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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少女修仙记

第三章 陷阱

烧烤少女修仙记 MISS脑洞 2237 2018-10-07 21:16:35

  差不多晌午的时候,秦感人去集市上逛了一圈,逮了两只老母鸡,计划回去给姐姐炖汤喝,熟料半道上偶遇吴半秃抱着一个锦盒,神神秘秘地跑进小巷,她便没声张,隐去气息悄悄跟上去。

  吴半秃来到将军府,扑通一声跪在梅长雪跟前。秦感人倒是不惊讶,自从上次骆巨细姐被害一案告破,吴半秃隔三差五就往将军府跑,不为此外,只为听梅长雪指点迷津。

  “二小姐--这盒子里装的,是下官全部家当,请二小姐看在吴某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脱手相助啊----”

  梅长雪打开锦盒一看,金光闪闪,看来吴半秃为官这么些年,好事没多做,油水倒是捞了不少。

  “吴大人严重了,这么厚重的礼,我可不敢收。”梅长雪将锦盒退还给他,道,“起来说话吧,吴大人,可是又碰上了棘手的案子?”

  “是啊是啊——”吴半秃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被威胁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梅长雪。

  梅长雪琢磨了片刻,道:

  “七大恶人的台甫,我听过,只听说个个武功高强,阎王见了还得隐讳三分——我这——瞧我,喏,手无缚鸡之力,爱莫能助呐。不外,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还请二小姐见教——”吴半秃竖耳恭听。

  ---

  牧九川牵着马从外边回来,被一群讨债的人拦住。府内,林管家听闻上将军被围攻,连忙出去支援。

  “列位,冤有头债有主,借钱的人是我,千万不要为难我家将军,我家将军对此绝不知情---”

  “好,肯认就好,还钱---”

  “还钱啊,老不死的---”

  一群讨债人围攻林管家,可怜林管家一把老骨头,还没怎么地,便嗷嗷摔倒在地。

  牧九川蹙眉,正要拔刀之际,吴半秃急急遽跑来。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吴半秃高声劝道,“将军府欠的债,我来还。你们把字据拿好,明日一早去我贵寓领钱。我乃京师府尹,断然不会欺瞒诸位---散了吧---散了吧---”

  讨债人离去后,牧九川冷眼看向吴半秃,道:

  “吴大人这时候拔刀相助,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无事献白银,肯定有鬼。他早就听说吴半秃和家中“二妹”走得近,指不定又是受人指使来坑害他的呢!还真别说,这次他猜对了!

  吴半秃会找上牧九川,正是梅长雪从中牵线搭桥!

  “上将军英明呐,一眼就看出来了。”吴半秃笑眯眯地将牧九川拉到一边,小声说,“只要将军肯帮下官一个小忙,活捉七大恶人,下官敢向将军保证,悬赏捉拿七恶的五千两人头钱,全部归将军账下。”

  牧九川冷哼一声,心道,七大恶人什么角色,这还叫小忙?不外就梅长雪那副雷打不惊的死样,预计在她看来确实是小事一桩!

  然而,堂堂男子汉,岂会为了几个臭钱折腰?思及此,牧九川故意仰首挺胸,道:

  “好算计,可惜你算错了人!”

  随后大步往里走,基础不领情。将军府欠钱,又不是他一人的过错,凭什么要委屈他?

  家里不是另有两个吃白饭的么?实在不行把她俩卖了...等等,就她俩那基础,谁会要啊?

  哎呀哎呀,赔钱货!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竟收两个赔钱货为义女!更太过的是,对她们又是纵容又是夸赞,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

  吴半秃心中一急,猛地提高音调。

  “横竖将军闲着也是闲着,何须跟钱过不去---”

  此话一出,牧九川立即大刀出鞘,不偏不倚,正好削掉吴半秃的小辫子。吴半秃马上吓得腿软跪地,捧着小辫子的尸体老泪纵横。头还未掉,辫子先行,只怕他真的离死不远了。

  完了完了,忘了将军府这位,也欠好惹啊!

