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一回到房间便寂静的坐在石桌旁,脸上如暴雨前的天空乌云密布,眼神阴沉又疲惫。
想不到这次隐藏体内多余的能量会引出这么多事,更没想到滕医生会掉臂师徒名分,真有杀他的决心。
要不是修炼出了冥想法,自己只怕早已休咎未卜。
身处滕馆一直自以为宁静无忧,却暗地里凶险万分,自己以前竟然对滕老的虎豹之心无一丝预防,实在是天真。
王潇这会身体筋疲力尽,但脑海中的思绪毫无逻辑的快速飞转始终不愿停下来。
今天重新到尾的几番试探,发生的事情实在出乎王潇的意料,但又让王潇觉得滕老的态度又在情理之中。
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朝着王潇原本最坏的想法走去,否则王潇就不会隐藏真实的修为了。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王潇最后照旧有点松了口气,不是因为好事,而是滕医生对自己的企图和模糊不清的态度终于灰尘落定了。
而且和滕医生的情分打心底里决定今后划清界限,连着由来已久莫名不安的心也因此平定了下来。
至少和滕医生的关系直到今天总算明朗了,究竟快要完蛋比完蛋自己要可怕的多。
但念头翻腾深思熟虑后又将王潇的心给提了上来,细思极恐。
王潇虽然早就知道滕医生会暴怒,但究竟还没见过滕医生的真实面目会是如此冷漠。
不仅完全不把他当结婚传门生看待,从今天的情形判断,自己要是修炼不到第六层的话似乎另有杀身之祸。
王潇曾以为鬼医都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不说心存善念,最起码会有一丝恻隐之心。
可今天从滕医生的身上发现,简直心狠手辣脸黑皮厚,满心怨恨嘴脸恶毒至极,真真是给王潇来了一记棒喝,彻底打醒了王潇一直以来的计划无忧无虑踏实过日子的理想。
老而不死是为贼,有滕老的示范,王潇今天倒是清清醒醒的领教了一回。
“老狐狸”王潇暗骂了一声,其实在谈话中途的时候王潇就已经明白滕医生在自己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血,是不行能就这么轻松的放他离开的。
不外王潇照旧坚决的提了出来,就是想试探明白滕老到底有没有害他的心思。
王潇现在使劲追念今日的情景,仍旧想不出滕医生以后对他终究是如何计划的。
滕老的话语让王潇听来很是模糊不清,看似一切都为他好,只要修炼到第六层就万事大吉,后面甚至另有豪富贵在等着他。
只是在认清了滕老的狠辣嘴脸之后,王潇是绝不敢相信的,但现今自己没有措施改变这种危险的状况自然无可奈何信不信。
可惜的是身份铭牌被滕医生夺去了,想到这个王潇就深深长叹一声,飘一步是一步,尽鬼事听天命吧。
“呵”王潇颇为讥笑的一笑,想到之前着实没发现滕医生居然深受毒伤,自己还以为是染上了什么疾病。
滕老这点所言倒是不假,王潇视察了下确实更像是中毒。
这黑煞毒一望便知是恐怖至极的凶物,起码王潇至今看都没看到过书上关于这等毒物的纪录。
“体内长满黑煞虫,满身触须,啧啧啧,将滕医生酿成了这么个鬼样子,看面相绝对是命不久矣之鬼,顶多活不外五年。”
但让王潇想不通的是,滕老今天当着他的面竟然绝不掩饰,赤裸裸的袒露心扉,体现对冥想法的修炼心急如焚到这种田地。
王潇仔细想想,发现滕医生话里隐藏了一些要害部门,他现在才发现滕老在谈话中不管怎样疯狂如何恼怒怨恨,都没说出来中毒的缘由。
另有滕医生的来历,安家是哪里,王潇更是一概不知,这说明滕老交锋历程中始终在控制着情绪,一定是有所隐瞒,连篇鬼话最多只能信三分。
王潇倒对滕老的真正来历越来越感应好奇了,他到底是谁?
只是可惜滕医生的身份隐藏的太深,在整个生魂村来历又最为神秘。
关于滕老的小道信息少之又少,村子里似乎没谁知道他的过往经历,他本尊更是从不透露一点,莫非是在忌惮什么?
