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舜,你怎的又拿我开玩笑?”风才捷显然比我更不满意他这样的玩笑。
台上那叫于舜的青年继续揶揄道:“你瞅瞅,就这姿色,竟还敢偷看你呢?”
风才捷的脸色更阴沉了,似乎还在往我这边看来,我赶忙低头装死。
舫主轻咳两声,于舜和风才捷也再没说话。
不外,我依然能感受到从风才捷那儿冒出来的嗖嗖凉气。
好不容易参见了舫主,听他讲了讲之后的修习日程,再介绍了一下几位卖力我们修习任务的师兄师姐,等我出殿门的时候,才觉得两腿发酸,八成是给跪麻了。
刚计划回去休息休息,迎面又撞上了于舜。
我屈身行礼,尔后转头就要走。
后头又是风才捷。
我:“……”
“你那日在后头躲着,是为何?”风才捷黑着脸问我。
这就有些尴尬了,总不能说,我是去杀你的?
于是我扯了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
“小女子恋慕您已久,所以才……”这娇滴滴的声音真的是我发出来的吗?我心内一阵作呕。
风才捷和于舜也呆愣在了就地,似乎也没料到这玩意儿居然是我说出来的。
咳咳。
为了保证假话的真实性,我还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肘内侧,疼得我瞬间红了眼眶:“您怎么就不知道小女子的一片恋慕之心呢?自我第一次见您,弄脏了您的袍子,就是故意给您留下印象的呀……”
好吧,我还没呕呢,他俩先铁青了脸。
风才捷冷静脸,扭头就走,而于舜则是单手撑着墙,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额,我也知道,我的声音约莫是太扭曲了些,可你们这也……
太伤我自尊心了吧。
好吧,总也是逃过一劫。
可我转身就看见萧长仪在不远处愤愤地盯着我。
我干笑两声,只得忽视了她的目光,径直回房了。
崔美人随后也随着我进来,尔后眼神颇为庞大:“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都是修仙之人,这么点儿距离,能听见也不奇怪。
我淡淡道:“我怕被骂,装的。”
崔美人愣了愣:“你以为最可怕的是风才捷?”
“否则?”我不解地看她一眼,“他修为比我高。”
崔美人才失笑道:“他能奈何你?他可是风大令郎,向你这种新来的小门生脱手,岂不失了风度。”
“那你的意思是……”
“萧长仪,舫主的远房外甥女。”崔美人朝我微微一笑,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
我的天?!为什么舫主的远房外甥女会被收为外门门生啊?!
我简直恨不得挖了自己的耳朵。
似是为了解我心头疑惑,崔美人继续淡然作声,心情甚是轻松:“因为她资质不够,舫主怕坏了风云舫招揽人才的名声,才将她暂时安置在此。”
似乎是为了印证崔美人所述一般,我这几日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
明明只是修习术法,可我却莫名地成为了被施术者。
美其名曰:让我感受天地灵气。
嗯,挺好的,就是有点疼。
幸亏我这次未袒露自己是妖兽的事实,门生们朝我施术的时候,皆是手下留情了的。
虽然我不甚在意这些落在我身上的术法,但显然有人是在意的。
韦渊似乎和萧长仪传音入耳了几句,尔后便朝我这边努了努嘴。
可萧长仪似是恼了,似怒似嗔地锤了他一拳。
额,或者说,在外人看来,就跟撒娇没差了……
尔后韦渊立马就败下了阵来,对这小女人又是俯首帖耳起来。
哎哎,我说,你这认怂的速度,怎的比我还快?
说巧不巧,卖力监察我们修炼情况的,正是于舜师兄。听说连下一次的降妖会,都将是他带着我们前去。
可自那日后,他似乎看我更不顺眼了,每每见着我,都得给我的术法和姿势挑点毛病,尔后再找个时机和我切磋切磋。
我哪儿切磋得过他呀?他可是舫主少有的亲传门生之一。
更况且,我又不会飞。
眼见着他在空中施法,我却碍于不会御剑,只得站在下方御敌。
尔后,我就酿成了一只烤龙。
幸亏没有显真形,不外,我的脑袋却是被他的雷电炸开了花,黑花。
被雷劈了这么一下,竟把我的脑子给劈清醒了。
我知道该拿什么和暨水换了。
……
当我顶着这么一脑袋黑花站在暨水面前的时候,暨水和泉儿险些笑岔了气。
我:“……我是来说正事的。”
“你、你说。”暨水笑弯了腰,险些是挣扎着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我是大悲宫的人。”
我刚适才说完,泉儿蓦地不知从何抽了一柄灵剑,架在了我的脖颈之上。
我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不应继续往下说。
“大悲宫的余孽……”泉儿的声音冰寒入骨,眼眸中的厉色一闪而过,似是恨透了大悲宫。
我一时不敢作声。
“泉儿……”暨水的声音降低而又似拢着阴霾,“你先住手。”
尔后他又望向了我,微眯眼眸,似是在审察着我,又似乎是在怀疑着我所说的真实性:“你不是失忆了么?”
“嗯,偶然记起一点点。”我咽了咽口水,她的剑离我那么近,似乎轻轻一道,便可让我的脑袋分了家。
“那你要拿什么来换?大悲宫门生的身份么?”暨水似乎有些失笑,“大悲宫已亡,连余孽都没剩几个,你信不信,若我把你交给我年老,你就再不能在世出风云舫。”
“我信。”我吸了吸鼻子,颇有些委屈,“我本就没剩什么影象了,就剩那么几道大悲宫的术法,想着和你们交流来着……我又能有什么企图?何须拒我于千里之外?”
泉儿挑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暨水,似乎是在等她家令郎的付托。
暨水歪了歪脑袋,依旧盯着我不放:“你以为你大悲宫的术法能值几个钱?给我我也未必就要。”
“嗯,我知。”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又卖着关子,“所以我自然是拿对你有用的工具来换。”
“好比?”暨水笑了笑,总算脸色也是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一念剑在哪儿。”我扁扁嘴,故作扭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