  牧九川将刀尖瞄准吴半秃,道:

  “本将军最讨厌别人说什么‘闲着也是闲着’,你也觉得,本将军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么---”

  天下人都知道,圣御上将军不外是名头响亮,实际上并无实权。这个职位最大的利益,就是可以持圣御令,代表天子去各州调兵。当天下太平,不需要调兵遣将,圣御上将军即是可有可无的闲职,孤苦伶仃,还比不上街上巡街的小队长。至少小队长另有三五个追随,他却连个鞍前马后的侍卫也没有,想起这些他便来气,偏偏周边人还最喜欢这样念叨:

  【横竖你闲着也是闲着---】

  牧九川要是瞪眼或是翻个白眼体现不满,对方就会意安理得地继续补刀,并叫委屈道: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是事实就要一直挂在嘴边不分场所地说吗?

  貌寝嘴脸,像极了谁呢?哦,想起来了,梅长雪!她最喜欢说这样的话,恨不得在他那名为自尊的伤口上再补两刀!

  ———

  牧九川的怒气已积贮到极致,想着回府定要找梅长雪好好清算一番。偏在这时,梅长雪冷不丁地泛起在他身后,眸中潜伏冷嘲之色。

  “混吃等死的废物,说得真好。”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牧九川大刀一甩,直接转架在梅长雪脖子上。

  然而,梅长雪这妖女,眼睛都没眨一下,道:

  “难道说得差池吗?既然你什么都不愿做,倒不如自废武功,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这样世人便会恻隐你是个残废,不会讥笑你是个闲人!”

  “你——”

  好恶毒的女子,说话就跟放箭似地,扎得他毫无还嘴之力。不仅在他的伤口上补刀撒盐,还撒辣椒面!

  “我就不明白了,就连吴半秃这样的人,也肯为黎民谋福祉,而你堂堂上将军,却有脸坐视不理,窝在家里闲着?”

  看吧看吧,就说她恶毒吧,又把天下苍生拿出来当盐巴撒他伤口上!吴半秃吃朝廷的官粮,为黎民谋福祉有何差池?

  捉拿嫌犯本就是吴半秃的职责!

  他的职责就是战时替天子领军打仗,其它时候就俩字——闲着!

  可惜他说不出口!这些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只得捏紧刀柄,恶狠狠地质问她:

  “梅长雪,你入我将军府,到底想谋取什么?”

  像她这样厉害的女人,基础不需要将军府护佑!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是走投无路无家可归才偶遇他爹的!说不定是故意守在哪里,等着他爹自己上门呢!

  “你觉得我想谋取什么?”梅长雪挪开肩上的刀,反问道,“就这一贫如洗的将军府,有什么值得我谋取的?”

  “将军府是没钱,但也不是一无所有!”

  好比军机,好比朝廷秘密,如果梅长雪是敌国特工,混入将军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须要的推测就免了吧,有了证据再开口,总比现在扯着脖子瞎喊强。”梅长雪淡然自若地向前走了两步,更靠近吴半秃,远离牧九川的大刀,“吴半秃被毒王喂了毒药,倘若七日之内找不到鬼面狼,他会七窍流血而死。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罪不至死。你就算不行怜他,至少也为其它人想想,为还不足月的青青想想---毒王这等巨猾大恶之徒,留着终归是祸殃,保禁绝哪天他胆大包天,对将军府下手---”

  躲在暗处的秦感人再也站不住了,便窜了出来,道:

  “为了我家青青,必须除之!阿雪,但凡有用得着后娘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客气!九川呐,你也帮帮吴大人,可不能没心没肺,铁石心肠,漠不关心---要是你爹知道了,准又要骂你了——”

  牧九川猛拍额头,懊匚啪气:

  【小后娘啊,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时候跑出来搅和什么!?就算真的要搅和,也不能站梅长雪那边啊!不外也难怪,谁让我俩都不是她亲生的呢!毒王若是有胆动将军府,怕是不想活了!而已而已,事已至此,倒不如趁此时机,试探梅长雪的底线!】

  “小后娘,这事你先别急着替我做决定。”牧九川收起大刀,转向梅长雪,道,“既然是你出头请我,那么酬劳自然得你来付。悬赏的银子我不敢兴趣,我要你的赏!”

