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排练了几多遍,也难以表达只身狗的心酸,房间里静得可怕,直到这会儿,他依然陶醉在某种疯狂的情绪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兰蔻目光闪烁,心情如夏日里的天气般变化莫测,似不忍惊扰癫狂少年,又似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咬了咬嘴唇,她终于照旧打破了平静:“赵王让姐姐给七郎带话,王府的大门,永远为石家敞开!”
石韬有些缓不外神来,只茫然的看着对方。
“我是赵王的人.......”
此时的画风,似乎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少年,本已为凭着自己英俊的外表以及才气,已赢得了美人的芳心,要害时刻,突然冒出一个秃了瓢的油腻大叔,最终搂着美人的小蛮腰,扬长而去。
梦醒了,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石韬翘了翘嘴唇:“赵王能为我父子带来什么利益?”
“赵王说.......忘仙楼的一切,七郎若要,尽可予之!”
带着一丝玩味,石韬问道:“其中也包罗你么?”
眼神带着一丝忙乱,兰蔻颔首道:“是!”
“呵呵,如此美人竟舍得拿来做交易,赵王还真是真大方呐!”
心情从未有过的烦闷,兰蔻反问道:“这不就是世间女子的宿命么?”
走到兰蔻身前,伸脱手,拧了拧对方尖俏的下巴,带着一种抨击后的快G,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赵王的一番美意?”
.......
天色渐晚,庭院中,如同浪花拍击海岸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其间夹杂着咆哮声及压抑的恳求.......
此时的石韬,似乎要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既不知疲惫,更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十年磨一剑,一朝心满意足,便如脱缰野马一般尽情驰骋.......
“唉,不知第几回了,郎君他吃得消么?”摇摇头,叹息一声,石方再次离开了庭院。
.......
穿着完毕,看了眼依然蜷缩在被褥下面只露出一颗脑袋的兰蔻,石韬说道:“我要走了,你可以在这里继续休息,放心,没人会赶你走.......”
以这样的方式委身与人,虽说令兰蔻有些反感,不外这位少年似乎还不错,可哪知在梅开数度之后,竟是这般绝情……伤处的刺痛感被无限放大,大颗大颗的珠子,顺着眼角淌出,兰蔻现在的模样竟是无比的凄凉。
不敢再看美人的心情,狠下心肠,石韬抬步走到门前,正计划开门,身后传来令人心碎的声音。
“七郎是兰蔻的第一个男人,希望七郎不会就此忘了姐姐!”
石韬身体一僵,却没有转身:“你不是赵王的女人么?”
“呵呵,你忘了适才的落红么?”
适才却曾见到点点落红,可被他当成了大姨妈,为此他还别扭了好一阵;
疑惑归疑惑,可石韬那肯轻易相信这个妖精似的女人:“身为赵王的说客,且身世.......你如何能保持清白?”
“呵呵,七郎果真照旧在乎姐姐的身世……”兰蔻笑中带泪道:“七郎可曾听过,患女克夫白虎精,这一相术之言?”
“.......”石韬。
白虎,凶神也,主杀,逢之则多有不吉;白虎五形又属金,有萧杀四方之意,故人们以“白虎”为不祥之兆,患女克夫,常比作白虎精。
这等说法在后世大多被看成无稽之谈,甚至只是茶余饭后的调味剂,可在这个时代却被绝大数人奉为相术真言,官宦人家尤为看重;
在石韬看来,此事实在荒唐得令人难以置信,这样的漏有可能恰巧捡到么?
另外,即便这个女人真是第一次,可她来此为司马轮做说客也是不争的事实,目的自然不行能那般纯粹,甚至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石韬也无法确定;
“赵王的美意,我会慎重考虑……另外,有一天兰蔻若是觉得累了,让七郎养你可好?”缄默沉静片刻,石韬留下一句话,依然照旧走了。
脸上的泪痕未干,兰蔻的心情为之一怔……世上愿意养她的男人或不在少数,可她明白,这个少年似乎跟此外男人不太一样,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似乎允许一般。
望着消失已久的背影,兰蔻的心情庞大之极:“他会是兰蔻苦苦期待的良人么?”
……
元康八年,农历七月初二,除丧葬之外,万事皆宜。
金谷园外,车似流水马如长龙,大巨细小的马车不下百辆,护卫、仆从更是过千人。
大晋律法有明文划定,像刺史这样的封疆大吏上任,除大妇和嫡子,余者皆可前往;但石崇只带了绿珠,其余妻妾全都留守洛阳,子嗣更只有石韬一人。
石韬带的人也不多,除了石崇交给他的五十部曲,便只有雨荷、及孟大锤师徒三人;
石中玉、及青衣,则暂时留在郑氏药堂养伤,留下雨荷照顾她的兄长原本是人之常情,可耐不住小丫头的苦苦恳求,石韬也只能允许;
至于母亲李氏硬是塞给他的若干仆从及丫鬟,全都被他拒绝,对于并不了解的人,石韬可不愿随随便便就放在身边,若非担忧自身的安危,他甚至连父亲交给他的五十部曲也不计划要,如果某日真到了跑路那一步,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培养嫡系,得从小处抓起,而且不能假手于人,这是石韬计划中的一部门;再者,凭着石崇交给他那枚印信,能调动几多资源他不清楚,可买几个仆从丫鬟的钱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石韬人手虽少,随行的车马却不少,除了他和雨荷乘坐的马车,其余马车全都用于拉货,其中包罗还未定型的十数张弓,以及一部门方便变现的家底,另外即是李氏,及几位兄长临别赠送的礼物,石韬自然来着不拒,且多多益善,因此大巨细小也有十几辆马车。
说到石韬的几位兄长,平日里倒也打过频频照面,稍微熟悉些的,一是大兄石超,为石崇正妻王氏的宗子,如今却为宿卫军都伯;二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石浑,如今在宫卫军中挂了一虚职,甚至不用轮值,便可坐等升迁,但这只是豪族子弟们的一项特权,与普通仕进制度没有任何瓜葛;
此时的石韬,不光有着县候的爵位,照旧郡守这样的实权官员,若放在汉朝那叫太守,放在明清即是知府,就算放在前世那会,至少也是一州之长,如今他在石家的职位,说是石崇之下第一人也绝不为过,因此,几个哥哥见了他无不露出羡慕嫉妒恨的幽怨心情。
出金谷园不久,石崇便与两千牙门军汇合,若任由家人继续送下去,自然有违规制,因此石韬先跟石崇几位妻妾作别,尔后是几位兄长,最后才与李氏及石浑作别。
望着泪眼婆娑的李氏,石韬竟在某一刻生出带着李氏一同离开的激动,上一世的怙恃再也见不到了,李氏却是他这一世的母亲,虽说二者没有太多的情感羁绊,但石韬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李氏那护犊之情绝非假的。
“母亲无须伤心,小七一旦在徐州站稳脚跟,便差人来接母亲,到那时,我们母子不是又能晤面了吗?”
虽知儿子这话不外宽慰之言,李氏却深感欣慰,“小七终于懂事了,只要小七时常惦念着娘亲,娘亲便心满意足了,娘亲会在家中为我儿祈祷,保你平安.......”
点颔首,谢过母亲,石韬对石浑说道:“还望兄长替小七照顾好娘亲,即便小七外出为官,也肯定与兄长守望相助!”
一脸庞大的看着眼前这位弟弟,比石韬大上十来岁的石浑虽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市活在这个弟弟的光环之下,“七郎放心,兄长定会照顾好母亲,如果七郎在外有什么用得着为兄之事,尽管开口即是!“
“甚好!”石韬抱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