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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若逝,即无栀子

第十一章 两道风物

斯人若逝,即无栀子 已时 2049 2018-11-16 17:50:27

  “我们俩去哪里?”阿黄问道。

  “其实嘛,我也不知道。”岩川尴尬地说道。

  “那你一口气跑出来干嘛?”

  “我那也是没措施啊,你看班主任那样子,我站那里让她把我骂死吗?”岩川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翻墙出去去网吧吧?”阿黄灵机一动,说。

  “网吧?没意思。”岩川说完便从楼梯的一个拐角处抱起了一个篮球,“不如咱们打会球?”

  “你疯了?”阿黄惊讶地张大了嘴,“公开场合之下你去操场打球?你是不是怕老师看不见你?”

  “哎呀,没事吧?”说着岩川便用嘴吹了两下灰尘,飘去的灰尘后篮球上显出了两道玻璃划事后的痕迹,像是翠绿的草原上轧过了两条生硬的车辙,突兀着。

  他看着,缄默沉静了。

  “怎么了?”阿黄问道。

  “哦,没事。”岩川缓过神来。

  ————

  “上次的考试,时楠又是班里第一。”二班的班主任将双手背到肥胖的腰后,边走在过道的漏洞中边讲着。

  他是时楠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四五十岁,厚重的镜片,头顶秃了一大块,加之肥胖的身体,典型的油腻中年大叔,所以荣获了班里对他的戏称——李叔。但是他教课确实挺好的,算得上这所学校的高级教师。

  “咱班考试总体来说都照旧不错的。”李叔笑笑说道。

  班里也欢呼雀跃,因为他们这个班是整个年纪的第一。

  “但是呢,学校又计划再组织一次考试,而这次的考试并不简朴。”李叔用手向上拖了拖自己的镜片说,“因为你们是八年级,来到这所校园才一个学期,相互都相互了解,但是每个班里面学生的结果差距很大很大。以前第一个学期你们还不错,但是现在为什么你们差的就如此得差呢?”

  班里鸦雀无声。

  “不光我们班,整个学校,整个所有的班,现在已经乱得不像个样子,个体结果差距悬殊,以至于我们基础没有什么好班,所以——”李叔走到讲台上,用手推拿了两下嗓子,严肃地说,“所以,学校为了班级平衡,准备再次组织考试,而且下次的考试将会进行分班,也就是说谁考得好进好班,考得差的就去最垃圾的班。”

  班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炸开了锅,纷纷相互低声嘀咕着。

  “不管你们赞同照旧拒绝,学校已经定了这个规则,我所做的只能是在这最后几天再好好教你们。希望最后分完班之后,在优秀的班里我仍然可以见到你们所有人。”李叔说完微微笑了一下。

  班里仍然躁乱,有的想分个好班,离开身边一些打扰自己学习的人:有的不想分班,不想最后考到最差的班级里让别人笑话。

  时楠完全不屑于这些,依然平静地看着书,因为以她的结果,进个优秀的班很容易。

  六月初的暖风透过窗隙徐徐流淌在班级里,融合着湿润的空气。学校后面的围墙旁一排排的梧桐树开了花,细微的颗粒在透亮的天空下显得晶莹而又可爱。学校中央假山下的水池里也不知何时灌满了水,丰满的水被微风轻轻推着,破碎着剔透的明亮。

  时楠忽而望向窗外,看见岩川和阿黄正在操场打篮球。

  潇洒的身姿,流利的行动,洁净而又洁白的衣服。

  就是那样的一个岩川,依然连续地在她的眼睛里跳跃着,永远不会落下去。

  时楠突然很惆怅,从小学开始她就一直和岩川分一个班,上了中学她妈妈让她好勤学习,分个好班,于是她这才离开了岩川。

  可是,这又是一个时机,她心里想着,到底该不应去找他。

  到底,该不应去找他呢?

  ————

  诺子听到老师说的分班的消息之后没有像她旁边的易静一般惊讶,安平静静地望着黑板,听着老师讲着地理课。

  “哎,诺子,对……对不起啊。”易静小声向诺子说道。

  诺子眨了眨眼皮,将下巴从右手上挪了下来,轻声说:“怎么了?”

  “下次的考试要分班,你看,我离你这么近,到时候能给我传些答案吗?”易静弱弱地说道,没有一丝之前的戾气。

  “你不是考得挺好的吗?”

  “我,我那是抄的。”易静内疚地说。

  “你不要总想着抄袭,这样你就算进了好的班级里也跟不上进度呀,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你要变得优秀才是啊。”诺子垂下头来对着易静小声说道。

  “我不用你来这儿假惺惺地教育我!”易静突然高声对着诺子吼道,一瞬间袒露了自己上一秒钟唯唯诺诺的姿态,像是温柔的夜空中突然一道煞白的闪电,让森林中的鸟兽猝不及防。

  “干什么呢!”老师猛然敲了一下讲台,地球仪这时咣当一下从讲台掉到了地上。

  易静被老师叫起来,怒骂了一顿。

  老师也明白易静平时都不怎么学习,这次掺了有几多的水分。而且老师也认为下次考试易静肯定不会再被他所教了,所以老师就将所有欠好的情绪全都一股脑发泄在了易静头上。

  但是让人担忧的是,易静并不会为此罢休,反而这种来源于憎恨与嫉妒的恼怒会越涨越大。

  诺子也受够了这个班里的人,这个班里的情况。

  她将头望向窗外。

  无数棵树,无数朵辉煌光耀的花,甚至无数条叶片之中的经络,都被她的目光所穿透,都被她的目光所无视。

  顷刻间,那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那个白色衬衫的男孩身上。

  就是那种感受,定格着,彷佛落在地上的那颗地球仪不再转动。

  彷佛这个世界的昼与夜也不再交织。

  彷佛时光沙漏里的沙粒停止了滑动。

  彷佛蝉儿们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两小我私家都向窗外望着。

  都望着同一处的风物。

  属于或不属于自己的。

  一道青春的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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