  “哦?”梅长雪上下审察牧九川,道,“我的赏?我能赏你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此事若了结,陪我练十日刀。”要不是大胡子遮得严实,现在牧九川的贼笑已经藏不住了!

  敢允许,弄不死她!

  “成!为黎民谋福祉,出点血又如何?谁叫我心地善良,见不得恶人逍遥法外呢?”

  还真允许了!

  极好极好!

  ———

  到了晚上,大堂里冷冷清清,饭桌边少了不少人。秦楚楚随便吃了两口,便抱着爱女回屋了。冬华随着嬷嬷们一起收拾碗筷,听嬷嬷们聊起吴半秃来过贵寓的事,心中又多了些想法。

  吴半秃究竟是府尹,如果不是遇到棘手事,也不至于来求二小姐。

  “林管家,你可知道,二小姐在替谁家做账啊?”

  “风月楼啊---往东看,那只灯笼,看到了没---最大最红最亮的那只——诶---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冬华边擦手边往外走,头也不回,搪塞道:

  “我去接二小姐---”

  既然下定决心要学断案,就不能中途而废。二小姐让她算账,又在别人家做账,这其中定然有联系。想必不会平白无故出这样的难题!

  她一路跑到风月楼门口,有些小喘,小厮看见她,便道:

  “谁家的丫头?我们这里不招女人,你赶忙走吧---”

  冬华脸一红,怯声道:

  “我---我找人---”

  这究竟不是正经的地方,冬华明白小厮想说什么。小厮可不管这些,连连摆手要她走。

  恰巧这时,岳三娘泛起了。

  “真是个可人的丫头,有什么话进来说,可别冻坏了---”

  岳三娘摇着团扇走出来,只瞥了几眼羞怯的冬华,便主动拉起冬华的小手便往里走,熟络得似乎已认识多年似地。冬华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通过大堂时都不敢抬头,等她终于耐不住好奇心往四周看,却惊讶地发现,大堂里空落落的!

  此时戌时快要,大堂里没人,都在后院等着风月双姬露面。花好月圆夜,最配风月双姬的舞!他们并不知晓,不久前岳三娘收到一封拜帖:

  【风月双姬倾人国,愿作凡人图快活---十五亥时,还望赏脸一叙---】

  署名,好色鬼。

  ---

  哗啦---

  岳三娘拉开密室门,道:

  “找到了找到了---你们看这丫头如何?”

  在座五人齐齐看已往,梅长雪微微沉眉,秦感人有些惊奇,吴半秃一脸烦乱,牧九川面色冷漠,青燕子明显不悦。几人虽神情各异,但显然都不满意。

  “我仔细瞧过了,贵寓女人大多贪生怕死,一听好色鬼吓得腿都软了,哪里另有力气献舞啊。这丫头大晚上还敢随处跑,胆子不小,先让她假扮风姬,引那好色鬼上钩---一旦好色鬼露面,诸位再协力,杀他个措手不及---”

  岳三娘纯粹是病急乱投医,瞎厮闹。又或者,不外是瞎搅和一通,意思意思!因为不管结果如何,一定会有人帮她打圆场!

  梅长雪扭头瞄了一眼牧九川,道:

  “这丫头铁定不行,不外三娘提醒了我,得找个胆大的。上将军,要不您担待些——”

  “休想!”

  牧九川气得大胡子狂颤,心想,好个黑心的梅长雪,打从一开始就没安美意,摆明了就是想坑他!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这面纱一遮,纱裙一穿,雾里看花,谁又能分真假呢?”

  “休得妄言!你再侮辱我,我现在就走人!”

  敢逼他男扮女装,不想活了吧!

