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之卷 第五十四章 旧神之章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巨龙已经很久没有泛起过了。不外，最近在伊修达又发现了红龙纳格涅斯的踪迹。”
西斯婆婆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带着浓重的口音，乔尼集中了精神才勉强听清楚。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乔尼等人。
“你们不会就是从伊修达出来的吧？”
乔尼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不外很快，无形的压力消散了。
他有些惊讶于老妇人的消息灵通，不外想到她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对于冒险者公会而言，信息的贩卖也是一大主要业务，知道这些也屡见不鲜。
“是的，我们来自伊修达。不久之前，红龙突然泛起在镇上……我们只好出来做冒险者。”
“那真是一场灾难，那样的超凡生物，人类在祂的面前就像蚂蚁一样，不用动手就能烧死一片。纳格涅斯……不外，就算是超凡生物，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圣战，呵呵……”
西斯婆婆感伤道，言语之间透露出了庞大的情绪。
“西斯婆婆，您……”
老妇人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并没有什么反映。
乔尼隐约感受到，眼前这位老婆婆不简朴，也许在当年也加入过一些重要事件。
虽然现在超凡力量走向了衰弱，但是对于许多职业来说，往往年纪越大，力量也就越强大。
看着西斯婆婆一身玄色礼服头戴尖椎帽的装束，乔尼推测她可能是一位魔药师，或者是巫师。
在早期，为了团结所有的超凡者加入圣战，联盟曾经颁布过一个法案，对人类进行分级治理，凭据对于圣战的孝敬度来决定享受的资源和待遇。
那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圣战盟约》，各大职业公会也是那个时期陆续建设的，而当今的公民品级制度也源于盟约精神。
超凡者的职业和位阶许多时候是凭据装束来判断的，职业公会各为此还推出了职业尺度装扮和位阶标志。
战士类的职业比力简朴，一般是皮甲和金属板甲，高阶会有罩袍，圣战时期另有象征职业位阶的徽章。而魔法职业者和其他的辅助职业，则是身穿礼服，通过帽子和其它的饰品来区别身份。
现在已经是圣历32年了，而圣战从筹备到结束，经过了近200年的时间。
已往的许多制度，都随着超凡力量的衰退而疏弃了，不再有人去遵守。
然而，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是喜欢守规则。
那是旧时代的精神，圣战胜利的基石。
在乔尼有限的历史和神秘学知识中，旧时代的超凡者们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背负着极重的责任，一生的大部门时间都花在了反抗魔族的事业上，然而，圣战结束之后，并没有几多传说留存下来。
“好了，红龙冒险队注册乐成，但是我们这里有一段时间没有新的冒险者了，没有准备新的徽章，队长明天这个时候找我领取就可以了。”
“好的，很是谢谢您的资助息争答，那么，明天我再过来找您。”
在填写资料的时候，多明戈和桑科由于语言不通，通过乔尼问了不少的问题，西斯婆婆都耐心地解释清楚了，也让乔尼了解到了冒险者职业相关的一些知识。
“唔……真是个懂礼貌的小家伙……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啦……”
西斯婆婆嘴里嘟囔着，小心地从高高的椅子上爬下来，背着手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乔尼注意到，里间的门帘自己离开，在西斯婆婆通过之后，又自动垂了下来，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为她开道。
“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明天来取徽章。桑科？你推荐一下四周的旅馆吧，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乔尼对着那个偏向，呆呆地站了几秒，这才的转头说道。
“西奥多，我们两个待会去任务大厅，看看目前能接什么样的任务，其他人在旅馆休息。”
担任过禁卫队长的乔尼，很快进入了冒险队队长的角色，开始为团队考虑。
……
走下黑暗的阶梯，黄玫瑰逐渐渗入阴影，成为了红鲈城地下世界的黑玫瑰。
“猎魂者永恒！使徒大人。”
詹妮弗颔首，并没有作出回应，径直走进了铁门之内。
忽视掉了一路上的问候，她站在幽暗的猎魂者雕像前面，默然无语。
