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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活捉朱重八

第4章 厮虎博熊为谁勇

开局活捉朱重八 天喵教主 3914 2022-08-29 23:39:00

  一夜长谈,不知不觉大雪消散。

  两位打捕户猎户,还在呼呼大睡,天色却已微微泛白。

  “呼呼~”

  陈四九盘膝而坐,双手叠放在丹田,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来睁开双眼,习武之人,每日都得多吃些精细粮食,食血肉,以增补练武气血消耗,而酒乃是粮食的精华,二锅白酒,若是不勾兑水,乃是上好的琼瑶玉液,饮一口极为饱腹。

  昨日风雪夜赶路,陈四九本泯灭了不少气血,按原理得虚弱几日才气恢复。

  这一锅麻辣虎杂锅,配上一葫芦白酒,让陈四九一夜就缓了过来。

  他脸颊红润,看了看睡着的两位打捕户,又瞧了瞧那猛虎被剥掉的虎皮,叹息道:“大师傅,您说的对,苛政猛于虎啊……”

  昨夜一番长谈。

  陈四九发现,大元如今治下的黎民,活的还不如三位师傅所说的蛮夷所创的辽国和金国,许多蒙昔人也过得猪狗不如,卖身做驱口(奴隶)的触目皆是,就别提汉人了。

  “这大元的汉家子民,过的是真难。”

  “凭据三位师傅所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天降异星,必有天生圣人降世,我道家乱世下山,盛世隐世,如今正是下山的好时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三位师傅,咱这次出辽东,入燕云,伺机接触那大元天子,一定找时机匡扶华夏,为我汉家好儿郎搏个前程,学不成辛弃疾,咱学学黄巾天公将军张角照旧可以的。”

  陈四九心中嘿嘿笑。

  他此次出山,身负重任。

  一来,他乃是天师道第三十五代道首。

  三位师傅在陈四九出山前,已经将道首之位传给了他,他此次要振兴道家,与如今正当宠的番僧喇嘛争一争释道景诸教法王。

  法王,即是五十年前,大元天子忽必烈,招呼天下诸教高僧大德,齐聚辩经时所创。

  其时,全真道首赵志敬,率领道家数百道长,与释教,景教,天方教等诸教长老辩经,结果释教横空出世,出了个十七岁小僧八思巴,辩的道家数百道长哑口无言。

  最后赵志敬和数十道人被迫削发为僧,出家学佛。

  此为道家之耻,也是道家衰败之源。

  “若是五十年前有我在,诸教大辩经,这法王之位断不会落入秃驴之手!”

  陈四九心中想道。

  得了法王之位,复我汉家旧土,也就更近一步。

  三位师傅嘱咐与他,先学曹操董卓,得大元天子信任为权臣,再学张角,以天师道起事。

  大元权臣当道,丞相太师比天子权势大。

  凭据三位师傅测算,新朝天子,当是明王,明王降世,天下归一。

  此明王,乃是三位师傅,凭据皇极经世经算出的华夏天生圣人,若是陈四九能提前寻到,道家当兴。

  胡无百年之运,胡无道,汉必昌,自大草原出圣人忽必烈死后至今,已有五十年左右,凭据测算,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再有十年,即是天生圣人起势之时。

  我道家,须要在这能够搅动天下苍生的换天棋局中,提前落子。

  二来,他要向元世祖天子忽必烈后裔,替当年被他派遣去征讨倭国,征讨安南,征讨爪哇,征讨缅甸死去的数十万南宋降军江南军士卒,讨个说法。

  当年,元世祖天子忽必烈,对南宋投降的谢太后和末帝倒是不错,每日还能支肉九斤,可是对我大宋投降的新附军江南军……

  投降前本有誓言在先,善待旧人。

  可是,两征倭国,足足三十余万南宋汉人,葬身鱼腹。

  再征安南,爪哇,缅甸,多将江南军派去送死。

  尤其是至元十八年二征倭国,忽必烈以南宋降将范文虎统军,在雄师补给不足的情况下,冒着台风出门,在海上漂了数个月,瘟疫流行,死伤已极其惨重。

  忽必烈却不许江南军靠近高丽补给,强令他们渡海作战……

  陈四九忍不住咬着牙捏紧拳头。

  大师傅说,其时船破被海水淹死的江南军士卒,就足有十余万,鲸海鱼腹,皆为汉骨。

  三位师傅,也是在那时,被海风吹到了瀛洲仙岛……

  陈四九拉了拉身上兽皮袄子,咬着脸颊咬肌,这忽必烈也算是一代雄主,究竟,唐朝末年开始,辽国,金国,西夏,大理,大宋,华夏大地分崩离析,是忽必烈一统华夏,再造神器。

  但我南宋新附军投降的汉家好儿郎,就活该嘛?

