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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若逝,即无栀子

第四十三章 深,陷,逃离

斯人若逝,即无栀子 已时 2019 2019-06-01 23:09:56

  “我们犯个错就得叫家长,为什么她犯个错就没事?”阿黄义愤填膺地反抗道。

  “你另有脸说你自己,出去打架斗殴都快坐牢了你另有脸为自己辩护?”老师反问。

  “那她带手机也不算小事啊,不是学校说过嘛,这种事情也很严重的!”阿黄撇着嘴巴说道。

  “对啊,学校真是不公正!”易静突然插嘴道,“犯错了就是犯错了,每次都假惺惺地装好人,居然带手机都没获得学校的处罚,真是不知道私下里跟校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运动!”

  “别说了!”缄默沉静许久的岩川突然站起身来猛敲了一下桌子,吓得班里所有人都打了个颤栗,包罗老师也吓得将手中的大三角尺滑落到了地上。

  所有挖苦的目光,在岩川的暴怒之下惶然失色,像是脱了轨的列车,在沟壑间乱撞,使他们变得破坏。

  而现在的诺子,早就被泪花遮住了双眼,她不敢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趴在桌子上哭泣着。那些言语的攻击是很可怕的,正因为诺子没有反抗才显得可怕,她一直以来将那些痛苦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永远不会释放出来,久而久之,她险些会瓦解掉的。

  所有的攻击,在一霎那间幻化成玄色的乌鸦群朝着诺子扑去,在没有任何灼烁的漆黑森林里,她甚至连躲避都力不从心。

  或许岩川并没有恻隐诺子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再听到那些曾让他为之信任与解释的言语,他朝着诺子狠狠地盯了一眼,甩身便从教室跑了出去,阿黄在这时也紧忙追赶了出去。

  “哎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呢!”老师也尽力地维护着自己的职责,“你们真是反了天了呀!”

  教室里这时也开始躁动起来,各人相互面面相觑,又相互窃窃私语,宛如一群恶臭的苍蝇在面对它们即将可以品尝的大餐前流淌着自己的唾液。

  “易静,你这个同学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数学老师还没顾得及去追岩川,便转身呵叱易静。

  “我说得有错嘛?要是我们这些差学生预计早就被学校开除了呦!”易静抱着胳膊慵懒地讲道。

  等到老师追出门外的时候,岩川他们两个早已不见了踪影,老师叫了诺子一声想让她去办公室一趟,可是诺子依然在座位上趴着,玄色长发湮灭着她的脸颊,她的袖口也在自己用力伸自己胳膊的时候缩了回去,那条长长的疤痕裸漏在空气里,让那些苍蝇们又增添了一份食欲。

  ————

  “哎哎,我说阿川,你这又闹哪一出啊!”阿黄追到了后操场,一排排的香樟树在雨后吐着薄雾萦绕在这里,一些碎石在草地上依然湿润着。

  岩川突然停了下来,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喂喂,喂,你可终于停下来了!”阿黄双手掐着自己的肚腩弯着腰喘息着,“我说这两天你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听到阿黄的话,岩川像是胸口处倏然间落下一颗巨大的石块,抓住阿黄的肩膀摇晃着,恍然地问道:“你也发现我不正常了是吗?你看我最近都不敢顶嘴老师了是不是,这真是奇了怪了。”

  “啊啊——放开,再晃我我就要晕已往了!”阿黄的心情有些狰狞,他拉拉自己被岩川险些快要扯烂的领口,无奈地讲道。

  “说实话,你是不是对诺子心动了?”阿黄问道。

  空气确实有些湿润,一些飞虫在这个极端适应它们的生活情况下轻舞着,在岩川失去神色的瞳孔前肆虐着他迷离的目光。

  岩川想要开口,但是却并没有说话,一个老爷爷从他身后走已往,穿着橙红色的外褂,用长长的夹子将泥土中的一个易拉罐装进了身后的大口袋里。白色的喷水车继续在操场的外环事情着,在原来就雾气腾绕的空气里继续循环往复地施加着湿润。

  这些湿润的水滴没有任何工具可以抗拒,纵然它们已经不再需要。

  “是的。”岩川说道,虽然他想了很久,但照旧说了出来。

  “心动是什么感受呢?”阿黄抬起头望向天空,“显然我不清楚。”

  “心动的感受真的很奇妙,你知道吗,每次靠近她的时候,我险些都快要窒息了,她很少和我说话,但只要她开口,我就有一万种话题想要对她说,我就想把我的所有事告诉她。”岩川提及诺子,眼神里折射处不远处洒水车织出的彩虹。

  “你这又是中了什么邪了啊!”

  “这不是中邪,我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市想起她,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另有每次上课,我都市情不自禁地将余光瞥向她,每次老师一旦提问她问题的时候,我都市不由地紧张,彷佛她就是我一样。”

  “你这么心动,找人家讲明过吗?”阿黄问。

  “没有,说实话,我很自卑,面对她的时候,甚至我都不会主动,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孩,没有一个是像她一样令我如此心动的女孩。”

  ————

  “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心动了吗?”晨洛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用手掌拖着自己的下颚,像一个刚刚熬夜审查了一大批案子的警察官疲倦地盯着时楠问道。

  “我说年老啊,你都问了我几遍了,烦不烦!”时楠将眼神飘向天花板,无奈地轻吐一口气。

  “那我怎么发现咱们在国旗杆那里罚站的时候,你怎么总盯着他看啊。”

  听到这里,时楠瞬间将漂浮在天花板上的眼神收了回来,然后怒气汹汹地抛向晨洛:“哎我说你有病吧年老,不就罚个站你盯着我看干嘛啊,整天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着什么。

  或许是时楠的语气有些太过猛烈,晨洛将手耷拉下来,没有再问了。

  一架马车,从遥远的西方赶来

  车轮颠簸,马儿疲惫

  车夫点着香烟,日落黄昏处

  彷佛这里再没有一块池塘

  可以听获得水滴的回音

  他们直到全部停顿在这里

  落寂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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