之前他说到对头,难道对头至今还在寻找他?如此想来的话,对头势力定是差异寻常,能让待在生魂村的滕老忌惮的话,想必势力可以影响到生魂村。
只不外他当年为何逃到这来了,王潇转而开始怀疑滕老的所作所为。
滕医生的态度和一身隐藏的高强魂技很有可能原来并不是鬼医,而又有对头让他不敢袒露身份,预计他的来头同样不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流落到了这里。
王潇自嘲的笑了笑,一脸苦涩,被今天发生的事弄得心神俱疲,满身懒散空虚,无心修炼也没心思做其他事情。
王潇饱腹心思,晃悠悠的飘到石床上,连布毯都懒得整理直接搅和成一团拿到床头当头枕靠在上面躺了下来。
眨巴眨巴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月亮,时间刚到中午,王潇愁的用饭,思绪烦乱又睡不着,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如果告诉滕老修炼到了第六层,滕老真的会信守允许吗?王潇真的很怀疑已经露出眉目的滕医生会放过他。
他从滕医生口中可是得知冥想法自己极其珍贵,为了不泄露出去已经杀了不知道几多门生了,虽然,王潇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如此,王潇怎么敢相信这样的空话,滕老还可笑的给他画了一个香甜的大饼,真把他当三岁小孩看了。
自己虽然与世无争死了之后只想无忧无虑的在世,但不代表内心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做了一只魂后不想再活的那么累了。
如果滕医生仅仅是为了医治身上病情的话,那就完全没须要这么不明不白的看待他,既可以不必对他这么好,也不必态度模糊不清。
今天看似凶狠的对他坦诚相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手段尽出明显是不放心他。
王潇可以肯定滕医生没有全部说明实情,隐隐之间可怕的认为他还另有企图,另有企图……到底另有什么企图呢?
难道这冥想法另有更大的秘密?想必,滕医生告诉他的都是他想告诉的。
王潇追念来追念去,兜了一圈觉得自己可能还不知道滕医生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真的是治疗毒伤吗?王潇想到这个答案直接就是撇了撇嘴,不敢将身家性命放在滕老的允许上,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其他灵魂者的手中。
想到如今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基础没有自保的手段,万一滕老忏悔,自己保不齐就彻底完了。
对滕医生最后的一句话,王潇的内心深信不疑,他自己是学医的,自是明白凭借滕老的医术绝对拥有百种要领让王潇活的生不如死,还不会让王潇彻底废掉。
王潇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万万不敢跟滕医生图穷见匕拔刀相向,到时滕医生真将他囚禁起来,那可真是被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王潇有放手一搏的勇气,但还没有受尽千万折磨宁死不从的铁骨铮铮。
对了,另有身份铭牌也必须要拿回来,这可是自己与阳世家人唯一的联系,更是自己身份来历的唯一证明,这可千万不能遗失。
王潇曾从书上了解到,去往其他城镇村生活定居必须要持有身份铭牌,这可是阴间的身份证明。
没有了它就即是是孤魂野鬼,属于来历不明的一类,随处低一等,有阴兵掩护的城池乡镇绝对不让进,各个势力也不收,任何活计都找不到,纵然属于三不管的地方私下灵魂者治理的乡村都不让进,基本不被整个阴间所认同。
只能生活在荒郊野外,除非你有钱,想去哪住都行,没钱的灵魂者就如滕老所说的寸步难行这话一点也不假。
好比王潇虽然每年清明节家里烧的两百张冥币,凭据一般的设想只能在野外搭个窝,吃用去镇上买。
苟延残喘渡过余生还得小心防范周边其他孤魂野鬼的危险,或者住镇上酒楼没过几天就花光了。
然后就沦落成乞丐在漫山遍野中飘来飘去找食吃,不少流浪的灵魂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有了身份铭牌就算在没钱都可以在镇上城里找个活计干着,又或者加入哪个势力,甚至给其他富足的灵魂当个仆手,就算不行还可以待在某个有鬼门关治理的生魂村,不管怎样都饿不死。
阴间的灵魂没有身份铭牌基本就真的翻不了身,生活每行一步都将万分艰难。
虽说在一些没有鬼门关治理的地方另有出头钻营的时机,但要想生活的好些必将要比拥有身份铭牌的灵魂者支付千百倍的努力。
除非像王潇拥有医术之类的绝活或者魂技高强等。
但是要怎么拿回来呢,这是个问题,滕医生一身魂技恐怖至此,明抢的话即是是在找死,总不能真就一丝不苟的凭据滕医生的部署去做吧?
万一滕医生另有目的,真有害他之心到头来岂不是又是一场空,不行,自己必须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要有一些能威胁到滕医生的底牌。
王潇平躺着睡,觉得不踏实,侧了个身,双手抱胸面向房门一边,目光睁的亮亮的望着另一头的木门。
滕医生这次刚回来不久就又要出去了,这次不知道是去干什么,难道他家在其他地方?