  ———

  戌时一刻,客人等不耐烦了,脾气急躁的甚至还掀桌子破骂,岳三娘只好出了密室下楼抚慰。

  “哎呦,列位客官,不要心急嘛。你们也知道,近日天寒地冻的,风姬得了风寒,头晕得厉害,这才怠慢了诸位。待女人歇息好了,我这就叫她出来,给诸位赔不是---”

  “风姬得了风寒,我等不勉强,但月姬没生病,怎不见人影呢?我们可都是花了银子的,你把我们晾在这里,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客官呐,这风寒会熏染呐。风月双姬同吃同住,这风姬病了,月姬怎会幸免呢?再等等---三娘这就去把楼上的女人叫下来,招待诸位---各人好吃好喝,慢慢等,不急不急---”

  客人们温香软玉在怀,这才消停了。

  ---

  冬华站在门口,不敢吱声!显然她的泛起,给各人添了麻烦!唯一弥补的措施就是酿成空气!

  不知道怎地,青燕子开始拿起梳子,对镜梳妆。

  “你不会真要登台吧?”

  梅长雪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在担忧青燕子,其实梅长雪担忧的是好色鬼。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面纱一遮,夜黑风高,雾里看花,如何辨真假?

  青燕子经过冬华身边,还瞥了她一眼,似乎也在责怪她不应来!

  梅长雪目送青燕子出密室门,眸色愈发地深沉不安!

  ---

  地面异动,大红佛莲从地底升起,一点点绽放。风姬四音向四方飞去,乐律奏响。风姬跳下巨鼓,纤腰袅娜,红绸飘摇,墨发三千,感人心魄。

  ———

  密室欠好视察大堂,梅长雪一行人包罗沈冬华,去了楼上包厢。推开窗,正好能俯视大堂。沈冬华被眼前绝美的舞姿征服了,陶醉其中,忘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忍不住喃喃道:

  “想不到巨细姐另有这样的一面,太美了--似乎变了一小我私家似地——”

  无论是身段,照旧行动,简直完美无瑕。

  一旁的梅长雪没吱声,眉头微蹙,沈冬华如何料定台上之人就是青燕子?鬣狗的眼力劲儿不差啊!不外青燕子这是闹哪出?肯定是变了模样,否则青燕子怎么学也瞒不外众人的眼睛。

  牧九川和吴半秃混在来宾中席地而坐,面前好酒佳肴,吴半秃一边饮酒,一边留意四方异动。牧九川拿起一杯酒,频频沾唇边,却始终未饮。这真的是青燕子吗?

  不像,像另一小我私家!

  难道真是风姬本人?

  差池,青燕子特意装扮过,而且岳三娘也说了,风月双姬不会登台!如果真的是青燕子,这就离奇了!

  脸可以易容,身高体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

  难道,这家伙真是妖女所化?

  不得了啊!

  牧九川不禁有些热血沸腾,恰似平静的死水起了波涛,了无生趣的闲人生活瞬间有了别样的情趣。

  秦感人倒是没多想,抱剑埋伏在暗处,就等着好色鬼自投罗网。

  --

  戌时将尽,亥时将至。

  烈火忽起,风姬携四音往中央退。

  “哈哈哈,今日有幸得见女人一舞,好色鬼死而无憾---”

  狂笑声响起,黑影从天而降,冲向火海,卷起红衣风姬,冲向更浓的黑黑暗。

  “哪里逃!”

  秦感人凝聚真气,飞身去追。

  “那家伙捉了巨细姐!”沈冬华惊呼道,“二小姐——”

  一转头,却发现梅长雪不见了!奇了怪了,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空气中另有她的气息,刚刚肯定还在!

  ---

  “是好色鬼---赶忙逃啊---”

  来宾马上吓得四处逃散,吴半秃也追随人流往外跑,却被牧九川一把拽了回来。

  “吴大人,你跑了,谁来坐镇抓贼?”

  “我---我---”吴半秃一时想不到好借口,便强撑道,“他把风姬女人抓走了---我得去追啊---”

  “喝完这杯酒,再追也不迟---”牧九川倒是一点儿也不急,他觉得青燕子可比好色鬼危险多了!

  “哎呦,将军,你这杯酒都抿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喝完呐---再说我现在哪有心思---”

  “吴大人,请坐!”

