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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洞秘闻

第七章 休咎在天

祥符洞秘闻 人生倒师 3468 2020-11-23 09:13:58

  谭婆婆闻听小厮这声通报,身上马上一凛,脸色大变。连同刚刚做足气力要扎针的小高也停了行动,神情紧张起来。众人皆目向门外如临大敌,这倒给了朱易兰稍些喘息的时机。

  她捂着上胸口连接脖子的交汇处,小声嗯嗯啊啊来回咳着气,似乎想把刚刚撕扯过的声带给倒顺了。她管什么张管家,只要能给这帮人尴尬,她就开心,她就支持。

  一位老者烟气腾腾泛起在大厅正中。与其说他是走进来的,不如说他是飞进来的。不,也可能是一闪而现身,朱易兰完全看不清他从门外到大厅的一系列行动。室内本无风,但他身上所着的衣服古色古香,外层也似罩了一层薄纱,当他站定之时,衣袂徐徐落下,手里的木杖似有玉光,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谭婆婆收了脸上的惊奇和忙乱,转换了自己最擅长的笑脸姿态娉娉婷婷走到老者面前,恭顺重敬低头俯身一笑:“张老爷,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呀?您看看,是谁那么斗胆子让您老生这么大的气,让我去收拾了他!”

  她说完话佯装勉了袖子转身欲找那基础不存在之人,却被老者一声长长的“嗯?!”给定在了原处。

  “你们还仙阁自称千年金字招牌,世间独此一家。枉我家主人恒久照拂,想不到用到你时竟如此怠慢!”

  老者言语中气十足,犹如山间洪钟。在朱易兰听来,这语声似乎还带了让人振聋发聩的立体声效果。

  谭婆婆闻得此言微微哑言,机智地眨巴下眼睛赶忙回道:“张老爷这么说可真是冤枉奴家了,自从花大人今年惠顾弊阁,咱们有什么好女人好妈子,那都是紧着往贵府送着不敢怠慢啊。哪知道我那些女人都没福气,伺候不了花大人不是?”

  老者听罢稍稍收了些气势,缓声道:“谭婆婆也不用多生诉苦,我这次来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咱们只要把上好的女人勤快的送去我府。只要能解了我家主人所需,张某人到时必大礼重谢!”

  “好的呀,好的呀。张老爷你看,今天正是我阁最新一批的完成礼,足足有一百多名女人呢。”谭婆婆见张管家不再怪罪,自是要卖力献媚一番。

  张管家朝满厅的女子放眼一望,果真满目芬芳如云,心里思忖着也许这回自家主人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谭婆婆忙不迭向张管家引荐:“张老爷,既然您今天惠临弊阁,那这女人就由您来挑吧。”一边脸上笑意堆满,一边却心里打着盘算:这次你亲自挑选都不满意的话,下回再来兴师问罪我可就不由得你了。

  “列队!”钢哥一声令下,厅内女人们立时排成整整齐齐四个行列。朱易兰被高医生拉拽着,列在第四排的第一个。

  既是自行挑选,张管家最信一个“缘”字。

  他左手食指中指两相并拢,再以大拇指逆时针来回搓拭,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间,约莫有十来个外缘橙红中间绒黄的小狐狸耳朵发卡凭空生成,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女人们排成的行列之中。

  它们循着顺序从第一个女人开始,沿着行列S型行进。试探,围绕……不知道基于什么样的盘算,在寻找着所谓有缘之人。当它认定此人,便会倏地飞到女人头顶,牢牢地卡在女人的头发上。

  一个,两个,三个……没几分钟的时光,小狐狸们纷纷找到了它们的目标,眼下还剩最后一个在继续地飞翔,探试。

  朱易兰虽是四排第一个,可凭据它们航行的S型路线,反倒成了最后一名。小狐狸在离她只有一人之隔的女人面前停下不住盘旋,接着又径直越过中间那人飞到她脸前正当中。她两眼直盯着这飞翔的小怪物,心里犯了嘀咕。

  虽然现在自己十分想要逃脱此地,可适才听闻那老先生的话,他家主人每次都要从这带走那么多黄花女人,结果还不满意,难不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摧花狂魔不成。欠好欠好,说不定去了那还不如谭婆婆这宁静。

  不成,不成,快走开!

  小狐狸似乎听到她的心语,原路返回,在倒数第三个女人的头顶落了定。

  张管家见一切事了,将木杖往地上一摁,朗声道:“选中的女人们,跟我走,现在!”

  女人们正犹疑间,谭婆婆跳了出来委声说:“张老爷,这些女人还没被针剂驱毒催奶,现在的人体,是越来越不洁净了。您且等等,待我们施完针剂再走不迟。”

  张管家头也不回,右手伸出在身侧做抓取状,高医生桌上的针剂和针管簌簌飞来,在他的手中化于无形。

  “针,我会自己打。等你们动手,我没那个耐心!”

  冷冷几个字,让现场瞬间降至冰点,谭婆婆一干人等更是原地打颤,不敢转动。

  可偏有一小我私家却在众人静止之际,一个箭步窜至人前,又踏踏踏连跑数步扑通跪倒在地,把张管家的左腿抱了个紧紧实实。这串行动如行云流水,月宫脱兔,楞把现场几个修行之人都看的大跌眼镜,自愧弗如。

  张管家低头一看,原来是适才那位队末的女人。

  朱易兰抬起凝雾般的双眸怜声道:“老爷爷,请带我一起走。”

  其实从适才小狐狸犹豫不决那刻始,他便注意到朱易兰。只是最后小狐狸没有选择她,他也把这当成缘分使然,并无在意。可眼下这女人紧紧抱着自己左腿不让行走,这可该如何看待?是“缘”字的另一种体现吗?

