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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枭臣

第四章 棋子的命运

极品枭臣 易扑街 2323 2018-09-28 22:37:18

  临安大内,垂拱殿

  面容清瘦的大梁天子朱崇礼端坐在龙椅上,脸黑的和锅底一般。

  他即位还不到半年,三十六岁,是大梁开国太祖天子朱雄的七世孙。

  大唐末年,皇权衰微,阉人专权,玩弄天子于拍手之间,庙堂之臣只知党争倾轧,地方藩镇盘据叛乱不停。中原大地狼烟四起,民不聊生。北方羽陵族趁势南下,占据燕山以南八个州县。

  忠武军节度使朱雄以封州为凭据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经二十年征战,除燕山八州中原大地重归一统。年仅六岁的大唐末代天子李哀禅位于梁太祖朱雄。

  因朱雄起家和定都的封州古称大梁,祖国号大梁,年号启元。

  启元四年,梁太祖生母高太后病重,梁太祖侍奉病榻之前,不离左右。

  太后问太祖曰:“汝何以得天下?”

  太祖曰:“祖宗行善,将士用命!”

  太后曰:“否则,唐末即位者皆幼帝,内臣窃夺国柄,李氏若有长君,天下岂为汝有乎?汝百岁后当传位于汝弟。”

  太祖顿首泣曰:“谨遵教!”

  太后命太祖召史官录之,诏告天下!

  就这样,不管朱雄是真心照旧冒充,大梁的皇位从太祖一系转给了太宗朱哲一脉。

  不外事情并没有结束,梁太宗六世孙梁道宗朱高徽在位的定难二年二月,大幽攻破封州,幽兵掳道宗,太子及其宗室四百三十一人北归。

  梁太宗的皇子皇孙只有梁道宗九弟朱高炎此时在外募兵勤王,同年三月,朱高炎于南京应天府即位,建元兴国。

  由于反抗不住北幽铁骑,只得率一干军民南渡,淮水以南江河湖泊密布,幽人不擅水战,幽梁之间的战线逐渐稳定在了淮水——秦岭一线。

  兴国四年,逃亡了四年的朱高炎进驻余杭,改为余杭为临安,定为行都。

  也许是由于在恒久逃亡历程中受到太过的惊吓,朱高炎丧失了生育能力,唯一的独子朱崇仁也于三岁夭折。

  除了朱高炎,太宗的后裔在定难之变时已经被幽人一网打尽。朱高炎只能从太祖的后裔中收养了朱崇礼,作为皇储培养。

  兴国三十二年,五月,朱高炎以年老身疲,精力不济为由,传位给朱崇礼。大梁皇位又重新回到了太祖朱雄一系。

  作为太祖子孙,拿回了这大梁的基业,朱崇礼怎能不兴奋?他正直壮年,又岂能不想有所作为?朱崇礼心中立志定要励精图治,待机北伐,恢复中原,中兴大梁!取得太祖一般的盖世功名!

  他登位第二个月就派礼部尚书朱寻出使,企图取得与幽国相对平等的邦交关系。原本只是想试探幽国虚实,没想到朱寻真把这个事情办成了。

  不费粮饷,不动刀兵,就取得如此的外交胜利,这对民心士气无疑是巨大的鼓舞。

  也难怪朱崇礼上火,在他准备接见幽使并接受国书完成和议最后一步的时候,居然生出了变故:

  幽国大梁通和使齐格穆雍见告礼部尚书朱寻,由于其副使齐格穆明在临安被大梁军官当街殴打,身为正使他深感受辱,所以要求梁国每年对大幽的岁币增加三十万。否则,自己拒绝觐见梁帝和递交国书。

  兴国议和告竣后,梁国除了向大幽称臣外,每年还需缴纳五十岁的岁贡,其中一半为银一半为绢。此次议和将两国关系改为叔侄之国,之前的“岁贡”的数目稳定,名目也改为“岁币”。

  虽说换汤不换药,可梁国君臣面子上照旧稍稍能悦目些。幽使齐格穆雍倒是实在的很,没有盘算这些虚礼,借着使团在临安被袭击一口气增加了三十万的岁币。

  更让朱崇礼窝火的是,齐格穆雍居然指名道姓的点出了行凶者是护圣军的一个旗头和两个队正,而临安戎马司人的居然一问三不知。朝廷的俸禄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帮脓包!