  牧九川直接将吴半秃摁坐下,一副若无其事的悠哉样。

  吴半秃急得随处张望,一不留心,眼角余光瞥见台上还站着一抹红影,震惊不已:

  “风姬女人在台上,那被抓走的,又是谁呢?”

  “本将军也没看清楚,风姬女人何时现身的。”

  被捉走的,无疑是青燕子,可风姬是什么时候泛起的?似乎一直都在,藏于那边呢?

  视线远远地对上了,牧九川心中不禁一紧,额头和手心冷汗直冒,心跳也开始加速!

  他在畏惧!

  为什么会觉得畏惧?风姬的眼神——不,隔着那么远,基础说不说眼神交流!

  此女究竟是何身份?待风姬消失台上,恐惧感也随之消失了!

  “上将军!上将军呐!你倒是说句话呀——”

  “啊?”牧九川忽而反映过来,吴半秃都快急死了。

  “好色鬼逃了,得想措施追啊!”吴半秃说!

  “哦!放心好了,我后娘也不是吃素的,应付得过来!”

  四下没见梅长雪,他比力在意,梅长雪此时在做什么!是惊慌失措,照旧不动声色呢?

  梅长雪没找来,正好验证了他的想法,此事基础没那么严重!

  ---

  秦感人一路施展轻功跟踪好色鬼,不幸跟丢了。听说好色鬼轻功入迷入化,果真不假。她走了许多冤枉路,到了护城河滨,才看到东郊树林里的火光。秦感人追火光而去,看见青燕子缩在竹叶堆里,呆呆地盯着不远处。秦感人走已往看,竹叶堆里半裹着一具死尸,便问:

  “谁杀了他?”

  “没——没看清,瞧着应该是传说中的鬼面狼---”青燕子颤声说,“他说——他收到了鬼面狼的鬼印信---”

  ——

  原来是黑吃黑啊!

  “你别畏惧,这家伙死有余辜,待我把他扔火里---”

  “别---”青燕子说,“照旧等吴大人来了再做计划吧——”

  “吴大人——啊!对了!”秦感人突然想起来了,道,“这颗人头值五百两呢---”

  于是秦感人砍下好色鬼的头,照旧把身子扔火里了,说是瞧着晦气!

  ---

  风月楼中,牧九川和吴半秃一同回到密室,见梅长雪稳坐密室里,不禁觉得奇怪。

  “青燕子被抓,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啊——”

  梅长雪看了牧九川一眼,道:

  “我相信后娘一定会把青燕子宁静地带回风月楼---”

  “刚刚想了想,咱们捉好色鬼,这么大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毒王会不会知道啊?”吴半秃急了,“毒王要是知道好色鬼死了,肯定饶不了我---”

  “这....吴大人说的是,一开始没想到这些。”梅长雪说。

  听见梅长雪认可错误,牧九川赶忙抬头视察,面不改色,哪里像是犯了错的人啊?

  怕是她本就故意投石问路,引其它恶人主动上门!

  这样一想,牧九川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毒王找上了吴半秃,照旧梅长雪找上了毒王!

  ---

  哗啦---

  秦感人拉开密室门,将热乎乎的人头扔吴半秃怀里,吴半秃的脸瞬白,毫无血色!

  “好色鬼---死了?”

  “是啊,死了---”

  吴半秃听了,两眼一黑晕了已往!这人都死了,怎么盘问,怎么顺藤摸瓜?

  “他——怎么了?”秦感人一脸无辜地转向其他人。

  梅长雪不体贴吴半秃,无非就是情况有变,受不了攻击而已,便只是转了话题,问秦感人:

  “青燕子呢?”

  “哦---她路经听书阁,说是说书的时间到了,晚了怕老板扣他人为,我就先提人头赶回来了,顺道找吴半秃换银子---哎呀!他不会是故意装死不认账吧!”秦感人想到这儿,赶忙拍了吴半秃两巴掌,“醒醒,醒醒!赏银还没给我呢——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牧九川不禁小声低咒道:

  “青燕子也真是厉害,都这时候了,另有心思说书!”

