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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嫡女策

以美换美

祸国嫡女策 绿影苏芙 4319 2018-08-03 11:55:00

    正常的男子见众人颔首,又道:“不知哪位兄台可代为引路,吾与这位女人需去棺木店一趟。”立刻有美意的人允许,说城南的棺材铺离这里近,价钱童叟无欺。那男子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枚银锭,笑道:“在下路经此地人生地不熟,能否有劳兄台替在下跑一趟。棺材买来了在下另有重谢。”

  美意的兄台接过银锭乐呵呵的去了,那已经乐成卖身只待葬父的女人此时正趴在她老父亲的身上低低哭泣。

  琉芷道:“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资助也帮得太周到了吧!”

  木子言哦了一声,淡淡道:“我觉得还好啊,很一般。”琉芷简直无法理解她家小姐的想法。

  日头越来越大,烤得人醺醺愈睡,琉芷早已从马车上取来油纸伞尽心尽责的为木子言遮阳。虽然酷暑难耐,但看热闹的人群依然坚挺。美意的男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凳子,施施然坐了;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伞,施施然撑着,打开折扇施施然扇着,最后冷眼看着。

  葬父的女人哭得久了,没什么声儿了;跪得久了,默默的悄悄的揉了揉膝盖。棺木还没买来,草席上破布下等着收敛入棺的尸体,他的手上,慢慢的沁出汗来。

  木子言从小眼神儿就好,看得清楚明白,含了一缕微笑,不动声色垂下右手摊开手掌,隐约有气流颠簸。

  琉芷疑惑道:“咦,怎么感受突然热了许多几何。”

  木子言无声的收回手。

  去买棺材的人终于姗姗而来,男子左手握伞,右手拿扇,啪的收起折扇,起身,放伞,收扇入袖,对众人弯腰拱手一气呵成,“在下再次谢过列位,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力不从心,烦亲列位美意人再帮个忙,帮在下新收的这可怜的丫头敛了她的父亲,也算是好事一件。”

  镇上难得见到如此热心肠的人,资助还了债买了棺木,还美意资助收敛,这样的人不多了。他们不少人受到了鼓舞,又想到此人脱手大方,帮了他的忙还能得他的谢,何乐而不为。话音落,已有七八个壮汉挤出人群就要去抬那具尸体。

  卖身的女人立时之间有些忙乱,急遽去拦,“令郎大恩,小女已无以为报,怎么还能让令郎再破费,父亲身死,全身污秽,又怎敢再劳令郎亲自动手让您沾了晦气呢。”

  琉芷此时已经看出些道道来,“小姐,你一早就知道他们是合资骗人的?”

  木子言没有回覆,琉芷便知她是默认了,悄悄的想着,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她还没想明白,那边扮作美意男子的十二已经挽袖准备亲自动手了,“不才虽只是路过,却知北郊有块空地,风水不错,不如就葬在那儿吧。来,各人搭把手,把人抬进去。”快要被葬的尸体还能保持一动不动,十二对他照旧有些惊叹的,惊叹不外须臾,便眼尖的看到那尸体在以细小的幅度发抖着。

  那女人还在阻拦,十二见已经差不多了,遂抬了抬手阻了那几个男人的行动,“她说的也没错,究竟是病死的,死了好几天,难免晦气,列位照旧不要碰的好,适才是在下思虑不周。”那几个男人立刻停了手,庆幸还没碰上。

  葬父的女人悄悄呼了一口气,要被葬的女人她爹也悄悄的呼了一口气,要不是他忍住了,差点就闹诈尸了。

  十二眼角闪过笑意,未等人察觉又掩了下去,再次掏出些碎银子分给那几个男人,笑道:“今天延误了各人做工,这点银子就算在下请列位喝杯茶,还请莫要嫌少。”那些银块每块也有一二两,都是本天职分的庄稼人,那一块银块就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怎会嫌少,遂都千恩万谢的接了。

  琉芷道:“这李大令郎怎么回事,真是不拿钱当钱啊!”

  李大令郎没听到琉芷的诉苦,冲那此时尚且陶醉在大喜大惊中的女人道:“你父亲在这儿不会有人动他,你且先跟我去个地方。”

  女人痴痴道:“去哪儿?”

