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我倒是听得膈应得慌。
甚至都不敢去想,万一我的妖兽之身被眼前这些人发现,会被怎样的剥皮抽筋。
一个寒颤。
旁边的墨水儿约莫察觉到了我的忙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了?”
“前两日被妖兽咬了一口,还没回复。”我朝她惨然地笑笑,准备用随口胡诌的假话给搪塞已往。
“你一小我私家?”墨水儿惊讶道。
“嗯?”我突然觉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位道友很面生啊?是头一次来我们这儿吗?”那卖力说明任务情况的中年男人倏地看了过来,似乎听着了我与墨水儿的对话。
“唔……是的。我叫怀阳。”我朝他微微颔首,算是做回复了。
“刚刚听说道友独自与妖兽争斗,倒是让韦渊另眼相看啊。”这中年男子自称韦渊,连态度都低了下来,更是让我膈应。
“不外是场意外而已。”我本就是胡诌,又哪经得起他细问,只想赶忙结束话题。
“这次这妖兽厉害得很,到时恐怕还得怀道友多多照应了。”这韦渊竟然认真了,还冲我抱拳。
我:“……”
怀道友?这是什么?他是觉着我姓怀么?多加一个字——怀阳道友欠好么?
我极想封了我这随口胡诌的嘴。
原本想着,我不会御剑,到时又是一大麻烦。
没想到这风云舫真是大手笔,这韦渊竟然随手掏了一只船样的航行法器,比我那小草屋还大了许多,能把所有风云舫的门生和散修尽数载上,我倒是开了眼界了。
不外,我也没忘记我此行的意义。
韦渊似乎对我刚刚随口那么胡诌的一句甚是感兴趣,频频来试探我师承何门,我都避而不答。
可我越是避而不答,他对我便越是殷勤,甚至还给我说了许多以往降妖会的事情,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不外,墨水儿和季宁也在旁边说着什么,我便也懒得去听,爽性听韦渊絮絮叨叨也好。再说,我可不想去小脸通红的墨水儿那里捣乱。
韦渊叨叨了老久,我才明白,这一次碰上的那个妖兽,是只长尾鸟。
原本它都已修行到化了人形,可不知怎的,突然一日发怒,起了一道道火墙,将周边的村子都烧了个精光。
这才引得风云舫这边的注意,这么快快当当地招人去灭了这妖兽。
据韦渊描述的那局面,简直血腥骇人,哭嚎漫天,惨不忍睹。
我只觉着自己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借口躲去一边吹风。
不外,能飞的感受可真好啊……
我感受着身旁咆哮而过的风声,微闭眼眸,只觉得自己似乎化作了一只小鸟儿……
叽,叽叽……
咦?我真变鸟儿了?
我猛地回神过来,面前竟然听着一只青色的小鹤。
这不是我给烛月的那只吗?
哦不,是抛弃了我的那只。
“你怎么在这儿?”我有些惊诧,伸手接了这青色的小鹤于掌心。
墨水儿注意到我这边的举动,探头过来:“这只小鸟儿好稀奇,你从哪儿得的?”
这可把我问住了,我哪儿记得?
我爽性又随口胡诌:“捡的。”
墨水儿倒也没觉得奇怪,反而是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小鹤的脑袋,小鹤似乎觉得痒痒,轻鸣一声。
她玩了一会儿,玩够了,也就又回去找她的季年老了。
我趁此时机从小鹤那儿得知,烛月一直都跟在我不远处。
只是,他也无法御剑,所以,可能会迟我一步到那地方。
真是胡来。
我看着底下一闪而过的地形地貌,也不知他究竟藏在哪个旮旯里。
“怀道友怎么脸色如此苍白?”韦渊有些惊讶道,“可是身子不适?”
“不碍事的。”我连忙摆手,“此处离那妖兽另有多远?”
“怀道友果真是心怀苍生之辈,时时刻刻都惦念着斩妖除魔。”韦渊啧啧叹道,“不外怀道友莫慌,再一盏茶时间便可到了。”
完了,他似乎又误会了什么。
不外,一盏茶时间也不算久,烛月该别磨了脚才好。
思索至此,我总想着,倘若我乖乖修习过航行之术,是不是也不会害得烛月现在在后头紧赶慢赶了吧?
我越发这么想着,越觉察得自己跟个老婆婆似的,天天费心着自己儿子吃饱没,穿暖没……
好吧,我年纪本就大了,当烛月的老妈子似乎也绰绰有余。
虽说听闻那长尾鸟厉害得很,但见着那妖兽的时候,我总觉得它和我想象的有点儿差异,它的眸子里……尽是悲戚。
偏偏韦渊又指着我打前阵,我只得握了长泪,踏步向它而去。
这长尾鸟正如韦渊所说,善火,善雷。
尽是些攻击性的术法,一道一道火光与雷电交杂,我险些觉得自己又要酿成一只烤龙。
韦渊与另外一人似乎是此次的领队,付托起来又快又准,几个风云舫的门生们飞快地做好了部署,连阵法都在几息之内下好。
几位散修,包罗我在内,原本是需要牵制住这长尾鸟的,无奈它的攻击太猛,我们连躲避都已是艰辛。
墨水儿一直与季宁在一起,我见他俩似乎足以自保,爽性与他俩离开而站。
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若是三五成群地站着,反而是种累赘。
一道惊雷又朝我而来,也不知这长尾鸟修习的什么术法,这雷电中竟夹杂着不少火苗,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长泪在我手中轻动,我凭着还算过人的神识,飞快地分辨着每一次冲我而来的术法的偏向,将那长尾鸟一次一次的攻击尽数化解。
不外,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亲眼见着一个守着阵眼,正计划起法阵的风云舫门生,来不及躲闪,被那火苗击了个正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似乎是被韦渊眼疾手快地救下,此时正被韦渊搀着,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再无法转动。
其他几位风云舫门生更是被吓得不轻,甚至有人稍稍退却两步,起了逃离的心思。
眼看着韦渊脸色微尘,约莫是对那门生不满意了吧。
不外,我总觉得有哪里怪异了些。
若只是这火苗和雷电,我倒不觉得值得这么多人前来围剿,更不觉得这妖兽值得风云舫提出如此高的分成和优待。
究竟,这些风云舫出来的门生们,虽然修为不算高,但也不至于……