  “你说什么?”吴半秃醒不外来,秦感人听了,扭头对牧九川说,“九川呐,你怎么又阴阳怪气的?她吓了个半死也要硬撑着去听说阁说书,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给将军府还债!”

  “她这样跟你说的?”牧九川不以为然,青燕子和梅长雪一样会装!

  “是啊,她亲口说的。”秦感人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下次有人来讨债,他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

  听书阁内,一桌一椅一戒尺。

  “诸位可曾听说过,恶名满天下的七大恶人?他们无恶不作,官府频频围捕皆无果。据传,前不久,七大恶人相继收到一封鬼印信。写信之人自称鬼面狼,他要灭掉七恶,成为盛京城最厉害的无赖---”

  ---

  这世上,最令恶人放心的,莫过于夜色。因为肉眼,永远无法洞察黑黑暗的真相。这片未被人迹染足的树林,一直都是好色鬼的藏身地。斑驳的竹子上,或许有那么一两根,曾留下过某个女子绝望的眼泪。

  火折子点燃,凶手的面瘫脸完全袒露。同时袒露的,另有被人掳走的“风姬”!

  【你---你不是风姬---敢骗我,我看你是找死!】

  好色鬼一把掐住青燕子的脖子举高,而青燕子除了挣扎照旧挣扎,一副只能任人宰割的惨样。

  【我---我是将军府巨细姐---你要是敢动我,我义父---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可想好了---】

  ---

  【哼,那个影子早被我甩掉了!就算他们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你的尸体,又如何向一个隐藏在夜色中的鬼复仇呢?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需要想吗?】

  好色鬼将她甩去老远,尔后又狞笑着靠近,手中匕首冷光闪烁,渴望着鲜血浇灌。

  青燕子从地上爬起来,推开身边的竹叶,突然间收起那楚楚可怜的神情,挑眉一笑:

  【就算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也要小心呐,或许,鱼肉里边,藏着能要你命的鱼刺---】

  话音落,那本该无力反抗的手掐住好色鬼的脖子,慢慢往上举。好色鬼面色紫红,青筋毕露!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被人掐住脖子是这种感受!

  ---

  夜色下,一场杀与被杀的角逐,徐徐拉开帷幕。

  哦不,即将落下帷幕!

  【不行能---你明明没有气脉---怎么会武功---】

  【哦---这不是武功,是---妖术---】她冲这将死之人淘气一笑,【现在,告诉我,毒王为何要寻找鬼面狼?说真话,倒可以免你一死---】

  ---

  咔擦---

  好色鬼喉管碎裂,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下一刻便要从充血的眼眶中掉下来。

  【骗你的,就算你如实道来,我也不会放过你。只怪你眼光欠好,看中谁欠好,偏要看中风姬。你可知道,这世间女子除了阿梅,除了妙香姐姐,我最喜欢的,即是风姬,不杀你才怪呢---哈哈哈---】

  火折子落地上,小小火苗,很快蔓延成大火。

  ---

  “鬼面狼杀了好色鬼,救下风姬,他告诉风姬,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毒王---”

  屏风后一缕黑影摇曳,来宾们难辨真假,不敢拍手。

  鬼先生离开了听书阁,恰逢一场雪无声飘落,万千白中,一抹抹红色,相继落下。

  “一群畜牲,真没眼力劲儿,这时候来找我!别急,这就送你们下地狱!哦不,不是地狱,是灰飞烟灭!”

  红眼畜牲,倒了一只又跳起来一只,似乎永远也杀不尽。

  ——

  大清早盛京城便炸开了锅,黎民纷纷跑到京师府衙围观,府衙门口吊着六颗人头,绳子挂着牌子,牌子上划分刻着六恶的名字。吴半秃捧着好色鬼的头来到门口,七恶便凑齐了。

  “老天---认真要亡我---”

  两眼一黑,他又晕了。

  醒来后,他便派人去棺材铺订做棺材,同时撰写遗书分居产。家里的姨娘们不满足,纷纷找他闹腾。只有他那刚满十四岁的儿子,另有点孝心,日日前来陪伴。

  “阿明啊,你那几个姨娘真不是人,眼里只有钱,基础不在意爹的死活。爹爹决定了,这家产我不分给他们,全部留给你和你娘,日后清明时节,你可要记得---”