  其时有幸落在岛上的,被倭寇抓去做奴做马,冲到辽阳岸边的,冻殍尸累,流落到瀛洲荒岛上的三师傅他们,也是历经艰辛,九死一生……

  更别提,屠四川,屠江南,屠西夏,屠河北……生灵涂炭。

  九世之仇犹可报乎?

  陈四九几个呼吸,面色又红润起来。

  他眸子精光四射,在屋子中折摸一番,找到几块儿干粮炊饼,轻轻揣入怀中,又丢下一角碎银子,轻声对着仍旧在酣睡的两位打捕户道:“二位老哥,就此别过。”

  说着轻轻推开石屋门,轻手轻脚离去。

  等他出门,之前还在打鼾的赵良哈却瞬间睁开眼眸,他半撑起身子,盯着陈四九留下的那粒碎银子眼神闪烁,大元禁止用贵金属做钱币,但此地原来就属于大金国旧地,辽国和金国,都喜爱白银,这银子在私下照旧偷偷收用。

  大元的色目仕宦,盘剥甚重,但是收了钱就不甚管事。

  故而,民间许多禁令,在如今早已名存实亡。

  就好比说,其时河北山西河南陕西等地,汉人黎民只能十户用一菜刀,保甲里长若是违抗,坐罪直接论斩。

  大元初期倒是能施行,如今早已作废。

  因色目商人和寺庙放印子钱开寺库商铺的僧人们发现,不让汉人用菜刀,各地铁铺打造出的菜刀无处卖。

  况且,汉人就算是猪狗牛羊,也要吃喝用度,草鞋,苎麻布,铁锅子,另有糜子,高粱,这些都卖不出去,需得让汉人有些银钱能用。

  故而,许多禁令早就没人管。

  即便被抓了,多使银钱也可得脱。

  大元虽然有五刑,答徒流死等,却也有个任意而不任法,各地仕宦乡绅,喜欢收钱,收的钱多了,死刑可免,打些板子了事。

  如今,大元因着宝钞交子不值钱,白银和黄金极受接待,不外大多只能见着铜钱。

  赵良哈拿着那碎银子道:“听说铁峰山有银矿,你说这羽士先生,身上是不是攥着不少银子?”

  听他言语,刘十四眼睛一亮。

  他二人本就是打捕户猎户,在深山老林子里,最危险的并非是各色野兽,是人。

  在此地杀个把人,压根不是事儿。

  况且听那陈四九言语。

  他照旧个南人。

  大元,一等国族蒙昔人,二等色目人,三等北方汉人,四等才是他南人。

  杀个把南人,对汉人也不是什么苛责。

  刘十四翻起身来,咬着牙,眼神阴冷,嘿嘿笑道:“昨日我就发现他怀里胀鼓鼓的,只当是酒葫芦呢,刚刚他摸这碎银子的时候,我仔细瞧了,似乎真有一大包银子。”

  赵良哈皱了皱眉,他低声道:“一包碎银子可值不少钱,比这虎皮好使。”

  他又看了看昨日陈四九打下来的彪。

  昨儿个夜里,他可是对陈四九种种夸赞的。

  虎生三子,必有一彪,但这彪究竟是得交数给皇家的,鹰捕房那么多打捕户,多他一张虎皮不多,少他一张虎皮不少。

  可是,这银子若是得手,那是实打实的银钱。

  赵良哈哼笑一声,眼神凶狠,冷笑道:“我看这个羽士,有点傻乎乎的,似乎简直是在山林里待了太久,对什么都不懂。”

  “在这老林子里,怀揣着这么多银钱,可不是好事啊。”

  刘十四翻起身,将自己的猎刀拿出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他沉思了一下,说:“不外把头,这羽士身手特殊,你我两小我私家,怕不是他对手!”