  朱易兰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冲出来,也许想象到老者走后,谭婆婆小高他们会再次强迫给她注射?或者这里的一切已经让她深恶痛绝?照旧她凭主观判断这老者会是个好人呢?

  但不管如何,这是她的选择。而现在,她相信自己的选择。

  张管家把她拉起正要和众人离开,谭婆婆忽从身后怯声高喊:“这人不能走,得留下。”

  “哦?”张管家搪塞了事回了个声音,并没有停下脚步。今天他是带着怒气而来,她谭婆婆不让带的人,他就愈发要带走。

  “她身上有邪气,我是为老爷您着想啊!”

  “大惊小怪,我的事轮不到你费心!”张管家的声音未落,成团的巨雾蒸腾而起,眨眼间一行人便消失了踪影。

  云气,雾气,风声,年轻的女人们不知自己身在那边,只是感受风吹的有点冷。朱易兰努力擦拭眼睛想看究竟,可眼前就像是重度雾霾一样,除了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准备好,我们要到了。”张管家身边一个小童通知各人。

  两脚刚有触地之感,耳边便传来阵阵鸟鸣,隐约另有山涧流水声。雾气慢慢消散,众人只见一个巨大的中式院落跃然眼前,红墙灰瓦,朱门飞檐,好不气派。远处的夕阳余晖洒在院落四围,给原本就华美的颜色镀了一层暖红的光罩。

  “哇……哇……”一声婴儿凌厉的啼哭打破了适才的气氛,夕阳瞬时跌落山间,鸟儿四处飞散一阵悲鸣。

  大门吱吱呀呀被拉开,走出来一位鹤发朱颜的老太,虽是面色慈祥红润而现在却神情张皇。

  “老公!”她疾步走到张管家前,“主人又开始啼哭了,快,快把人送进去!”

  众人被敦促着进了庭院,朱易兰抬头看到高高的台阶,似乎直入天际。

  “快,快把第一个女人送进去!”老太声音急促。

  “她们还没打谭婆婆的去毒催奶针啊!”一个小童提醒道。

  张管家捋了捋胡子道:“事有轻重缓急,想以前那些乳娘,哪个不是奶水富足的?如果真有用处,也轮不到今天了。至于凡人之毒,更奈何不了主人分毫。送已往吧。”

  小童往那女人身上贴了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箓,只听“呀”的一声尖叫,她便脚踩风火轮般从第一处台阶嗖嗖向上狂奔。眨眼间,朱易兰身旁的老太也没了踪影。

  而这时,婴儿的啼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让人脑仁炸裂。张管家一直在原地来回盘桓,口中念念有词:“老天爷,求你开开眼吧,这哭一声可就是十年的修为啊……”

  突然间,哭声停止,眼前耳前瞬间安宁。众人正要确认情况,凑耳去听,一声更大的啼声排山倒海般从高处袭来,差点夺走众人的耳膜。

  小童带着第一个女人顷刻而至,她两眼泛泪捂着胸口,滴滴血水正从中涌出。

  “疼,好疼啊……”她无力的呻吟道。

  “快,带下去包扎。下一位,赶忙上!”张管家片刻不敢怠慢。

  第二个女人又被符箓催动,嗖嗖上了台阶。但依然无济于事……

  不管几位上去,就照旧几位下来,各人全都胸口滴血流着眼泪几欲摧残欲诉还休。

  朱易兰在一旁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她无法想象上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不知道那个小孩子为什么要哭,而姐妹们为什么都市受伤?难道要这么多女人伺候的,不是什么采花大盗,而是个采奶小童?!

  她祈祷在她之前,哭声可以消失。她祈祷千万不要让她经历比在谭婆婆那里还要恐怖的事情。

  “啪”的一声,自己后背一震,还未来及思索,两腿不受控制般嗖嗖上了台阶。

  她终于知道那些姐妹惊叫的原因:用肉和骨头做的腿,跑出了法拉利的速度,照旧上坡!不叫才是人才!她的腿噔噔噔,她的呼吸噗噗噗,她的心跳通通通……

  等那符箓效力消失,她扑通倒地,只看见前面一个婴儿的床榻。等她调匀了呼吸,意识寂静下来,那活该的哭声又传来过来。

  而且,现在,他正朝着自己耳朵在哭。

  “快,撩起衣服,抱着我家主人,给他喂奶!”

  朱易兰马上暗骂自己瞎了眼,适才还在门口悄悄夸这老太慈祥呢,可现在却是这么凌厉可怖。这几天她见了太多奇怪事,也料定这老太欠好惹。就算她最终也难逃姐妹们的命运,被这死孩子咬破身子。但在之前,她也一定要先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仗着小就欺负人吗?少女的身体可是最神圣不行触碰的!

  她慢慢走到床边,佯装撩衣服,实则并起了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她要在最精确的时间点,用最精确的速度,像自己以前处罚那些熊孩子一样,来处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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