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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木青青相予欢

第七章 草屋

园木青青相予欢 代代代代王 2128 2018-08-21 12:00:00

  侯老幺匹俦买卖延误片刻,加之几个小娃脚程慢,较平日抵家晚了近一个时辰。

  几人于官道岔口离开,文哥儿依依不舍同苏木姐妹嘀咕一番,被候老幺扯着离去。

  姐妹二人可笑的冲他挥手,也往自家去。隔着两块水田的距离,苏木远远瞧见院坝坐了好些人。

  走至院坝,丁氏倚在炤屋门口,朝二人招手。院坝坐着村里的尊长,气氛严肃,两小孩也不必凑上前作礼,悄声朝丁氏走去。

  午饭早已过点,锅里还温着红薯粥,灶台上瓷碗扣了半碟儿咸菜。丁氏给姐妹二人各盛一碗,两人就挨坐在门槛上,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望向院坝。

  较前两日的火爆局面,今日还算平和,除苏大爷气性上来,声音大些,一众尊长都是温和规劝。

  丁氏拎着壶添了三回水,人才逐渐散去。

  活了几十年,苏大爷手握一家之主的大权,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唯独这次对大儿子的执拗无可奈何!一边叹息儿子大了,打骂已是不管用。一边暗恨吴姓娘子,其心不正,妄图携子入嫁。

  为挽苏家脸面,只得将苏世泽分出去,且是净身出户。没请里正,不签条约,照旧留了份余地,村里的乡亲算是见证。什么都没有,他倒要看看,这亲事还怎么成!

  越日清晨,薄雾拢纱。

  苏大爷扛着捆柴气急松弛朝西厢房走去,转头朝堂屋高喊道:“老二!老二!把西屋劈了!”

  苏大爷好早起,一年四季雷打不动在鸡鸣前出门溜达,或地里除草,或捡些柴禾。

  这个时辰,苏世福还未起身,听得院里喊,一个挺身,慌忙套上衣衫往外奔去,他费劲睁眼,搓着眼角,“爹,大清早的这是咋?”

  “哼!你那好年老!在后山盖屋呢!”苏大爷气得发抖,“既然不想在这个家待,屋子就给我劈出来!”

  “啥?”苏世福揉揉眼,“盖屋?年老哪儿来的银子?”

  说罢眼神庞大的望向老爹。

  丁氏在做早饭,闻讯走出炤门,“老二,这话问得,你年老哪儿有银子盖屋!”

  “哼!砍毛竹盖草屋!”苏大爷气的嘴角抽抽,“翅膀是硬了,吃我的用我的,当日子真那般好过?让他折腾,转头来求我,我也是不管!王八犊子!”

  苏世福撇撇嘴,面露难色。心里头却是欢喜,年老这回怕是分定了,照旧净身出户。小妹又是嫁出去的,所有家产不就落到自小我私家身上。他越想越欢喜,嘴角止不住上扬,又不能显露半分厦悦,嘴巴拧得快抽抽了。

  “西屋还劈不?”张氏穿着整齐,从屋头钻出来,冷不丁问道。

  苏大爷瞪了她一眼,“劈了给青哥儿当书房!”

  “嗳!我这就收拾!”

  张氏也顾不得看眼色,乐呵呵去收拾。

  丁氏嚅嚅嘴,没说什么转身进炤屋。

  苏叶姐妹挨坐着烧火,院子里发生的事听得真切。苏叶有些闷闷不乐,苏木倒似没事儿人。

  吃罢早饭又是一天农忙的开始,红薯收完,要沃土点麦。

  丁氏带着媳妇儿、孙女前头除杂草,苏大爷则同二儿子担草木灰和土。旭日洋洋,一家人干得热火朝天,背脊冒汗。

  苏木年纪小,被留在家里照看鸡鸭鹅,防着哪家狗子馋嘴使坏。这些牲畜到年底可都是来钱货,加上圈里三只大肥猪,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苏木拿着响棍,百无聊赖跟在牲畜群后,往后山赶。

  苏大爷家坐落在村头,后山在村尾,整个村子呈半碗口型,因今后山口也在官道口,侯家就在那处。

  侯家与旁户人家以一条上山的窄路为界,这路虽不是上山唯一一条,却是顶好走的,因此各人习以为常把这处看成山口。

  窄路一侧是侯家猪圈,一侧是旁户人家的柴房。来来往往上山干活皆往此处,倒也不故障两户人家的清静。

  进了窄路,有几座坟,掩映在杂乱的树丛,往里是庄稼人锄头铲出的石阶路,再往上即是连绵的土地,苏世泽的草屋就葺在那处。

  苏木将牲畜赶到宽阔的空地,便往山口去。

  苏世泽正坐在草堆上劈竹条,地上堆了两大摞。开端成形的茅屋坐落在崖边,崖上生着松柏,很是葱郁,往内是宽阔的土地,已然拾掇规整,就等播种。

  “爹!”苏木脆生喊道。

  苏世泽干得认真,听得人唤,有些木讷的抬头。只两日不见,竟憔悴如同久病之人。

  “你咋来啦?”

  茅屋门口有棵桃树,光秃秃的伸展枝桠,将葱郁如盖的松柏丛挤出一丝亮堂。

  “爷喊我放牲畜。”苏木走向那处,山脚光景一览无余,一群牲畜正快活的悠闲踱步。

  “嗯...”苏世泽垂下头,仔细忙碌。

  苏木晃晃桃树枝干,后坐上去,思忖道:“爹,吴家知道您分出来了?”

  “是知道的!”苏世泽停下手上行动,抬头咧嘴笑道:“吴娘捎人告诉我,她会针线,做些绣活儿能换几个钱。到时候我再去镇上寻活,不怕日子过不下去。只是如今身上半文钱没有,竟不晓得如何迎她过门,甚至温饱都成问题,唉!幸亏你太奶心善,借这地...”

  苏世泽喃喃道,像是说给苏木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唉!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与你大姐好生待着,总是饿不着,等我这里日子好过些,再将你姐妹二人接来。”

  苏木灵巧点颔首。

  如此说来,那吴家娘子倒是个有情义的,苏木寻思要不要把卖药的银子拿些出来...转念又觉不妥,而已!有侯太奶奶帮扶,纵使日子苦,也不至受饿受冻。二来也能瞧清楚她性情真假...自制老爹,就辛苦你了。

  日子即这般枯燥而冗长的过着,苏木整日同鸡鸭为伍,炤台相伴。每日运动规模内的田埂山坡,她都瞧得仔细,却再没发现什么生财之道,只能寻思得时机还往山上探探。

  苏世泽依旧奋斗那间草屋,七八日下来已基本完工,只等混了稻草的泥墙风干。还将屋子四周清理得干洁净净,在山上寻得几块光洁的石头,修了一条石路,不至于进出总往人家土地穿过。

  杂乱的山坳竟一ò掇得有模有样。

  于他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请侯老太太将迎娶吴家娘子的吉日定下了。

  就在十月月朔,恰冯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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