  十二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笑道:“听说你们镇上有个生意不错的烟雨阁,烟雨阁里有位烟雨女人长得很是清新脱俗,我看你长得也不错,计划带你去比一比,看能不能把她比下去。”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去,听到这样的言语马上有些错愕,这样一个美意的俊俏令郎,原来竟喜欢烟花女子,不外从这儿路过,却连烟雨阁的烟雨女人都探询到了,真是,色中恶魔啊!

  琉芷愤愤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那烟雨女人不是……”被木子言看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缩了缩脖子,有种差一点就肇事了的感受。

  卖身的女人没有反映过来十二话里的意思,怯怯生生说道:“奴婢是清白女子,自然不能去那种地方,令郎莫要拿奴婢寻开心。”

  十二神色颇为不解,伸手作势要去拉她起来,道:“我为何要拿你寻开心,我不外是想着家里还缺一房妾侍,想带你已往比一比,你虽长得也算清秀水灵,但总要比一比才知道谁更清秀水灵啊。”

  那女人一听十二家里缺一房妾侍,立刻理解成他有意收她入府,他脱手阔绰,家里肯定非富即贵,就算只是个妾也好过平凡人家的正妻,等时间久了,她自然有手段斗倒正室,让他扶她做大。一想到这里,立刻就要颔首同意,她的姿色虽算不上惊为天人,可好好妆扮一番也不会轻易被人比下去,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饰演的是柔弱而清纯的女子,怎能体现得如此急不行耐呢,遂又闭了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十二挑眉,收回了原本就没计划真伸出去拉她的手,“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你且安葬你的父亲,我自己去走走,听说那烟雨女人真是长得不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把她赎回去其实也是一件美事!”原本风姿卓绝的美男子突然酿成了一个好色猥琐之徒,许多人一时之间反映不外来。

  十二不等他们反映,转身就要走,被那女人一把拽住了衣袖,不悦的转头俯视,那女人快快当当道:“我愿意和令郎同去。”到嘴边的鸭子,她岂能让他飞了,不就是去趟青楼,她另有什么可怕的。

  “哦?”十二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再次扭头冲列位看客抱拳,“列位乡亲,你们再替在下做个见证,这位女人卖身于吾,吾并未欺压,她自言愿意与吾同去烟雨阁,以己之身换烟雨女人自由!”

  事情到这里突然峰回路转。

  那女人蓦的睁大了眼,不行置信的看着十二,她何时说过要和那烟雨交流了,“令郎,奴婢……”

  十二不计划再给她说话的时机,打断道:“所有人都做了证人,你卖身于我,身死买卖由吾。适才我已问过你意见,众人都可作证,你说了你愿意。”

  “我,我以为……”

  十二再次无情打断,不复刚刚的温和,“你以为我不外是要让你去比一比,然后带你回家抬你做妾,究竟你是好人家的女人。”顿了顿,笑道:“那你便想多了,咱们不外利益所然各取所需,我看上了烟雨女人,奈何烟雨阁死活不愿放人,老鸨说除非我能给她带个女人去,一个换一个,谁也不亏损。”

  “可是……”尤在挣扎。

  琉芷也惊呆了,张大了嘴,“这也太狠了吧。”

  十二再次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你父亲去世我为他买棺木,你父亲欠了钱我替你还了,用你去换烟雨,很公正;横竖如果我不卖你,你的债主也会把你卖去青楼,还纷歧定能卖到二百两,你还不能安葬你的父亲。这样算起来,你其实是赚了。”

  琉芷右手撑着伞,嘴里咬着左手拇指,“这个,李大令郎的逻辑太彪悍了。”

  彪悍的十二再次伸手去拉她,“走吧,事已至此,你没有选择了。”那女人呆了片刻,突然伸手把那两张银票拿出来,往十二手里塞:“令郎,令郎,求你了,我不卖了,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银子还你,都还你!”十二也不接,皱眉道:“可棺材已经买来了,死人用过的再没有退回去的原理。”

  “没有没有。”她急遽摆手,“爹!”要真是被卖去青楼,她另有什么生路。一直默默躺着急得大汗淋漓的尸体,没等她话音落下就已经坐了起来,掀掉盖着的破布,急遽膝行到十二面前,拉着他女儿一个劲的给十二磕头,“令郎饶命,小老儿并没有死,只是装死为了混口饭吃。求令郎饶恕,我们下次不敢了。”

