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离开

　　回到南国，陆恒立刻提拔了从天津带来的李景林、韩慕侠和刘云樵等人，并将杨克难等随着他的老人官升一级，随即召开蜀军首次全军统领军事聚会会议，决定向滇省的唐继尧动兵。

　　川滇之战，一触即发，陆恒以张牧之为三军主帅，张亦、李蔚如为副帅，点兵十万，进逼昆明。

　　唐继尧此时正值其第一军军长顾品珍反叛，内部不稳，闻听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内心对刺杀陆恒之事大为忏悔，他慌忙向广东的孙求救，期盼其能做中间人向陆恒说和，

　　孙虽然对唐继尧与北方军阀妥协，改组广东军政府之事余怒未消，但仍允许他亲赴南国，会见陆恒。

　　孙到了CD时，陆恒在忙三件事。

　　第一，建军校，力邀蒋百里和张孝准来担任校长；第二，建中华国术馆蜀地分馆，请宫宝田僧人云祥担任馆长；第三，和德国大使商谈进一步扩大引进兵工厂生产流水线一事。

　　至于攻滇的军队，在陆恒有意识地放权下，已经由张牧之完全统领了。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陆恒有意将军权交给他手下的二张一李，以张牧之为主导。而他自己似乎忙起了民生方面的事。

　　许多人对陆恒此举很是不理解，乱世之中，谁不是把军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陆恒明明在南国威望很大，手下二张一李也对他很忠心，为什么他要做这种自废武功的事情呢？

　　甚至有军阀对此嗤之以鼻，扬言陆恒早晚死于二张一李之手。

　　这就是明显的挑拨了，用心险恶。

　　张牧之等三人甚至特意发报回来向陆恒解释此事，再三表忠心。陆恒只回了他们四个字：“国是为重。”

　　三人细细品味，也不懂陆恒是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陆恒对他们很放心。

　　张牧之三人其实很不理解陆恒这种迷之信任是怎么来的，究竟他们三个对自己都不太放心……

　　虽然，他们也没人想在此时另立山头，或者叛逆陆恒，究竟除了李蔚如，陆恒对于二张来说，都有知遇之恩。

　　但以后随着职位不停攀升，许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孙见到陆恒后，也隐隐表达了对陆恒如此放权的担忧。但两人经过一番彻夜长谈后，孙对陆恒攻滇之事，再绝口不提，只是再看向陆恒的眼神，已是满满地庞大和谢谢。

　　孙在CD停留了半个月，这期间他取代了陆恒，接手军校筹备、和德国人谈判等政务，除此之外，他还批量提拔当地官员，并引进广东官员来蜀为官。

　　陆恒对孙如此特别之举不光鼎力大举支持，还派出了由刘云樵和韩慕侠领导的军事委员视察统计局为孙保驾护航。

　　陆恒此举，就更让人看不懂了。

　　半个月后，唐继尧兵败，不得不被迫通电下野，被驱逐出滇。张牧之以在这一战中再立新功的李景林为滇省总督军，镇守云南，随即便迫不及待地率军赶回CD了。

　　他很想知道，陆恒近期莫名其妙的一系列行动，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牧之等人和陆恒一番密谈后，各自缄默沉静下来。

　　不久后，孙一一造访了这三位将军，尤其是和张牧之泛论良久。

　　有孙的财力和威望在，德国人的军工引进很快谈妥，蒋百里和张孝准二人也来到CD，允许做军校的第一任校长。

　　陆恒这段时间，一直泡在宫宝田身边，和其交流武学，切磋比试。一直忙于筹备武校的尚云祥，有时也会忙中偷闲，来和陆恒搭搭手。

　　陆恒的内家拳基础越来越扎实，虽然未成化劲，但所缺不外是气血而已。一生机血足以充盈五脏，遍布四梢，那就是陆恒将满身劲气化为一体之时。

　　对于外界种种，陆恒一直都没有再过问过。

　　值得一提的是，马邦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围绕在陆恒身边，未曾离去。

　　四十天后，陆恒即将离开的前五天，军校正式建设，陆恒作为学校首倡者和开办者，担任军校的终生名誉校长，出席了剪彩仪式。

　　校训的拟选，还挺有意思。

　　陆恒在孙到来之后，就彻底做了甩手掌柜，所以拟选校训的事情，他基础就没加入。

　　不外蒋百里和张孝准二人曾和蔡锷三人同在日本求学，号称“中国三杰”，作为曾经蔡锷的心腹，张牧之自然是和这二位很是熟悉，经常前来造访。

　　一次无意中，张牧之将之前陆恒发给他们三个将军的电文说了出来，希望两位尊长能为他解惑。没想到，问清缘由后，蒋百里和张孝准却肃然起敬，对陆恒此举敬佩不已。

　　“陆大帅，真乃国士也！”蒋百里满脸感伤评价道，“牧之啊牧之，大帅待你，恩重如山啊！”

　　张牧之感伤颇深所在颔首，叹道：“我何德何能，能得大帅如此看重？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张孝准叹道：“国是为重……只此四字，便知陆大帅近期所为是何原因了。大帅心胸，吾辈只能仰望啊。”

