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绵延不停的吸力面前,我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茫茫的黑暗下面,似乎永无尽头。
一幕幕的影像,在我的周围浮现。
影像中,显露着我的前世和白凡相识后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初遇照旧深交,无论是情同姐妹照旧势同水火,一幕一幕,浮现地是那样清晰,那样具体。
“难道白凡的事,就是要我忏悔的吗?”我指着无尽的黑暗问道。
周围寂静无声,宛如空若无物。除了我前世和白凡相处的影像在浮现,没有任何反映。
连续坠落的感受,让我很是难受。
“要我忏悔可以,但你不能折磨我啊!”我对着下面喊道:“你这么折磨我,我会受不了的!”
销魂剑直接扔下,径朝那黑暗底部而去。
先用销魂剑探路,看看下面到底何物?
但是销魂剑扔下之后,下面并没有任何反映。
坠落,坠落,我依然在坠落!
我想不到,忏悔宫里,竟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让我上不得天,下不得地,甚至由不得自己。
难道我要,永远在这里坠落吗?
正困苦间,一滴泪水自上方而落,晶莹莹的,滴在我的额头。
是悟空的泪。
顷刻间,下坠停止,黑暗消散,而那周围浮现的影像,也徐徐飞来,一部门在我的面前崩碎,一部门直接进入我的脑海。
我那被强制中断的影象重新开启,思绪再次回到万年以前。
当我知道我的母亲紫灵狐是被白凡杀死时,我一下子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消沉。
要报仇吗?向我的好姐妹报仇?
白凡可是救过我的命啊!
而且,白通常对我完全透明,包罗她的身世、她的已往、她的痛苦、她的爱……一切的一切,对我毫无保留,甚至连九天神壶的使用要领都告诉了我,让我成了这世上除她之外,第二个能随意操控九天神壶的人。另有,她将她九尾白狐圣洁的心头血赏给了我,让我可以在其他生灵面前,以高尚的九尾白狐的身份在世,而不是以卑微的杂毛狐的身份活。
但我母亲的仇,真的就不报了吗?
那是生养之恩!
祭拜,修炼,用饭,睡觉!……从得知母亲的死讯之后,我的生活变得十分纪律化。每晚,我都把自己关进房间,足不出户。我不与族人谈论,不找书籍消遣,也不出门,只是像傻子那样地躺着,或是像呆子般凝视着九天神壶,神思却不知道飘游那边。
我消沉,消沉到了近乎绝望的田地。
我的这种变化,使全族的人都注意到,而且惊悸眷注起来。梅兰竹菊四位堂主数度闯进我房里,却不敢明问,也不知该怎样慰藉。她们都以为我是陶醉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而实际上,我除了陶醉在这种痛苦,我还陶醉在我与白凡的姐妹情深中。
杀白凡,我真的下不了手;不杀白凡,我对得起生我养我的母亲吗?
“少主,快乐起来!振作起来!老夫人还等着你报仇呢!”
“我知道!”我将九天神壶藏起来,面颊埋进被子里,哽塞着说:“不要为我费心!不要为我费心!我会振作的,只是我还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