是,现在他那心爱的小孙儿叶星灿正在一个叫“月寨村”的山间小镇里,和他一样也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

  “外公,我要外公!哇——”叶星灿推开了那个布娃娃,嘴里兀自在大哭大叫着。

  “哎哟,我的小祖宗呀,你怎么还哭不停呢!”说话的女子叫翠芳,年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她手里正拿着一碗稀饭,要去喂叶星灿吃。

  “哇——我要外公,我要爸爸——我要回家——哇——”叶星灿哭得更猛烈了。

  “哎呀,去你奶奶的!怎么弄到这么一个爱哭鬼!都来了快一个礼拜了,还这么爱哭闹!”旁边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短笠衫的男子,年纪差不多三十七八岁左右。他握着酒瓶吮了一大口酒,对那个女子不满地说:“我说你啊,就不能让他平静点吗?吵死人了!”

  “你还说我?我都已经这么哄着他了,该买的玩具样样买齐了!他照旧要哭,我……我有啥法子呀!”翠芳也不满地说,然后,就爽性放下了那碗稀饭,自己坐在床沿上生闷气,嘴里嘀咕着说:“要哭就去哭吧!最好哭死了,我不管了。”

  叶星灿依然靠在墙角里高声哭喊着。

  “小鬼!你再哭!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拖到山野里喂大灰狼去!”旁边那个男子已经无法忍耐叶星灿这几天以来动不动说哭就哭的性子,这吵得他心绪不宁。又吮了一大口酒,他就站起来,握紧拳头走到叶星灿面前,大吼:“小鬼,不要哭了!”

  可叶星灿依然哇哇大哭,鼻涕都流到嘴巴里了。

  “活该的!这熊孩子!”男子无法忍耐的,顺手就给了叶星灿狠狠一个巴掌。叶星灿有一瞬间的懵懂,或许是哭了太久猛然遭到挨打的缘故吧!然后,就又哇哇哇的哭了起来。这一次的哭声越发嘹亮了。

  “哎哟,这……造孽啊!早知道就不买这个孩子了!老天爷一定是在处罚我们……”翠芳掩着脸嘀咕着说。

  “还不是你自己选的,其他的那两个孩子年龄都比他小,而且身体也康健。就不知道你咋会选这个跛脚的呢?是看中他的那副可怜兮兮的长相吗?”男子高声埋怨道。

  “呜呜……”翠芳低低哭了起来。“说到底,都是我欠好。如果我能正常生育,没有不孕症,那就不用买别人家的孩子了,呜呜……都怪我自己欠好!”

  那男子指着缩在墙角大哭的叶星灿,高声吼道:“你静不静!静不静!”

  叶星灿不为所动地依然在哭。

  那男子猛地冲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面走去。

  “好!你哭吧,等下到了山上,今晚你就留在那上面吧!”男子咬牙切齿地说。

  “不!杨平,别这样!”翠芳急遽冲上前来拦在他们面前。“他……他好歹也是我们花钱买来的呀!你把他拉到山上去干嘛呀?”

  “我要把这个爱哭鬼拖去喂狼!我已经受够了!”杨平忍无可忍地说着,推开了翠芳,就又拉起叶星灿的手要向外面走去。

  叶星灿一面反抗着,一面依旧高声哭叫:“我要外公——我要爸爸——哇——”

  这时,院子里的栅栏门外有一小我私家影在探头探脑。夜色朦胧之中,杨平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人,于是叫着说:“谁啊?是谁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说着,依然拖着叶星灿往门口走。走到门外,杨平“咦”了一声,发现原来是他家四周的邻居周家的女儿,于是略带惊奇地说:“小诺?你来干嘛?”

  “俺爹叫俺来,说让你去品茗呢!”那女孩儿有些畏怯地说,或许是因为看到杨平怒气冲冲地拖着一个小孩儿的原因。

  叶星灿看到她和自己差不多大,圆圆的红扑扑的脸蛋,同样圆圆的一对眼睛,扎着两条小辫子,于是,竟情不自禁地止住了哭喊,直直地望着她。

  那小女孩也以一对好奇的眼神望着叶星灿,然后过了一会儿,女孩就咧着嘴笑了,跑上前来拉着叶星灿的手,说:“嗨,你是谁啊?要不要我陪你去玩?走吧!”说着,就拉着叶星灿向屋子里跑去了。

  杨平愣愣地站着,望着两个小孩手携手地跑回屋子里去,有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他的妻子翠芳在他耳边说:“好啦!老周不是要找你品茗吗,快去吧!这孩子已经有同龄人陪着,就不会再哭闹了!我要去喂他用饭了……”说着,翠芳就进屋去了。杨平呆了一下,马上感应心情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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