　　蒋百里若有所思道：“国是为重，这就是陆大帅所做一切的目的吗？吾辈既受所托，当以此为鉴。”

　　于是，这四个字就成了军校的校训。

　　三日后，陆恒通电全国，宣布辞去一切职务，委任张牧之为蜀军总司令，继续他的一切。

　　举世哗然！

　　但仅仅半日后，孙通电全国，洋洋洒洒三千字，高度评价了陆皓东、陆恒父子二人的功勋，他用了四个字——功在千秋来作为总结。

　　孙任命陆恒为中华民国名誉副总统，同时，认可了他的继任者张牧之的职位。

　　张牧之随即宣布向民国政府效忠，共举国是。

　　一时间，国内外各届媒体说什么的都有，有人阴谋论，说是张牧之联合孙逼陆恒下野，也有人言辞确凿地说陆大帅已武艺通神，不日就要飞升，远离红尘。

　　虽然，最让人认可的说法是，陆恒已占据蜀滇二省，成为国内最大的军阀，但他本人对国内军阀混战局势十分不满，所以率先做出楷模，还军政于中央。

　　而“国是为重”四个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五日后。

　　陆恒在马邦德的陪同下，登上西岭雪山，遥望南国山河。

　　“大好河山啊……”马邦德感伤无限，“年老，追念起这段时日的经历，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这辈子能遇到年老，值了！”

　　“少煽情！”陆恒嗤笑，“老马，你都劝了我这么多天了，我都通电全国了，你怎么还没死心啊？”

　　马邦德叹了口气，满脸肉痛道：“大好局势，就这么让你给糟践了！原来我还想随着你混个副总统干干呢。得，全没了！年老，我能骂你一句吗？就一句。”

　　陆恒笑呵呵道：“骂吧，我看不让你骂这一句，你能记一辈子。”

　　“骂了我也记一辈子！”马邦德瞪眼看着陆恒良久，突然丧气道：“算了，其实我也知足了，只是我实在为年老感应不值。”

　　“所以你也学我，辞去一切职务，急流勇退？”陆恒笑问。

　　马邦德嘿嘿一笑，道：“我可不傻，我现在走，还能落一好名声。要是干下去，我早晚是民国第一贪，遗臭万年！”

　　“噗！”

　　两人身后，马锋笑出了声。

　　马邦德跑已往就是一脚，骂道：“另有脸笑？特么的，让你去买武器，你拿着大帅的钱跑路？还特么跑东北去，让张作霖把你绑回来送给大帅，丢人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侄子？还没羞没臊的有脸笑？”

　　马锋一边躲一边哇哇大叫：“叔！叔！这事儿不是翻篇了吗？再说我也是被人追杀到东北的啊！只不外，跑路需要经费……好好好！我不说！但是大帅已经打我一顿作为处罚了啊！你看看，都一个星期了，我脸还肿着呢……”

　　马邦德闻言面色才稍缓，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外想起陆恒打马锋那一顿……

　　马邦德不禁打了个寒战，打得可是真狠啊……

　　陆恒一直笑着看着这一幕，直到两人平静下来，他才道：“老马，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虽然是随着年老了。”马邦德不假思索道。

　　“说实话！”

　　马邦德还待辩解，但看着陆恒似笑非笑的眼神，马上嘿嘿干笑一声道：“其实，我照旧挺憧憬年老你说的西洋那地儿的，我计划带着马锋，去西洋闯闯。”

　　“不想跟我走了？”陆恒笑问。

　　马邦德呵呵笑了笑：“随着年老好是好，可就是有点——不轻松。”

　　不轻松……

　　陆恒突然想起让子弹飞原版剧情中，陈识在最后要离开时也对张牧之说了这三个字。

　　他突然有些入迷，张牧之、陈识、曹少璘、杨克难、叶问……

　　一张张面孔从他脑海中掠过。

　　他会不会也像张牧之一样，到头来落得一场空呢？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感受着身体充盈的劲气，他立刻踏实下来。

　　纵然所有一切都是虚幻，但这一身实力，却是实打实的。

　　这一身武艺，任谁也算计不了，剥夺不走。

　　突然，陆恒满身一震，气血如狼烟般汹涌冲体而出！

　　他突然感受自己对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能了如指掌，随意控制！

　　五脏、气血、骨骼、血管、皮肤、毛发……

　　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都能随心所欲控制！

　　山顶风声猎猎，但现在到了陆恒这里，却连他的衣衫都掀不起来了！

　　化劲！

　　这就是化劲，蝇虫不能落，片羽不沾身的化劲！

　　“年老（大帅）！”马邦德叔侄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哈哈哈！”陆恒突然欣喜大笑起来，他突然如只大鸟一般，从峰顶一跃而下！

　　“年老（大帅）！”马邦德二人惊骇大叫，忙追到崖边，却见陆恒大笑着，一步迈入一个漩涡之中。

　　自此，陆恒成为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