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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官人

第139章 下田干活

明朝官人 周垣亨 2253 2018-12-30 17:55:20

  工房经承见自己的人被调走,很是着急。

  这种着急,情有可原的。

  不管什么机构,能行的人总是稀缺的,不行的人总是富余的。

  “此人更适合户房做事,先让他去户房好了。”文立万笑着对工房经承说道:“我会很快给你调剂一个能工巧匠。”

  小吏见知府大人点名要他去户部当差,马上满脸厦悦,户房的差事他驾轻就熟,正是他喜欢的事情。

  秦为径很是自得,对那小吏说:“你来户房吧,你不想要你那一两银子的股份,就转卖给我,我一两一钱收了。”

  文立万听后,哈哈笑道:“秦经承说得这话,就叫股份交易。你不想要你的股份了,可以卖给别人。如果各人看好这股,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适才秦经承所言,他愿意一两一钱收你的股份,如果阿福愿意一两三钱收你的股份,你就可以按高价卖给阿福。如果秦经承非要获得你的这股,他就会开价一两四钱来买,这样你就赚得更多了。”

  文立万科普的这些股份制的基本知识,在现代并不是多大的学问,在古代就大纷歧样了。

  晚明时期,市场经济萌芽初绽,但更多人对股份制知识并不知晓。

  王怀霖望天翻白眼,回味着适才麻婆豆腐的余香,心里拿不定主意,是否加入农场的股份。

  翻完白眼,脑子里蹦出这个问题,便绝不犹豫说道:“知府说得甚好,但是万一农场赔了钱,没有分红,甚至资本也赔进去了,又如何操作?”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文立万用答记者问习用的套话,答道:“做生意没有只赚不赔的。如果一旦生意失败,只能是风险自担。”

  文立万本想以股票风险举例说明,好比华尔街最贵的股票每股三十多万元,自制的股票每股只有几分钱,但给这些饱读四书五经的明代人讲华尔街,无疑是对牛奏琴。

  文立万接着说道:“股份制另有一个利益,就是各人都投了钱,便绑在一辆战车上了。因此各人都市想方设法做好农场的事情。秦经承,你可以把农场的事情给各人详细说一下。”

  秦为径马上把府衙六十多亩地的农场如何入股,如何经营,如何分红,详细说了一遍。

  文立万扫视一下场子,见大多数人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只有陈光宗、顾本立、王怀霖少数几个既得利益者,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这几小我私家对办农场毫无兴趣,也是有原因的。

  谭令会往年收了地租,会拿出一些,赏给几个心腹亲信。

  特别是其时的户房经承王怀霖,他卖力收租,自然油水也沾得更多一些。

  现在要他们出钱赚钱,而且另有赔本风险,自然对此很不伤风。

  在场的更多仕宦衙役,一个个很是兴奋,纷纷三五成群,议论着如何入股的事情。

  以前谭令会逢年过节,也会给他们发一点碎银子,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入股赚钱的事情。

  王怀霖见各人对农场很感兴趣,便问道:“文知府,好东东农场是让秦经承打理吗?”

  “不,府衙的人不加入经营。各人只是入股做股东。具体的事情会请职业经理人来打理。”

  文立万有意用现代词汇,让王怀霖找不着北,以此挫挫这厮的锐气。

  “这职业经理人......呃,又是何意?”王怀霖果真懵逼,马上有点儿不辩南北。

  “就是说我们聘请一个懂种植、养殖的人来经营农场,给他定下盈亏目标,然后给他一部门干股。”

  文立万想在苏州搞活市场经济,但他并不想做政商不分的事情。政商不分,就很难使市场经济获得良好发育。

  “这干股,是白白送给职业......经理人的?”王怀霖做过户房经承,照旧有些经营小知识。

  “是啊,用干股购置职业经理人的才气和劳动。”文立万回覆的很爽性。他丝绝不惧一个明代权要的诘难。

  在股份制问题上提倡挑战,明代仕宦毫无优势。

  市场经济知识匮乏的权要问得越多,文立万就会把市场经济的知识,科普的越详细。

  文立万办妥东东农场,一是要改善一下府衙仕宦衙役的福利,让他们有获得感,觉得现在的生活,比谭令会做知府的时候,要好许多,这些人才有做事的精气神儿;二是要通过办股份制农场,给仕宦衙役们的脑袋里,贯注一些市场经济的意识。

  “那么,农场的这些地谁来种?是府衙的人吗?”

  “这是职业经理人费心的问题,既然给了他干股,怎么种地就是他的事情了。不外,以后府衙的人,包罗我在内,每两个月要在农场劳动一天,这是义务劳动。”

  “哦,我们是劳心者,难道也要劳力么?”

  “这世界,劳力者在供养劳心者,所以劳力者不要有崎岖贵贱的错觉。实际上,劳力者和劳心者谁都缺不了谁。让劳心者体验一下劳力者的苦楚,是有利益的。”

  封建时代的品级森严,官本位思想严重,孟子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看法根深蒂固,仕宦衙役们觉得自己是官府的人,比草民就是高上一级。

  王怀霖环视四周,见仕宦衙役们,对一年加入六天劳动,并不在意。

  他们似乎更体贴入股的事情。

  平日里,这些人除了在府衙上班,业余时间要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忙活。两个月加入一次农场劳动,并非难事。

  “那么,敢问文知府,如果不加入农场入股,也就不必加入下田劳作了吧。”

  王怀霖很是怨愤,他是富足人家身世,什么时候下过田?

  嗨,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发愤苦读,考到京师做官?如今在这府衙里混,竟然混到要下田种地的份上,有辱斯文啊!愧对列祖列宗啊!

  文立万见王怀霖一脸沮丧,知其内心很抗拒加入农场劳动,便说:“王经承乃乡绅大户身世,肯定是养尊处优,不愿加入农田劳作。不外下田劳作,乃是一种官员的修行啊。”

  “修行?”

  “是啊,经承不知皇上每年早春,都要去行耕籍礼吗?我等下田劳作几日,未尝不行。”

  文立万说得耕籍礼,是每年春耕的时候,天子亲耕籍田,种植谷物,以示劝农。

  王怀霖马上哑口无言。

  文立万话的意思再清晰不外:天子都下田干活,你算什么工具,下田干个农活,你就叽叽歪歪?

  文立万接着说:“更况且下田干点农活,也可体验那句古诗的哲理。”

  “什么古诗?”

  文立万嘿然冷笑,说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如此浅显的原理,非劳力者不能感悟。”

  王怀霖满脸通红,默然不语。

周垣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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