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棉花这种好事可遇不行求。赵仁虎不计划恒久干。等以后开放了,他再展拳脚,到时也不用偷摸束手束脚的。
再过半个月就要秋收,天大的事也没有收谷子重要。要是他在这段时间不上工,准被人戳脊梁骨。秋收过了,天气徐徐凉快起来,他就不能再编竹扇卖了。
赵仁虎心里挺舍不得的。他要抓紧时间了
赵仁虎紧赶慢赶,打了三次游击,又去其他集市卖了百来把扇子。他不敢再在本镇卖,多次去了,得被人揪住抓典型。
这个年月,要么是有大靠山,要么自己实力强悍,要么是国营,否则的话,做生意异常艰难。敢到市面上摆摊卖的人,少得可怜。但需求照旧那需求,所以,只要有摊贩来,那一定是围满了客人,生意异常火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种种优良杂交种子没出世,地里收入有限。团体作业,各人都磨洋工,勤快点人反而遭讥笑。政策松了些,可以养牲畜了,但没有粮食饲料投喂,动物们每日饥肠辘辘,一只猪一年到头一百四五十斤,那都是顶级巧妇才气够。
可见赵仁虎兜里有的钱是何等巨富!
村长发话,明天就开始割水稻收谷子。全村人任你有天大事,也不能再请假了。重点看了赵仁虎几眼。再请假就算旷工,罚双倍工分。
赵仁虎又一遍清点了自己的工业,有些遗憾,还得热至少一个月跜。可惜不能卖扇子了。
日头高照,赵仁虎没精打采地盯着水稻,这么一亩田,才收三四百斤谷子,还要一村人辛苦劳动,真是越干越没有劲头。
村长看了看天,敲锣喊话,“各人快点动起来。平时你们慢点没啥。现在是抢饭的时节,趁着天气好,赶忙收。要是下雨了,谷子烂田里,各人都喝西冬风!”
赵家人再多心眼子,在这种天气下也没劲儿使了。女人们蔫了巴叽割着稻子,望着余下一块又一块金黄色的稻田,兴起的气马上又泄了。
又热又累,长时间陷在水深过膝的田里,是小我私家都抗不住。
老村长眼看不是个事,挨着个儿点名,“你们是壮劳力,要起带头作用。多话我就不说了,你们想想六几年的大饥荒,就晓得和天抢粮的重要!要是不想饿死,各人都快点动起来!”
赵仁虎加紧了行动,老村长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你们看看,赵老三最懒的人,都收了那么大一片谷子!你们这些勤快人,连他都比不外吗?”
赵仁虎满头黑线,他还成激励典型了,要害照旧反面典型。老村长,你可真像你老婆说的,最不靠谱的老头子了。
赵仁英十来岁的小女人,学校没开学,躲不了懒,这么热的天,还得在家烧水端了来田间慰问赵家人。
赵仁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三哥,懒人勤快一点点,就能得夸奖。勤快人懒了一点点,就得挨说。”
送上门的好事!
赵仁虎绝不见外地抢了水,一气灌爽,笑得满嘴白牙,“所以,咱要当懒人呀!”
水壶里的水马上去了泰半,赵仁英气得跳脚,“三哥!这是给爸妈的!你怎么喝了!你不要脸!”
赵仁虎做个鬼脸,“不要脸我也喝了。你还叫我吐出来还你呀。赶忙给爸妈端去呗。你看,妈都渴得翻白眼了。”
赵仁英奈何不得赵仁虎,气冲冲地找爹娘,“爸,妈,你看三哥,把我给你们端的水都快喝光了。”
赵老娘欠好当众苛责,以免坏了小女人的名声,“那是你三哥。水喝了你再回去端吧。”
赵老头同意道:“这农忙家家的,你就端点水来,还累着你了吗。多走几趟,给你几个哥哥嫂嫂都端点水来,各人都渴坏了。”
赵大勇已经三岁了,钱碧芬再不能像前几年那样有借口在家躲懒。猛地一出活,她早累得头昏眼花了,闻言眼前一亮,“幺妹,另有没有水,给我喝点。”
其他赵家人纷纷喊渴。
赵仁英低呼倒霉,都怪三哥起了坏头儿,她嘟嚷着,“我又要带年老家俩女人,又要带二哥家儿子,又要烧水烧饭,我好累呀我。”
赵仁英来回跑几趟,热得吐舌头,还不敢高声嚷嚷。周围的村人见了皆笑赵家这个小女儿勤快有前程,分居的哥嫂都管着,有良心,赵家人会教育,教得好,不愧是念书人。
赵老娘谦虚道:“分居了也是一家人,都是亲人,打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赵仁英被夸得乐呵,满脸羞意。赵仁虎卖好呢,“你看,三哥对你多好啊。各人都表彰你!”赵仁英脸上的笑倏忽去了上洁净,给了赵仁虎好大一个白眼。
赵仁虎还对着赵仁英愤而离去的背影喊呢,“幺妹,下午再接再厉呀。”后者一个趔趄后,站直了,急遽跑走。
镰刀割、手持谷把摔谷粒、肩挑谷子,这样一系列原始行动下来,全村男女老少干了十来天,终于把水稻都收完了。
接下来,晒谷子、拾谷穗、晒稻草、收稻草成垛,又忙活几天,终于谷子入仓,秋收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