滕老是愈发神秘了,王潇看不懂。
幸亏这对王潇几多来说倒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在滕老不在的日子里,自己做什么也不用忌惮太多了。
要是被滕老在一旁看着,王潇就只有束手就擒凭据滕老的部署这一条不知死活的路可走了。
不外冥想法王潇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提前满足了滕医生的需要,全当是最后一道保障吧。
剩下的一年内再慢慢想措施做些准备,冥想规则是不需要再过多修炼了,究竟之后不管修炼到第几层对生死不明的处境毫无资助。
接下来一年内都要全力修炼月亮剑法和漂移步法,还要准备一些自保的手段。
无论如何在接下来一年中用尽全力装备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到时如果滕老心怀不轨,真到了你死我活鹿死谁手的田地,自己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至于向滕医生允许在一年内修炼到第六层,王潇这会没放在心上,早就计划好不会让滕医生如意的,今天摊牌后就更是如此了。
王潇早就想好,到了明年,再告诉他只修炼到了第五层,还需要一年才气修炼到第六层,尽量给自己再争取一年。
这样的话,月亮剑法和漂移步法也有足够的时间修炼有成了,王潇肯定滕医生纵然气急松弛,在这两年内是奈何不得他,除非他真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另外他想让滕老的伤势随着时间恶化一点到时也好搪塞一些。
对于滕医生这样心狠手辣的老鬼,王潇要是一心一意的顺从那就真成傻子了,而且有这两年不仅可以将魂技修炼的更强,准备的自然更富足,对于未来危机之时也更有掌握一些。
如果滕医生遵守允许,王潇自然不会多做其他危险的行动,但要是滕老真有害他之心,王潇也不会束手就擒对他客气。虽然,最好滕老就在这一年内突然死掉,那才是皆大欢喜。
王潇翻身侧躺,又是哀叹了一口气,脑海里不无丧气的想到滕老魂技高强这方面上,甚至强得离谱。
那抢夺身份铭牌的瞬间,王潇刚有所察觉滕老就到了跟前的瞬间,模糊中抬手阻挡之际,脖子上戴的身份铭牌就到了对方手中。
事后回味,王潇愈发沮丧的发现自己其时竟毫无一丝反抗之力,依旧没想明白滕老是怎么做到的。
滕老比赵毅比江峰张虎之流不知强到几多,王潇看过江峰和张虎的魂斗和赵毅的修炼。
他们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滕医生的一丝衣角,他虽说没怎么修炼过魂技,但分辨强弱照旧分辨的出来。
就凭他异于常魂的五感都察觉不出滕老的身影,可想而知滕医生轻飘飘的一招有多厉害。
直让王潇感受深不行测,这滕医生或许比听说中还要强上不少,王潇觉得他必有另一个身份,而且身份说不定非同凡响。
“唉......”王潇长长叹气一声,再次翻了个身朝里面墙壁躺着,与墙壁面劈面的他不知道万一滕老真要杀了他,他能反抗得了吗?
如今的情况似乎是他无论做什么都挣脱不了,除了老老实实的接受滕医生的威胁,他还能做什么。
思考了近乎个把时辰就思考出这么个让他惆怅的结果,不得不让他内心又一次充满沮丧。
王潇心头很是抑郁,从出了药房始终都有一团阴云萦绕其中,沉甸甸的压得精神都垮了下来。
无精打采,魂体软绵绵的耷拉侧躺着,呼吸微弱起伏,满身像被扎了一个洞漏了部门气的皮囊。
满脑子止不住的妙想天开,让心思愈加萎靡不顿,迷迷糊糊之中睡了已往。
......
再醒来时王潇恢复了些许精神,至少思绪没有那么杂乱了,这跟滕医生今天给的巨大压力和突然之间的诡异变化导致王潇心神失守,一时跟不上滕老的态度变化,应付起来极为泯灭精力。
待灰尘落定后又突然放松下来,心神剧变下必是疲惫不堪,要不是王潇魂体一直保持得很是康健,体质很好,否则这次心情的大起大落足以生一场大病。
此时外面天空一片灰白,已经到了黄昏了,王潇嘴里咕噜噜的冒出几个小泡,魂体有些饿了。
中午没有用饭,魂体现在有些乏力,体内清凉能量也是萎靡不济,王潇立马服用了副清明散。
清明散有去除走火入魔,清心凝神之效,现在服用正好,尔后修炼一遍冥想法恢复足了精气神,一扫之前全身晦气。
王潇飘下床深深的望向滕老后院的偏向,站的异常笔直,心气翻腾,颇有一种激动,一逃了之,但想到结果......。
王潇天生就是不宁愿宁可的性格,在真正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管未来会有何等危险之事王潇都不会轻言放弃。
总要试一试,就算真的不敌也要试过之后再认命也不迟,既然死过一次,就不能活的身不如己。
他珍惜生命,但更珍惜自由,或许最后的结果并不像他想的这么坏,滕医生既然这么早就揭开这层关系的面纱,对他来说或许未必是坏事。
王潇深信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不管滕老肯不愿放过他,未来会如何谁又说得清呢。
王潇吞了口嘴里的唾沫,嚼了嚼牙齿,随后长吸气,胸膛缓慢伏起,再深深吐出一口心中郁气,尔后施施然打开房门,飘到厨房拿了四个馒头回到房间埋头就大口吃了起来。
王潇的医疗费和马老头给的治疗用度,王潇这时没心情交给滕医生了,医治患者的事也懒得去向滕医生交接。
用了药田的药材听滕老的意思预计滕老已经知道了,无所谓了,二魂身家性命都在一根绳子上,自然谁都不在意钱了,况且王潇这个时候实在没心情放在心上。
吃完饭后王潇睡不着,便开始翻阅月亮剑法,影象里面的内容,一直看到三更半夜双眼发涩,精神因为太过集中和长时间大量影象文字有些疲软才爬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