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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夜行

第十七章:部署

千里夜行 涂少离 2292 2018-10-22 20:15:10

  雀子来的目的自然是下达任务,虽然也是为了看看一年未见的一痕哥哥。今年第一次晤面,就送上了飞镖,或许陈媛媛会觉得很失常,但在偿命村却是常见的现象。

  棋子,是偿命村所有杀手的称谓,流血是考核棋子的其中一关,而插飞镖,插匕首也成了棋子相互晤面的一种礼仪方式。流血了,就算输,因而赵一痕输了。

  虽然飞镖上放十三香,是禁忌,虽然雀子是个例外,究竟她上面有人。她在村里,经常用种种有意思的药下给棋子,虽然都是小毒,大毒,非被她的爹吊打不行。

  她很喜欢和赵一痕玩,因为她玩不外,赖皮的话,赵一痕又不理她,让她曾一度受挫,这次插中他,让她成就感十足,但赵一痕似乎没心情带她玩,又让她很失落。

  一切的原因都在于那个叫陈媛媛的陈巨细姐,仗着自己悦目,就了不起吗?

  虽然雀子并没有太多在意,凡间中的女子,悦目的多如牛毛,这种娇小而又爱哭的女子也不少见,她认定,赵一痕是不行能陷进去的,最多就是玩玩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赵一痕给陈媛媛找了一个离村中心不远的店肆,店肆人流量虽没有村中心大,但也经营好的话,足够陈媛媛吃喝了。

  东家一开口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雀子却不允许,一个破铺子,在偿命村都是免费发的,跟东家磨嘴皮子,从一文磨到一百两,从早上磨到晚上,中午饭都不带吃的。

  雀子和赵一痕都是武林妙手,一顿不吃没什么感受,可东家和陈媛媛是普通人,陈媛媛中途去用饭了,但东家却不行,他想用饭,嫩是被雀子拦住了,一百两不租,不给用饭!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肚子叫的厉害,饿得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最终松了口,“姑奶奶,一百两,一百两就一百两!”

  见到东家松口还不行,必须把租赁凭据写好,手续办妥才可以。

  一直忙到大晚上才放了东家。

  东家松了一口气。

  陈媛媛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开店肆这么麻烦。

  只是她不知道,更麻烦是装修,铺子虽然很小,差不多只有猪圈巨细,但还需精心装修,这是生意之道,门前两对联,“玉钿银簪髻可幸,白珠赤坠艳绝尘。”

  门内一块长板,摆上从洛阳南下一路买的令陈媛媛喜欢的首饰,玉镯、花钿,金钗,银簪,步摇等等,每隔一寸,放置一个差异的首饰,横竖七九,六十三个首饰,不带重样。

  剩余一大包,约有数百个,应该够一个月的销量了。

  两边墙上各放置三副山水画,顶上悬三盏画着兰花无骨灯,整个铺子红白玄色调,让人看起来越发娇艳醒目,这手笔自然出自雀子。

  桌椅案塌,由赵一痕打造,虽然有些粗拙,但很实用。

  这期间,没有花陈媛媛一分钱,也没陈媛媛一点苦活,全被赵一痕和雀子承包。

  陈媛媛暗下决心,若是卖的好,定双倍璧还,这份人情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最深重的。

  一连十多天的忙碌,终于在落下帷幕。

  陈媛媛清楚的记得,冬月十五,那天晚上,天飘了小雪,一切准备妥当,准备第二天的开张。

  三小我私家围在火炉旁,一张粗制长桌上,三碟素菜,一只烤野鸡,一只烤乳猪,陈媛媛不会做饭,雀子只会吃,只有赵一痕了。

  火炉闪着赤红的光,就像其时烤狼肉的那时一样,他照旧那样冷淡,照旧那样的孤苦,只是热心已经出卖了他。

  陈媛媛回过头,那只兔子此时被关在笼子里,雪白的毛,眯着眼睛正在瞌睡,旁边两根青菜叶,还剩两白色的帮子。

  似乎这才是它的归宿,也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已经不愁吃穿了,也不会考虑虎豹虎豹了,不是吗?

  赵一痕撕了一块乳猪蹄,说道,“每个首饰加十成利。”

  陈媛媛惊地瞪大了眼睛,十成利,这也太暴利了吧!

  这时雀子一脸油腻,也瞪大了眼,激动道,“什么?才十成利,太自制了吧!不成!再加三倍!你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干的,黑心的很!”

  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哪里差池,“欸,我们这叫局势所逼,卖自制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是赝品呢!更况且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呢!”

  这样说来,确实有原理,不外这样不就成了市侩吗?要知道她买回来这些首饰,最高价也不外三两银子。卖出去十八两,那六十件首饰就是一千多两,这些钱,可以让一个农民家生活三四辈了,甚至更多,果真是无奸不商!

  陈媛媛心中想着,照旧按赵一痕所说,无愧于心。

  “有理,同市价,过于自制,也会麻烦不停。”赵一痕突然开口说道。

  “嘿嘿嘿……就这样定了哦!陈小姐,赚了钱可要记得给我留点哦!”雀子嘿嘿一笑,眼里已经开始冒银光了。

  “那是自然,雀女人大忙,妹妹没齿难忘。”陈媛媛颔首,体现谢谢,只是没想到,赵一痕和她一样黑心。

  差池,他们原来就是一路人,为了钱,干着杀人的活,让无数家庭陷入黑暗,让自己有家不能回,而自己却又跟他们在一起!

  恍然间,陈媛媛陷入了惊骇之中,是不是自己也会跟他们一样,酿成黑心商家,为钱不择手段?

  手中的茶如心绪般绽开了波纹,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也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所谓的麻烦,就随他去好了。

  风雪夜里,雀子用玄色面纱遮住俏脸,赵一痕穿上斗篷,一个向深山走去,一个向村外踏行。

  陈媛媛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去。三人,同一个地方走向差异的偏向。

  原来热闹的暖铺,仿若人走茶凉,只剩下孑立的她,远远地凝望。

  最终都化为深深地长叹,酒未完,茶未干,欲收拾,又何甘?

  静坐在塌上,虽有锦缎铺在上面,但依然可以感受到粗拙的塌面,那是赵一痕做的,是那个亲手杀了她父亲的赵一痕做的,那匕首……那马术……那兔子……另有那一吻……

  风雪灌入到店肆中,咆哮着,尖叫着,陈媛媛觉得暖炉力不从心了,自己也冻得麻木了,才起身走到门口。

  行人已经少了,稀疏两三人偶尔打伞路过,远处灯火幽黄,里面却歌舞相伴。

  热闹是别人的,寥寂是自己的。

  陈媛媛又叹了一口气,随手就要将门关上,想要让炉火炬自己温暖。

  “请问,我可以买个首饰吗?”

  这时门外突然走来一小我私家。

  陈媛媛看来人,愣住了。

  此人是个头发寸许,九点戒疤依稀可见,却身穿褐色俗家衣裳,模样有些拘谨,另有些羞赧。

  正是那日金光寺遇到的解签小沙弥,他竟然还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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