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长脸男人的阴狠来看,此人定是见惯了生死,搏杀经验无比富厚之人。
所以陆恒虽然刚一交手就占尽自制,但现在面对他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果真,长脸男人再次袭来,还未近身就暴喝一声,双手握刀,一式势鼎力大举沉的力劈西岳,当头斩来!
劲风咆哮,刀锋铮鸣!
这一式陆恒可不敢用双钺硬接,他脚下一掰一扣,腾挪近身,双钺交合,双手猛的交织一划。
哪知长脸男人在陆恒出招的同时就跳了开来,又是一招横扫千军一刀横劈而来。
刀锋未至,劲风已然扑面而来,汹涌劲风如鞭炮一样轻微炸响,刺得陆恒脸上皮肤如针扎般。
又是劲气汹涌的威猛杀招,这就体现出长脸男人的经验之富厚,他知道子午鸳鸯钺近身后的难缠,所以接连两招都走的大开大合的路子,盘算主意要在三尺外要了陆恒的命。
陆恒招式未尽,急遽之间基础不敢硬接,他脚蹚泥步,再次腾挪闪过。
长脸男人得势不饶人,顺势转身一踏,反身一招泰山压顶,爆喝着再次当头斩下!
连番三招刚猛炸裂的招式,已让长脸男人的“势”有了直线上升的趋势,陆恒知道,自己不能再躲、再退,这要是再退,自己再想起势,就难了。这一场,很可能会输。
输就是死!
不外长脸男人悍勇凶猛的打法,也激起了陆恒心中热血。他气血疯狂运转,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左手钺上手,右手钺下手,一阴一阳,双钺双尾相接,拱如龙蛇,一招最简朴的老僧托钵,格挡而上。
轰隆!
这一刀劈下,就像是一个巨人拎着一座山当头砸了下来,劲风呜呜作响,吹得陆恒身上衣衫都猎猎作响。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瞬间从陆恒双臂涌入他全身,使得他整个脚都被砸得没入泥土之中,陆恒脸色马上涨得通红,满身抖若筛糠!
这可不是脱力或者气血消散的哆嗦,而是满身气血疯狂涌动,不停化解对方劲气攻击的抖劲!
这是八卦掌中一种卸劲的小技巧,简朴实用,但像陆恒这样用来化解同境界拳师全力一击的杀招,做到如此极致,却也不容易。
不等劲气完全消弭,陆恒双钺突然变换,左手钺一拉,一扣,右手钺一横,一按,马上将长脸男人的长刀死死锁住!
这就是鸳鸯钺的恐怖之处,只要武器相交,立刻发挥出它锁拿钩挂的特长,一旦被锁死,就基础无法挣脱!
“欠好!”长脸男人瞬间脸色大变,满身汗毛竖立,他反映极快,立刻撒刀,身子如被蛇咬了一口般“噌”地一下就飞速退却。
但陆恒怎么可能给他退的时机?
双钺一竖,长刀马上“当啷”坠地,与此同时,陆恒目中精光大盛,蹚步走直线,紧追着长脸男人一钺剁下!
啪!
劲气炸响,恶风咆哮,长脸男人身形正退,底盘略松,哪里敢硬接,在右手钺即将剁在他胸口的那一刹那,他身子猛地一侧,险之又险地避过前端鹿角刃的锋芒,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基础不等他兴奋,陆恒一击不中,手腕一转,一划,右手钺的鱼尾刃已摧枯拉朽割破他的胸前皮肉,划出一道一尺长的血口子,皮肉马上翻卷开来!
长脸男人连身体痛感都还没通报到他大脑,眼前“刷”地一下冷光一闪,却是陆恒紧逼一步,左手钺斜斜上撩而来。
现在他躲无可躲,只得无奈格挡,竖掌如刀,狠劈陆恒持钺的左手腕。
但他这一劈就像是劈在了棉花上!
陆恒的手腕和他的手掌边缘一黏即松,手掌翻转间,手中钺顺势就割了长脸男人的腕!
嘣!
绷紧的筋脉一下就被切断,长脸男人满身一震,劲气如雪消散,半个身子都塌了下来。
“不——”他绝望发出吼声,然而在未将所有危险消除之前,陆恒哪里肯停?
他进步如飞,双手飞速挥舞,“刷刷刷刷”,双钺交织间,长脸男人整个前胸已被划得血肉模糊。
砰!
最后,陆恒将双钺反手隐于腕后,双拳狠狠砸在长脸男人的胸口,长脸男人胸前肋骨马上“嘎嘣嘣”断了个一干二净,整小我私家腾云驾雾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生死乃定!
陆恒徐徐收钺,收功,冷冷看着瘫倒在地的长脸男人。
长脸男人现在满脸绝望的死灰,他满身鲜血正不要钱般地狂涌而出,他能感受获得,自己的感知只在迅速消散,甚至连痛都不会痛了。
他不甘,他泯灭了青春,苦练半辈子武艺,正犹豫满志,却就此戛然而止!
他恨,他受了半辈子苦难,还没来得及飞黄腾达,却就要死了。
他满脸怨毒与狰狞之色,咬牙切齿地对陆恒绝望嘶吼:“小畜生,你也活不了!熊大帅会杀了你,我师父会把你千刀万剐!我在津门三百门生,会找你报仇,一次次刺杀你,杀杀杀!杀光你全家!”
陆恒突然笑了,他盯着长脸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在津门,你有三百门生,另有师父,想必你也有老婆孩子,可对?”
“对!哈哈,他们会杀了你!”长脸男人癫狂笑着,“你死定了,你会下来陪我的!”
“很好!”陆恒颔首,满身气势突然大盛,森然道:“不日本帅必提数万精兵,踏津门,灭了你的门派,杀光你的全家,以报今日追杀之仇!”
长脸男人突然面色一僵,继而流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他这才想起,劈面这个年轻人可不是寻常的拳师,而是一方手握重兵的大帅!
陆恒冷冷一笑,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查清你的身份,保证把有可能为你报仇的人,杀个干洁净净!”
“不……”长脸男人绝望嘶吼起来,他满脸恐惧地恳求陆恒:“饶了我,我错了,大帅,饶了小的,我给你磕……”
他的话戛然而止,双眼瞪得浑圆,脸上还保留着无比惊恐的神色,就这样死不瞑目。
陆恒冷酷一笑,收回目光,望向远处。
张亦那边枪声早已停歇,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陈识此人隐藏极深,他是咏春派正统的传人,内外兼修,一身暗劲功夫炉火纯青,张亦肯定不是其对手。
陆恒很快把长脸男人丢至脑后,向之前有枪声传来的偏向飞驰而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这长脸男人一眼,也不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