  朱崇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待心绪稍稍平复,终于打破殿内的缄默沉静道:“三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如那边置啊?”

  站在左侧,一脸花白髯毛的左丞相汤浩首先开口:“和议即将告竣,以微臣之见,不如就允许幽使增加岁币的要求。我大梁每年和北幽的贸易盈利何止三十万?不行为些许蝇头小利延长了两国和议的大局啊!”

  朱崇礼听完微微皱眉,汤浩是太上皇朝的老臣,加入国早年的兴国议和。照旧要给其留几分面子。

  “蝇头小利?汤大人说的真是轻巧!大梁两个县一年的钱粮就这么白白送人?”立在汤浩劈面的张琦出言反驳道,他是朱崇礼刚刚提拔上来的主战派大臣。曾指挥过抵御幽国的关中之战,虽然四十万梁军战败被迫退入蜀地,但是幽军也伤亡重大,无力南侵两川。

  新皇启用这样的人,是在释放一种明显的政治信号。汤浩觉得必须提醒一下年轻的天子,开口说道:“诚然!两县一年之钱粮赠与幽人,确实可惜!可若因小失大,导致和谈破裂,战端一开,兵祸连结,劳师费饷,又岂止两县的岁入?”

  张琦心中虽然不平,可他不善言辞,一时不知从何反驳,只是轻哼一声表达不满。

  朱崇礼只得将目光投向和张琦并排而立的礼部尚书朱寻道:“朱爱卿刚从幽国回来,有何良策破局?”

  朱寻是此次和议的具体卖力和执行者,他和梁帝一样希望和议能尽早乐成。自己也好青史留名,加官进爵。

  可是今上登位以来的行动明显是位欲有所作为的英主,自己如果赤果果的和左相汤浩站在一条船上那自己认真是前程堪忧,他仔细斟酌着用词,徐徐开口说道:

  “齐格穆雍或许只是虚张声势,不外幽国朝廷内的主战声浪也是日甚一日,微臣担忧的是此事传回幽国,幽帝会压制不住主战的势力。”

  朱寻这话即是没说,他话里的意思直白点说就是幽国为副使被打的事情有不兴兵的可能,也有兴兵的可能。左相汤浩已经在心里痛骂朱寻滑头了。

  不外朱寻接下来将君臣的讨论引向了另一个偏向:

  “虽说齐格穆雍是在借题发挥,可究竟是幽国的副使在临安受辱。若是臣在幽国受此大辱,相信陛下与两位相公也不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增加岁币在所难免,只是数额应该另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另有,一定要严惩那几个闹事的护圣军官兵。以儆效尤!”

  朱寻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原来今天圣上接见完齐格穆雍,议和一成,自己就算大功告成了。被几个禁军的虾兵蟹将搅了局,朱尚书能不恨么。

  治军严苛的张琦立即体现赞同:“此等目无纲纪,不识概略之辈,按军法直接砍了即是!”

  “朱爱卿言之有理!”朱崇礼颔首道:“增加岁币的数额就由朱卿卖力和幽使商议,至于闹事的禁军官兵,就依张卿所言。”

  “陛下!老臣以为,一个小小的护圣军旗头绝没有如此胆大妄为,背后必有人指使。应交大理寺严加审问,揪出主谋!”

  汤浩的一席话让朱崇礼如梦初醒,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破坏与幽国议和,这几个禁军的官兵完全有可能只是马前卒,要是直接砍了岂不是让大鱼漏网了。

  朱崇礼现在终于明白太上皇为何要传位于他了,这朝堂之上真是比战场还要凶险万分,时间久了,任谁都市心力交瘁。

  朱崇礼大袖一挥道:“准议!”

  然后君臣行礼散去。

  李越不知道自己就如同一枚棋盘上的棋子,生死被天子和宰执大臣摆弄的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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