  事情再次发生逆转,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两父女竟然是骗子,装死行骗,未免也太下作了。

  木子言打了个呵欠,眯了眯有些朦胧的眼,“到了。”琉芷问,“什么到了?”木子言笑了笑,没回覆,转身往人群外走,琉芷一头雾水的随着她,另外两个师侄也立刻跟上。

  十二眼角的余光瞟到木子言离开,知道他也该知难而退了,默默退却了两步,“该不应饶你,我说了不算,交给县令大人吧。”话音刚落,就听见一群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急行而来,心想这小师叔还真神了。

  不外半柱香的功夫,留着八字胡的县令带着衙役亲自来了现场,对着十二恭顺重敬的行了个礼,着人把父女二人绑了,这才有些讨好的笑道:“不知令郎台端惠临,如不嫌弃,还请聚贤庄小坐片刻,让下官一尽田主之谊。”

  十二随意摆了摆手,不计划接受他的美意,抬步往外就走,他得去追他家小师叔,要是一个不留心让她伤着了吓着了,他师父会打断他的腿,他师祖会逐他出师门,小坐什么的,不坐也罢,“县台大人客气了,在下另有些急事,告辞!”也不等县令再说话,大跨步走过人群,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笑话,连县令大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们这等小民哪儿还敢挡道。

  木子言为了看热闹站了很久,此时有些疲惫,索性街也不逛了,转身上了马车。琉芷要服侍她,自然也跟了上去,见她只是低头擦剑,疑惑道:“小姐,琉芷不明白,您是怎么一眼就看出那对父女是骗子的?”

  此时就木子言和琉芷两人,她自然不用再惦念着自己的言行可能会丢她父亲大人的脸面,眼睛亮晶晶,不复刚刚的高冷端庄,笑呵呵道:“也没什么了,只是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虽然蓬头垢面,但脖子却很白皙洁净,连脖子处的里衣也洁净整洁一尘不染。”琉芷纳罕,“就算这样,也只能说明她爱洁净啊,怎么就知道她的父亲是诈死骗人的呢?”

  木子言拿过一块梨花糕,轻启贝齿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再慢悠悠的喝了一盏茶,直到琉芷等得坐立不安了才放下茶盏,慢腾腾道:“那老伯虽然装得很好,连皮肤都做了处置惩罚,也一动不动的真的犹如死尸,可是,”她顿了顿,看琉芷一脸的急切与疑惑,笑了笑,继续说道:“不外不巧,我正悦目到他露在外面的那只手,脉搏跳得很有力度。”

  琉芷张口结舌,差点咬到舌头,“隔,隔了那么远,小姐你是怎么看清的啊!”伸出自己的右手,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腕,盯着手挽看了许久,看得眼睛酸胀难忍,才放弃道:“就这样我都看不到它在跳,小姐您到底是怎么看的啊。”

  木子言伸手替她把袖子捋下来,又捋整齐,笑了笑,不语。琉芷偏头又想了片刻,问:“小姐,那您之前付托琉云那块木头,就是让他去找县令?”木子言点了颔首,琉芷又问,“可是,就算是报的李大令郎的名,县令会亲自前来,可不外是两个骗子,他怎么会带那么多衙役来拿人?”

  马车很软和,软和得木子言有些想睡觉,她伸了个懒腰侧躺了下去,斜靠在软枕上,迷迷糊糊就要睡去,道:“那可不仅仅只是骗子,他们身上背着人命,自然要劳师动众一番。”

  琉芷结结巴巴道:“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木子言含糊不清,险些已经在说梦话,“半个月前路过景城的时候,无意中掀开帘子正悦目见一张通缉令……”后面的另有些话没有说完,她已经含着一缕柔和的微笑沉入了梦乡。

  留下琉芷满面惊讶的在马车中凌乱,小姐你倒是说完再睡啊,你就只看了一眼通缉令,那女人脸花成那样,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啊?

  木子言不告诉她自然有不告诉她的原理,这个世上,另有许多事是她不应知道的,知道了,只会对她没什么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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