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叹了口气,拿出衣橱里的红色头纱,戴在了头上。她拿起外衣穿在身上,仔细的整理了衣袖。玉儿疑惑的看着长欢,不知她要做些什么。
长欢转转身子看向玉儿说道:“走吧,既然你想看训马,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咯。”
“啊?可是公主,您脸上另有伤,若是吹了风……”玉儿欲言又止。
长欢摇了摇头,慰藉玉儿:“不碍事,我将伤口包住,再带上头纱,应该是能挨一阵子的。”
玉儿嘟着嘴低下头,也不再说话。长欢抿了抿嘴,拉着玉儿向外走。虽说长欢同意了去看训马,可是两人都是初次来到西域,也都不知道马场在哪里。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沙漠上随处乱逛。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长欢见前头有小我私家,也不知是男是女,急遽朝那人走去。
长欢走到那人身后,看着身高应是一个男子。她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那个……打扰一下这位令郎。请问,马场怎么走啊?”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看向了长欢。长欢也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那人应该是个女人,只是个子比一般的女人横跨许多,眉目也比此外女子英气。
“你走错偏向了,往回走,看到马棚时往左走就行。”那女子开口说道。
长欢意识到自己认错了她的性别,一时间有些窘迫。她点颔首,小心翼翼的问:“谢谢女人,敢问……女人名姓?”
“忽达奴。”女子回覆道。
“多谢忽达奴女人。”长欢冲忽达奴行了一礼说道。
忽达奴并未理会长欢,瞥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长欢抬起头,张口想要叫住忽达奴,却又不知以什么理由喊住她。长欢仔细审察了忽达奴的背影,一身玄色的妆扮显得那么俊朗坚强,想来平时也定是个坚强的人。
长欢正在思忖的时候,玉儿轻轻扯了扯长欢的衣袖,示意她要往回走。长欢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走远的忽达奴,才转转身随着玉儿走了回去。
又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乌桑训马的马场。长欢走进马场,四处环视了一下。马场是露天的,用栅栏围了起来,看起来和宫里的马场差不多。只是这里都是沙漠,马奔跑起来会发动许多沙尘,自然比宫里的条件还要差些。
长欢看马场里没有乌桑的影子,推测应该是结束了。她看向玉儿,略带歉意的说道:“咱们光走就延长了半个多时辰,乌桑将军应该是已经训完了马。这次没看到没关系,下次再看也是一样的嘛。”
玉儿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乌桑的影子。她有些泄气,点了颔首。
“我可记得公主说病情未愈不来看训马的,怎么,突然康复了不成?”玉儿的身后传来卓思的声音。
长欢侧过头,看向玉儿身后。卓思和乌桑正向她们走来,长欢拉着玉儿向卓思和乌桑行了礼,低着头说道:“初次来西域,自然看见什么都是新奇的。乌桑将军训马,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算是涂个新鲜。再一个,也不忍拒绝乌桑将军和卓思女人的美意,若是冒犯了卓思女人,还请女人不要记恨才是。”
卓思轻哼一声回道:“忏悔就直说嘛,说的这么文绉绉的。”
乌桑拍了下卓思的脑袋,轻声呵叱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跟长欢公主说话的,快给公主致歉!”
卓思抬头瞪了乌桑一眼,埋怨道:“凭什么!你就这么护着她!她要嫁的是达塔尔年老又不是嫁给你!”
“你!”乌桑气急,正要反驳卓思,突然被长欢拦住。
“卓思女人坦率,说话也自然没有分寸,乌桑将军不必与她盘算。”长欢温柔说道。
乌桑扭头看向长欢,略带歉意的回道:“都怪我平时太护着卓思,才让她如此娇纵。长欢公主不与她盘算,是公主包容漂亮。我替卓思道个歉,等我回去再收拾她。”
长欢点颔首,看了看马场,疑惑地问道:“乌桑将军不是说训马吗?照旧说我们来迟了,未看到将军训马……”
“啊,那野马还在达塔尔手里呢。”乌桑轻笑道:“我们去牵马的时候,那野马不听话,一直冲达塔尔鸣叫。达塔尔气不外,往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那可是未训的野马,被达塔尔一踹就来了脾气,也抬脚想要蹬达塔尔。结果达塔尔就和马杠起来了,达塔尔让我们先过来,自己随后把马迁过来。”
卓思追念起适才的场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她扶着乌桑的肩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还一边断断续续的念叨:“哎呦……达塔尔年老真是……可真是笑死我了,我估摸……等不到你来训马,他就把马给驯服了哈哈哈……”
长欢见卓思哈哈大笑,自己也被逗的笑出了声。不想扯到了脸上的伤口,长欢抬起手盖住脸,皱着眉头冷抽了一口气。
乌桑见长欢用袖子盖住脸,这才想起来她今天带着头纱。乌桑有些疑惑,看了看长欢的脸开口问道:“长欢公主今日为何带着头纱?适才我看到您脸上还挡着块手绢,是受了伤?”
“没有没有。”长欢摇摇头,连忙否认:“只是觉得这里都是沙尘,风一吹更是惹得满身都是沙子。我又素来喜净,便戴个头纱出来,能挡些沙尘。”
玉儿看了看长欢,有些担忧的小声说道:“公主……”
长欢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玉儿闭嘴。
乌桑见长欢如此回覆,也欠好再追问。他看了长欢一眼,又问道:“长欢公主的病,可好些了?”
“好了泰半。”长欢回覆:“多亏了乌桑将军的汤药。”
“都是些平常的汤药,公主不必多礼。”乌桑笑着说道。
正在谈笑间,远处传来马蹄声。乌桑听见声音,急遽往后看去。那野马疯了似的向长欢冲过来,达塔尔拉着马尾巴,在地上滑行。
卓思和乌桑都大惊失色,急遽往旁边躲闪。长欢没经历过这种局面,自然是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