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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权

第三十九章 宫廷一说

孽权 景却 2194 2018-09-25 00:02:00

  天子似乎习惯了弋静深总是这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摆了摆手,没在顾落却生死的话题上多停,只下了令:“成王,你活该……但朕不让你死,朕要你一生坐穿牢底,朕要你生生老去,死去,纵野心如狼,却无法作为。”

  大王爷突然疯了一样,从地上蹦起来,就跳向顾落却,出了拳头的同时大叫:“你这个疯女人,疯女人,妄想拉着本王跟你一起死,你休想,你休想!!!”

  顾落却只觉迎面袭来了刺痛肌肤的冷风,只想这穷寇的最后一拳怕是难以躲过了,闭上了眼睛期待着受下之时,她的耳边突然一片死寂。

  先睁开了一点眼睛,她跟弋静深深不行测难以看穿的目光对望,徐徐张开了全部,就这样放心了。

  “年老,你失态了。”弋静深看似轻轻一握他手腕,只有他知道,自己所蒙受的力道有多重。

  大王爷忍痛挖苦道:“祝三弟,今生都能如今日一般,面不改色。三弟,那个女人今天不害你,可早晚有一天,相信年老的预感,她会害死你。”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弋静深松了手,大王爷护住手腕,一扭头只见他的父皇直勾勾地盯着他,轻启薄唇:“滚。”

  “……”

  大王爷心中悲凉啊,最后,也只获得了他父皇一个字:滚。

  被带下去时,他笑得疯疯癫癫,宛如癫儿。

  随后,弋静深带着顾落却,在天子面前跪下。

  “请父皇赐罪。”

  欺君之罪……老天子抚着龙头,开口:“顾落却,在世人眼里,你已经死了,朕也是这么对外言的。而对外解释,需要时间,你先在宫里住下吧。”

  圣命无法违抗,顾落却福身:“是。”

  “嗯……”老天子看了从容不迫的颜霊一眼,心中渐生欣赏之情,“朕的新官,仪表堂堂,今日还替江王与王妃洗刷了冤屈,朕会记得,先下去吧。”

  颜霊躬身作揖,与顾落却徐徐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大太随着顾落却道:“顾女人,奴才给你部署住处,请随奴才来。”

  顾落却望着颜霊,命不恒久的她,与他携礼颔首,终究照旧用一句现实,结束了那一段梦幻的少女情:“愿颜大人官路亨通,日日无忧,落却亦会努力活下去,勿记挂我。”

  她转头离开,今后萧郎是路人。

  非要在她用背影面对着他的时候,他才感受到最深的无可奈何不是受欺负,被侮辱,被挟持,被利用,原来是痛彻心扉却无药可医。

  颜霊闭目,第一次对头顶上的青天厌恶。

  脑海里浮出的画面,是他急遽入宫,随身太监以最简短的话语归纳综合了宫中的情况,走进宫廷,望见药师被治了罪,望见跪在地上的人只有大王爷一个,他便信了那太监的话:顾落却反水了。

  以谁也没想到的豁出去的姿态,利用自身中毒这件事,狠狠给了大王爷致命一击。

  天子问的两个简朴问题,却稍一差错,就完了。这宫中到底有几多江王的眼线呢,他想。

  似乎大戏落幕,谁该有什么结果,都有了。

  寂静的御书房里,弋静深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面瘫一个。

  老天子就这么看着他这个儿子,他想盘算他的欺君之罪,更想盘算地问一问他另一件事:“顾落却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不惜欺骗天下人也要保她一个,会有一天,你用这个天下,来换她的生么,嗯?!”

  弋静深稳如磐石:“用血腥天下换一条清白鲜活的生命,有何不行。”

  老天子冷笑一声,打开了桌上的那道圣旨:“那这个你还想要么?!”

  “你想给便给,不想给,便算了。”

  这个儿子是故意要气死他啊……老天子站起身,也不是软的。

  他在弋静深眼面前,动用浑朴的内力,狠狠撕碎了圣旨。

  然后告诉他:“没用的废物,朕给你的工具,你竟然能让成王发现了。不仅如此,你的王妃在你的府里也能被虏走。这样的你,不配继续朕的皇位。“

  弋静深徐徐颔首,躬身作揖:“儿臣告退。”

  就在弋静深毫无所谓转身离开之际,天子蓦地对大太监,高声开了口:“部署一些侍卫,去江王府把所有下人,所有兵士,全部格杀勿论。”

  弋静深不得不停下。

  他回过头,面上的平静一点点被这个残忍的父皇破坏,冷风忽从殿外袭来,吹起了他秀逸的墨发,认真时,强大的气场,跟那个坐在皇位上的男人,更有甚之。

  “敢问父皇,他们犯了哪条律法?!“

  老天子手执毛笔,已经开始落写圣旨,看也不看他,冷漠道:“你的王府,早就是成王说了算了,难道朕还容着不成?!”

  弋静深隐忍地垂下头,在几百条人命下,不得不退让:“这件事我会查,求父皇饶恕。”

  闻言,老天子行动一顿,放下了毛笔。

  他突然说:“不要再让朕失望,不要再挑战朕的底线,你要知道,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朕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你铺路,朕维护皇权,最后维护的,还不是你的皇权。你的阻碍,岂论是成王,或是顾落却,什么嫡子,什么清白鲜活的生命,朕一旦觉察,一定会一个不留。”

  老天子从皇位上起来,一步步走向了他的儿子。

  “朕私心,原来想宠信老大,借此将朝中重臣展冬的女儿许配给你,做王妃侧妃随便你,他们看来是朕在平衡势力,其实朕是想找个噱头,替你牢固权力。但朕还没作为,老大已经自得忘形,自掘宅兆了。”

  在这样一个看似坦诚的父皇面前,弋静深纵然心硬如石,仍难免疲惫,自嘲:“父皇,你真的是为了我吗?!”

  天子愣住。

  “养药师,执迷于永生不老是为谁?!当年,绞杀母妃是为谁?!如今,谋害相爷,为的是谁?!得知顾落却中丹毒,却不留药师一命,反而将他斩了,又是为谁……。我真的有时候很佩服父皇您啊,做尽了天下恶事,却非让人们觉得你圣明真诚。”

  他既然跟他演一场父子深情的戏码,弋静深就作陪到底。

  他不再闪避,直面于自己面前的这位呆立就地神情幻化的父皇,低低诉之:“前阵子儿臣不是萎靡不振,是厌倦看到你啊,厌倦这个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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