  “就刚刚所说立个字据吧,娘说了,空口无凭,白纸黑字才作数---”

  噗---

  一口恶血吐出,吴半秃再次晕厥。

  ---

  七日期限将至的前夜,梅长雪来探望吴半秃。小后娘秦感人也来了,她来领取赏银。

  院子里冷冷清清,吴半秃一小我私家坐在大堂里,身披袈裟,一边流泪一边为自己烧纸钱。

  “你这人还没去呢,烧什么纸钱啊?另有你这头发——”

  他被家人的贪婪无情伤透了心,心力交瘁,仅剩的几缕毛一夜之间全掉光了。畏惧家里人吝啬不愿烧纸钱给他,这才提前买了纸钱,烧给明晚的自己。

  ——

  “想我吴全胜这一生,该拿的拿了,不应拿的也拿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死后,他们吃穿不愁。可谁曾想,拼死拼活,养了一堆白眼狼---我想好了,这些家产,我分文不留,全部带进棺材---”

  “那你就不怕,他们会掘墓啊。”

  吴半秃脑听了,马上掩面大哭。

  “说不定他们还会鞭尸泄愤呢---这些个没良心的——禽兽不如啊——我怎么养了一群白眼狼啊——”

  梅长雪倒是挺看得开,宽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人么,也就这点追求。兴许老天开眼,你还能捡回一条命呢---”

  ---

  两天后的清晨,吴全胜头戴官帽,身披袈裟,来将军府造访。梅长雪被他的妆扮逗笑了,虽然没敢当着他的面笑,偷偷别转头去掩了掩。

  “二小姐,真神了,真如你所说,老天开眼了---”

  他在棺材里躺了一夜,醒来发现自己还在世,感动坏了!

  “从今以后,下官定洗心革面,一心为民,做个好官---多谢二小姐这些日子全力协助,没有二小姐,便没有我吴全胜!二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吴全胜不会忘!今后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要是下官说一个“不”字,我就不是人!”

  吴全胜离开后,梅长雪不禁暗自感伤:

  【不是老天有眼,而是你吃的,基础就不是毒药。】

  鬼面狼不外是梅长雪设的一个局,是她假扮毒王,前往府衙威逼吴全胜介入。

  为什么要搪塞七大恶人?很不凑巧,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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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萧索,梅长雪抬手轻抚那株初见花蕊的梅花。刚来将军府时,院内下人还想砍了着株梅花树当柴烧。经过她悉心照料,不仅活了,还长出了花苞,再过几日香味便会飘满园。

  不远处,牧九川一脸凝重地走近。

  “这是鬼面狼的通缉画像---”

  她接过一看,马上一脸凝重:

  头戴鬼面,狼首人身的妖孽,在无神论的凡人看来,兼职荒唐至极!

  “有人去府衙报案,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女孩,患有梦游症,她说她前几日在街上醒来,看到一伙人厮杀---捕快去查,果真挖出带血的土。据她所说,杀人者,即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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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唤圆圆的小女孩,住在西郊,家里开了一个胭脂铺,患有梦游症。怙恃忙着做生意,她便坐在门槛边上,守着小火炉玩鹞子。不经意间,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眸中一抹红色闪烁:

  那是血光,血色诅咒!

  行人熙熙攘攘,梅长雪一袭绿衣,由远及近。

  小家伙起身,拿着鹞子,不受控制地靠近梅长雪。

  “姐姐,陪我放鹞子,好欠好?”