这次去伊修达，她带上了这几年训练出来的班底，被称为“黑豹队伍”的特别行动队，将他们混在了行商队伍里。
虽然目前还只有30人，但是在她的计划里，他们将成为“猎魂者教会”的护教军，类似于教廷圣骑士团的角色。
然而，这次的伊修达之行，她明里暗里的目标都没有告竣。
红龙的泛起对于伊修达的居民来说是一场无妄之灾，对于行商们来说也是如此，被烧毁的大量产物以及被取消的伊修达丰收节，让行商们少了许多预期中的收入。
而小镇猎魂者的“死亡”和对乔尼的不满，让她没能把“猎魂者教会”和“黑豹队伍”的详情告诉乔尼，只是一句话带已往了。
对于乔尼擅自做出的决定，詹妮弗有一种遭到叛逆的感受。
自己在红鲈城为了猎魂者的伟大理想努力奋斗，而真正拥有猎魂者力量的人，却那么轻易地放弃了。
那么，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我当初建设这个教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詹妮弗开始回忆，追溯着自己最初的想法。
许多时候，一件事情做得久了，人们自己都市忘记坚持的理由。
一切开始于一个阳灼烁媚的午后。
那是从伊修达回来之后的半年之后，詹妮弗在父亲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书籍。
其时她在整理父亲的书架，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书房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书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她只好将书一本一本拿下来，清理洁净之后再放回去。
清理的历程中，她遇到了一个麻烦，有一本书就像长在了书架上，基础拿不下来。
黑底银线的精装厚书放在书架底层的最右侧，不常拿到的位置，放在它旁边的是《大陆编年史》和《黑天鹅图鉴》。
在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之后，那本“书”挪动了一点，她这才确认那个工具跟书架不是一体的。
她一开始以为那只是一个木雕的配重物，因为她没有措施掀开它，书页的部门跟书脊一样，都是平滑一块的整体。
许多贵族的书架往往也是收藏品的展柜，为了平衡某些收藏品和真正书籍的重量，他们会找工匠用极重的木头雕成书本的模样，放在收藏品一侧，这个传统厥后成为了书房部署的标配。
就算是配重的装饰书，也要拿下来，要否则会影响整体清洁的效果。
在她最后一次实验挪动它的时候，眉心突然冒出一股凉气，瞬息之间传到了手上，被书本状的物体吸了进去。
她只觉得手上突然一轻，之前无论怎么用力都只能勉强挪动的工具，就这样被她拿了起来。
那个工具酿成了一本书。
真正的书籍。
玄色的封皮上只有看上去杂乱无章的银线，没有可以辨认的字母。
詹妮弗实验翻阅这本书，之前摸起来像一个整体的地方分出了书页，她小心地掀开封面，却发现里面空无一字，将整本书翻遍了都没找到一个字，只有泛黄的书页。
她只好将这本书放在一边，继续清理着书房。
当所有的工具都清理完，水渍在春末的阳光里蒸发殆尽，詹妮弗将书籍和杂物放回书架，已经是黄昏了，夜时即将开始。
离开书房的时候，詹妮弗把这本奇怪的书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无法翻阅，重量和书页的变化显示了这本书的特殊之处。
吃过晚餐，詹妮弗回到了房里，将这本书放在了油灯前。
她试图探究这本书的秘密。
从第一页开始翻、从最后一页倒着翻、随机从中间打开，没有任何内容。
将书页折叠、揉搓、甚至小规模的涂墨、火烧，除了证明这看似古老脆弱的书页被一种神秘力量掩护着之外，没有一点效果。
不管她怎么折腾，这本黑皮书依然是一片空白，看不出一个字。
终于，詹妮弗实验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措施，只能无奈地将这本书合上。
“这一定是一本魔法书，可是究竟要怎样才气看到里面的内容呢？”
她舒展着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身体，想要倒向背后的大床，目光无意间扫过了书桌上的玄色封皮。
银色的线条静静延伸，勾勒出毫无纪律的庞大痕迹。
然而在灯光的照射下，詹妮弗明白看到那些银色的线条扭动了一下。
她连忙捧起黑皮书，集中精神看着封皮上的银线，确认了线条确实在微微蠕动。
说不定这就是检察书籍内容的要害，詹妮弗在这时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耐心地保持着凝视书封的行动。
在坚持了几十秒钟之后，眉心的凉意再次泛起了，从她的双手注入了玄色封皮中。
银线似乎突然活了过来，开始快速游动，在书脊上集结成一个银色的圆形纹路，黑底银线的封皮酿成了纯黑。
詹妮弗似乎接收到了某种讯息，左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了书脊上，眉心的寒意汇成一股寒流，从左手灌进了银色纹路中。
