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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流浪

三十三、逆来顺受(续)

我曾流浪 卧沙 2317 2018-12-28 09:01:47

  谁能干这件事情呢?他们两个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结果来,浪费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们对于这个高老师的来历却意外地有了一些了解。他当年被聘请作为村上的临时代课教师。教书认真,但总有一个欠好的做法,就是对于学生疏于治理,所教的学生,结果总是上不去,校长找他谈,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再说他的看法一直是“念书有没有前途,基础不在于从严治理,而在于是否有成才的天赋”。

  长此以往,学生家长不想让他教自己的孩子,他成了四五个教师五十多个孩子的小学里被边缘化的老师。加之临时代课,人为不高,务农的担子又重,于是坚持了几年之后,他认为自己不适合干那个事情,就自动告退了。回家的第二年,县上出台了临时代课老师转正的政策,他打了擦边球,今后就只能在农村的天地里打拼着。干活刻苦认真,但日子一直过得艰难,紧紧巴巴地熬过了十几年,也没有过出个好点的光景。外出打工因为年龄有点大,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就只能在家门口干点事情,赚点养家生活的钱。因为做过教师,有了一个凡事善于研究的习惯,遇到事情,他喜欢思考,但遗憾的是从来没有形成自己的系统思想,于是会说几句,但不会触及要害,知道他的人就认为向他求一个主意,简直是想多了。

  他也有自知之明,豁达地面对人生的一切曲折,保持着几十年来的一贯做法,自得其乐地过着。与人相处,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是常有之事,但深究一些事情甚至研究一些对策他是不大擅长的。

  贺经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征求他的意见,预计是想到了无果而终的这样的一个结局。他们说着,说了一会儿就转到一个羊棚。

  “莫非是贺经理想让高老师替代老李的职务?”小黑想了想问我。

  “对,有这个考虑。就我们来看,这些人一块,高老师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可他云里雾里说了许多,看来是差异意干这种事情了。”我说。

  “如果能另外增加一份人为,他也是划得来干这个事情的,究竟没有几多任务,只是住在这里就行。”小黑说。

  “也不会这么简朴。他们肯定有属于自己的考虑。”我说。

  我们关注着相助社生长中的一些事情,可无意间听到的一件事情,却威胁到了我们在这个地方能否连续生活的问题。我们正在转悠的时候,就听见他们中间的一小我私家说:“已经预算过了,监控设备全部安装到位需要三万多元。”

  “什么?要安装监控设备?谁想到这么个主意呢?知道吗?安装了这个,就意味着我们在这里发挥不上作用了,那么离开这个地方就是很快的事情了。”小黑富于联想,它认真地说。

  “不行就进城吧!这个地方也不见得有何等好。”我总想着进城,或者说都市的生活对我始终有极大的诱惑力,每当一处生活不会恒久或者立即要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进城。进城也好,究竟我还不知道都市是什么样子的,总想着在有生之年到城里看看,生活一段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哎!啥时候能稳定地生活,就算幸福的狗了!”小黑说的很无奈,说完之后我们就保持缄默沉静,再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说来命运也不错,我们已经稳定地渡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尤其在严寒的冬天,能制止流浪,就是一大幸运。以后的生活会如何呢?谁也说禁绝。生活总是幻化莫测,我们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中一天天地过着。日子总会悄然而来,安然而去,连智慧的人类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我们作为区区狗类,想这么多实在是徒劳。只有将生死大事置之度外,才气生活的豁达开朗,才气迎着明媚的阳光感悟生存的价值和意义。---我仅仅是一只狗,不会成为哲学家的,但拥有一点哲学的思想,能让自己认识到生活的真谛,也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岁月无痕,在闲散的日子里,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值得一提。他们苦苦地干赚钱,我们静静地在岁月的长河中徜徉着。做一只狗,也怪幸福的!不知道是谁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给了我们信心,我们为此激动了好几天。我们不为孩子上学费心劳神,不为老人看病东奔西走,不为筹钱还债绞尽脑汁,我们只为一口吃食而操劳。生活越简朴,日子越实在,幸福就越强烈。

  总有一些事情会引发我们的思考。时间的平静水面偶尔会被一颗石头溅起水花荡开涟漪。秋月的孩子满月,这个不是哑巴的孩子却被哑巴的家人当做一件大事来庆贺。

  “不是什么秘密了,各人都知道这层意思,所以都愿意前去祝贺!”

  “祝贺也有须要,究竟生在了哑巴家里,以后就是哑巴的孩子了。有了这样一个孩子,说不定能改变哑巴以后的生活。”想到哑巴的委屈,我们也几多有点感同身受,但退而求其次地想,哑巴能有一个康健的孩子,他的人生就有了新的希望,他那残疾的亲生儿子在若干年之后就有人照顾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事情想着总是不通情达理,但他们都愿意接受,而且是乐于接受。听说哑巴为了给孩子过满月,准备的很充实,置办的很隆重,杀了羊,准备了酒席。”小黑说。

  那天下午,相助社的人都前去祝贺了。各人都怀揣着这个不愿意再次说透的秘密,真心地恭喜秋月和哑巴。哑巴的心情有所好转,但看起来总是有点阴影在心头萦绕。他的怙恃情却是空前的欢喜。听回来的人议论,老人家兴奋的合不拢嘴,整天都开心地笑着,还举办了他有生以来最大规模和最高等次的庆贺。花费在所不惜,要害是心情好。听过他活了六七十岁了,唯独这一件大事让他心里真正的快乐和满足。

  “他们都是一辈子遭受苦难的人,现在能有这么一个孩子,说不定就是全家人改变命运的开始。总比抱养的好!”

  今后的日子里,我们也见到了哑巴,他照样认真地干活。见到人不再是乐呵呵地微笑着,也不再是愁云满面,而是平静地面对他该面对的一切,认真地过着属于他自己的日子。对于这样的现实,他一定是以庞大的心情面对着。他似乎也感应苍天对他的不公和无情,但这样的不公和无情在某种水平上又有了一种眷恋和恩赐,但这种眷恋和恩赐附加的条件过于苛刻,有点难以接受,但不接受又能怎样呢?不行思议的人生,不行思议的命运,总会猝不及防线向他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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