  梅长雪弯腰接过她的鹞子,留意到鹞子面上那一抹带着异味的红色,瞳孔不觉放大。

  她蹲下来,小女孩贴到她耳边,说:

  “姐姐,其实那夜我看到的,是个姐姐。她陪我放鹞子,鹞子飞得老高了---”

  说完,有血从女孩眼中涌出。

  梅长雪用丝绢擦去残留的血迹,道:

  “回去吧,你娘在叫你---”

  “好---”

  女孩木木地转身,似乎从另一个躯壳里抽身回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和陌生女人靠这么近!她回到小火炉旁,继续烤火,眼神天真而懵懂,无忧无虑。

  梅长雪拿着鹞子往回走,藏匿在暗处的眼睛,也尾随而去。

  ---

  半夜,鬼先生讲完‘鬼面妖孽灭七恶’,如往常一样,从听书阁侧门出。寒夜冷,衣袂飘摇,街上的灯笼摇摇欲坠。有熟人迎面而来,鬼先生摘下斗篷欣然迎上。

  “你可是专程来接我的?”青燕子笑嘻嘻地贴上去。

  梅长雪将鹞子递出去,阻止她继续靠近,道:

  “其余六恶也是你杀的,是不是?”

  鬼先生面色一沉,扭头转向暗处道:

  “不是鬼面狼吗?与我何关?”

  都这时候了,青燕子还想瞒她!梅长雪气恼,迈步迫近,压低声音道:

  “你骗不了我,你能看见的,我也能看见---”

  梅长雪即是那写信的鬼面狼,这重新到尾,不外是她借官府势力猎杀七恶的一个局。谁想到牧九川等人还没脱手,青燕子倒先动手了。

  七恶虽然武功高强,作恶多端,但究竟是凡人,她们可以设计,但不能直接动手,否则就会被血光缠上,沾染晦气!

  她是厥后才知道,好色鬼不是小后娘杀的,是青燕子杀的!

  ---

  “杀一人是杀,杀七人也是杀,有何划分?”

  青燕子拂衣而去,背影决然。

  “你一脚踏进粪坑,还要继续往下沉吗?”

  梅长雪提高音调,青燕子却没停下脚步,越走越远。最后剩她一人原地呢喃:

  “你知不知道,我是怕你招来血光之灾---”

  ---

  大街空巷,黑黑暗监视的人走到灯笼地下,摘下帽子,露出那一脸青色浓密的大胡子。

  “梅长雪,青燕子,你们到底是何方妖孽?可别让我揪住你们的狐狸尾巴!”

  转身,牧九川看到街道尽头,有人漫步而来。

  那人也身披斗篷,腰间佩剑,低头来到他跟前。

  电光火石间,刀剑相撞。血眸玉面,俊美特殊,却是堕落地狱的恶鬼模样。

  不远处,一个狰狞狂妄的中年男子,一身羽士妆扮,看起来仙风道骨,不染尘俗。

  “佛涅,可还记得贫道---”

  佛涅?佛涅是谁?感受内心深处,有个他慵懒地睁开双眼,露出邪魅一笑,阴森地应着,“记得呢,挫骨扬灰也不会忘”!

  ---

  那一夜,小女孩在西郊,用鹞子团灭了六恶。青燕子赶到时,那女孩迎着风雪,光着脚丫走到青燕子跟前,将鹞子抛给青燕子,道:

  【人是你杀的——你会遭报应的——你的手上沾了血光,晦气会找上你,总有一天,你会被晦气撕碎!青燕子,你会遭报应的!】

  ——

  不生不死,还怕什么报应?既然幕后之人想移祸给她,那便如他所愿吧。横竖很快,这桩桩件件,她会找他一一清算。

  【你过来,这是你的身体,你的嘴,干嘛要替别人说话呀,不如做点你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放鹞子怎么样?姐姐陪你放鹞子,好欠好?】

  【好——鹞子---鹞子---放鹞子---】女孩被血色攻克的双眼,苏醒了一丝丝天真色彩。

  【你过几天去衙门找吴大人,告诉他,杀人的是一个头戴鬼面,狼首人身的怪物。如果有个姐姐来找你,你就说,你看到的,是个姐姐---只记着这些,其余的全忘掉,可以吗?】

  【好---】

  鹞子飞得老高,小女孩在带血的雪地里开心地狂奔。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即是无忧无虑地玩耍!

  跑吧,笑吧,把阴谋都抛到脑后,剩下的,她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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