  赵良哈也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二人自己并非什么善人。

  大元就是小我私家吃人的帝国,你若是不吃人,就会被人吃。

  这一切都是因为,蒙古部落自己是奴隶制。

  靠着军功建设大元几十年后,仍旧没能改变这种习性。

  那高屋建瓴的蒙古黄金家族王公,个个都嗜酒如命,贪财好色。

  而他们重用的色目人,番僧喇嘛,又喜欢盘剥黎民,尤其是色目人,多经商,精于算计,对底层老黎民盘算颇重。

  在多数这种地方,如果不脑袋活络心狠手辣,很难生存下去。

  这次他们出来打捕,就是因为色目上官盘剥,若是不打到好猎物交数,获得赏赐,赵良哈这世袭的打捕户百户,也要活不下去了。

  这其实并非是他一小我私家缩影,而是大元如今的中层,底层老黎民的缩影。

  别说北方汉人,许多大元本部蒙古国族,也是过得猪狗不如,索性卖身给蒙古王侯将相做驱口,好歹有口饭吃。

  大元在忽必烈死后,权臣当道,丞相太师把权,天子连着换了八九个。

  每逢新帝登位,都要对拥护他的权臣,大加赏赐,否则山河坐不稳当,每回的赏赐都比先帝翻番。

  如此一来,纵然是金山银山,也禁不住打赏。

  所以,大天子索性加印宝钞交子,使得宝钞交子泛滥,如今的大元宝钞,但通常值一点钱,也不至于一点钱都不值。

  底层老黎民,在这时代的逆流中,只能被击的破坏。

  天生圣人,也是应运而生……

  赵良哈眯眼想了想,道:“双城大总管,千户李子春的那个小子李成桂,素来喜欢狩猎,他带了一帮女真人就在不远处猎熊,不如我去请他资助,事成之后,银子分他一半。”

  刘十四道:“若是他独吞怎么办?”

  赵良哈冷笑:“我们打捕户另有二十几个兄弟,我都叫来,李成桂那小子手下不外三十多人,真火拼起来,说禁绝谁输谁赢呢。”

  “可是……”

  刘十四又犹豫道:“若那小羽士怀里不是银子作何说法?”

  赵良哈扭头看了看那张猛虎皮。

  “若他怀里不是银子,我们就请他帮我们打捕猎物,那羽士箭术惊人,我在大天子的怯薛歹(近卫军)里都没见过这么准的,兴许得了哲别称谓的神箭手,可与他一比。”

  刘十四摇头道:“欠好说,我觉得神箭手哲别也纷歧定有他厉害,他那杆巨弓,少说得十石力气才气拉开,一般人用不起这弓,能厮虎博熊的巴图鲁,都赶不上他。”

  两人说道这里,同时顿了顿。

  刘十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想起昨夜陈四九猎虎时拔弓那一幕,犹豫道:“把头,我担忧我们叫来了猎户弟兄,再加上李成桂那小子的人,也不是这小羽士对手啊……”

  赵良哈也犹豫起来。

  他猎人的理智告诉他,陈四九这个小羽士,身手过人,十分危险,比虎狼还危险。

  但他的贪婪让他放不下杀人越货的执念。

  “干他娘的,富贵险中求!”

  “你我二人分头行动,我去召集猎户弟兄,你去找那李成桂!”

  说着赵良哈收拾工具,提起猎刀,猎弓,连干粮早饭都顾不得吃,就拉开石屋门准备出去。

  谁知,就在这时……

  嗖!

  一杆一人多长的猎叉,似流星,似溅火,自十步外极近之处射来,威力比火炮还猛,直接将赵良哈身子射穿,带的他往后倒飞出去,那猎叉兀未停下,又穿过愕然瞪大眼珠子,基础反映不外来的刘十四腹部,直接将他二人身子串成一串,钉在了石壁上。

  猎叉杆子,仍旧在嗡嗡作响。

  汁血汩汩喷涌,两人哼都哼不出一声,另有口气儿的刘十四瞪大眼,口鼻流血,伸脱手惊骇地指了指陈四九,胳膊垂了下来。

  屋外雪中。

  陈四九放下硕大瀛洲神牛弓,他面色冷厉,眼眸中带着遗憾,低声叹道:“刘十四老哥,你说的对,三五十人近不了咱身,与其害数十人送死,不如你二人下地狱。”

  “无量天尊,咱会给你们一人念一段儿度人经。”

  “下辈子做好人,勿要谋财害命,见财起意。”

  “大师傅讲过,深山独行的僧人,羽士,美妇,老翁,稚童,此五等人万万惹不得,你二位老哥常年和野兽打交道,江湖经验,着实是少了些啊。”

  “酒不错……”

  ps:冷知识,金朝巅峰时期人口有五千余万,蒸馏白酒技术是羽士萧抱珍进献给金朝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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