银色纹路骤然亮起，詹妮弗猝不及防，双目紧闭眼泪横流。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纯黑封皮已经变了模样。
书脊上的银色圆形纹路已经不见了，封皮上是银线勾勒的菱形花体字，四个单词中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种文字她完全不认识，但是从魔法书的角度来看，她推测这是用来纪录魔法的古代卢恩文字。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想法，组成文字的银色线条一阵扭曲，酿成了詹妮弗熟悉的文字。
霍尔特气势派头的字体，《旧神之章》。
她实验掀开扉页，泛黄的空白书页此时泛起了银灰色的文字。
“我以魔法之手，触摸旧日之神。——阿诺克·安道尔”
她一路翻已往，只见书中纪录了许多魔法仪式，并详细描述了相应的魔法阵纹路。
凭据书中的描述，黑暗历时代的众神只是人类意识的产物，了解了神灵的本质之后，可以通过适当的要领，接近、召唤被圣神驱逐的旧日之神。
这无疑是一本禁书，如果被教廷知道她有这样一本书，宗教裁判所会直接将库珀商会踏平，将她绑上火刑架。
但是詹妮弗的心思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她心中只有那个骑着黑豹的身影，那个将她从绝境中拉出来的玄色骑士。
这半年来，猎魂者留在她眉心的印记，让她在应对繁琐庞大的商会事务时，能够始终保持清醒，而且多次乐成提示了危险的来临。
每一次感受到眉心印记的奇妙作用，都让她对猎魂者的忖量增长一分。
猎魂者成为了她精神的寄托。
狂喜的浪潮席卷全身，詹妮弗哆嗦着合上书页，看着银色的字体化作线条搜集到书脊上，还原成银色的印记。
詹妮弗的心中在呐喊。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猎魂者大人！
一念至此，詹妮弗不禁露出了微笑。
她的计划是乐成的，目前詹妮弗能够使用两种魔法仪式，“同调仪式”和“同轨仪式”的基础版本。
“同调仪式”是通过信徒之间的精神协调，到达坚定信仰和传教的效果。
而“同轨仪式”则是联系信仰工具，也就是神灵本尊的魔法仪式。
尽管没有修习过魔法，詹妮弗对于魔法失效和末法时代的消息照旧有所耳闻的，所幸《旧神之章》里纪录的魔法仪式并没有失效，可能是它更接近巫术，而不是元素魔法的缘故。
神像是“同轨”的必须道具，而且能够提高“同调”的效率。
竖起那座雕像之后，在众人祈祷的时候，她能够隐约感受到印记的那一端，那黑雾笼罩的伟大存在。
这也就是她确认乔治·里德与猎魂者关联的底气所在。
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猎魂者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这不禁让她有了偶像形象破灭的感受。
离开伊修达的时候，她把黑豹队伍留在了伊修达，付托他们维持“猎魂者”的传说，自己先行返回了红鲈城。
猎魂者大人，我该怎么办？
詹妮弗看着脚下，猎魂者雕像的底座之下，是混入秘银的青铜浇筑而成的魔法阵，在众人遵循一定的形式向猎魂者大人祈祷的时候，玄色雕像就会在魔法阵的作用下发生并积贮黑雾。
到了现在，这尊雕像越来越像她当初看到的猎魂者了。
“陈诉使徒大人，黑豹队伍回报，您让他们特别关注的乔治·里德一家已经离开伊修达，来到了红鲈城。城内的探子回报，他们下午泛起在了城内的冒险者公会，目前住在琼斯旅馆。”
什么！他要离开了吗？
詹妮弗心中剧震，但是经过多年商场磨炼的她并没有体现出来，只是微微摆手。
“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关注他们的行踪。”
“是，使徒大人！”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的……猎魂者大人……
转身离开的情报人员背后，面对着雕像的詹妮弗狠狠咬住了嘴唇。
……
红鲈城冒险者公会，一楼任务大厅前。
安置好一家人的乔尼和西奥多一起来到了这里，准备挑选一下“红龙冒险队”的第一个任务。
乔尼走进大厅，西奥多却站在原地没有跟上。
他有些不解地转头，只见西奥多神情有些困惑地站在门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西奥多，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怎么了？”
西奥多抬头，盯着乔尼的眼睛。
“我刚刚走到这里才发现的，你还记得，西斯婆婆的模样吗？”
乔尼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
很快，他的眼睛睁大了。
一股寒意像蛇一样慢慢爬上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